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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缓缓抬起头时,眼睛已经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一旁的任母见状,连忙快步走过去,从任父手中抢过遥控器,直接把电视关了。

“妈!你关电视干嘛?刚刚财经新闻说的是不是许子霖?

他出车祸了?年轻企业家?他不是在当兵吗?

什么时候成了企业家?他们不是一个人对不对?”

任小姐说着,情绪愈发激动,她猛地从任母手中抢过遥控器,

打开电视,此时电视上刚好播放着以前关于许子霖的采访片段:

“许总,天霖集团这次捐助2000万用于扶贫,外界都说你是在作秀,你怎么看.....”

看到屏幕上熟悉的面孔,任小姐彻底崩溃了。

原来真的是他,是他那个没心没肺、一声不吭就去当兵的狗子。

此刻,新闻上还在说着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当年就因为他不辞而别去当兵,

她一气之下遵从家人安排去了国外,没想到这一去,竟成了阴阳两隔。

悲伤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眼前一黑,直直地晕倒在沙发上 。

等她醒来,匆匆赶到海南殡仪馆。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冷意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令她僵立当场。

那不再是她记忆中鲜活温暖的爱人,而是一具冰冷、甚至尸首分家的尸体。

她怎么也想不到,不过几年未见,再次重逢竟成这般惨状。

曾经那个朝气蓬勃、笑容灿烂的许子霖,如今面目全非,身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缝合线,

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仿佛在诉说着他生前遭受的痛苦。

她的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心痛如绞,哭声瞬间冲破喉咙,在空旷的殡仪馆内回荡,肝肠寸断。

一别成永诀,沧海变桑田,从此阴阳两隔 ,眼前人还是那个人,却再也听不到他熟悉的声音,得不到他关切的呵护。

葬礼上,任天天不顾家人的极力反对,毅然以许子霖妻子的身份为他守灵,操办后事。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凝视,都饱含着她的深情与不舍。

她始终觉得许子霖的死太过蹊跷,处理完后事,便决然辞掉国外的工作,

回到国内,进入了许子霖一手创建的天霖集团,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清楚那场车祸背后的真相。

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十年前,他们在校园的常青树下,甜蜜地相约大学毕业就结婚,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十年后,却天人永隔。

又一个十年过去,她仍在为他追寻车祸的真正原因。

虽然没有确凿证据表明许子霖的死与周博翰有关,但她心里坚信,就是周博翰买凶杀人,制造了这场夺命车祸。

因为许子霖一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周博翰。

事实也正是如此,许子霖死后,周氏集团顺利拿下跨国合同。

凭借这个合同,十年来,周氏集团一路乘风破浪,成功上市,跻身国内百强企业,甚至在世界五百强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而天霖集团,没了许子霖的掌舵,内部争斗不断,业绩一落千丈,渐渐走向衰败。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霖集团手中握有周氏集团急需的专利,这才有了如今这场并购谈判。

此外,周博翰心里一直藏着个阴暗的想法,他想让天霖集团彻底消失,就像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一样。

任天天紧紧盯着周博翰,目光如炬,像是要把他看穿。

“周总,今天我们谈并购,不过有些事我还是不吐不快。子霖的死,真的和你毫无关系吗?”

周博翰像是被狠狠戳中了心事,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目光闪躲,不敢直视任天天。

“任小姐,现在是谈并购的时候,别提子霖兄!一提到他我也十分痛惜。

是,我承认,十年前我和他在生意上是竞争对手,但我怎么可能为了生意杀人呢?”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几分掩饰的急切。

任天天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周总,我可没说是你,你这么着急解释做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眼神却始终没从周博翰脸上移开。

解释越多,越像是掩饰,这是人的本能。

周博翰只觉得浑身燥热,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带,又想去解衬衫扣子。

同时,脑袋也昏昏沉沉,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他怒视任天天。

任天天一脸无辜,轻轻摇头,

“周总,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喝的可是同一瓶酒,我能放什么?周总可别冤枉我。”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不!不可能,你肯定动了手脚,不然我怎么可能一杯酒就醉成这样。”

周博翰说着,就伸手朝任天天抓去。

任天天轻巧地一闪身,躲了过去。

“周总,你想干什么?这天台上可都是监控,你最好冷静点。”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博翰。

“你这个臭婆娘,竟敢害我!别跑!”

周博翰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抓住任天天。

于是,天台上,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

周博翰脚步踉跄,摇摇晃晃,突然被地上的地毯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

竟翻过了阳台栏杆,从36层的高空直直坠落。

任天天见状,立刻掏出手机报了警。

其实,她在周博翰喝的第一杯红酒里下了无色无味、连法医都鉴定不出来的致幻药。

所以,警察调取监控时,看到的只是周博翰像发酒疯一般的画面,尸检结果也显示没有中毒迹象。

这起事件最终被判定为周博翰失足坠楼。

洗脱嫌疑半年后,在许子霖的忌日当天,任天天来到他的墓碑前。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面容憔悴却神色平静。

她缓缓蹲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许子霖的照片,

“子霖,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随后,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把安眠药,仰头吞了下去。

被人发现时,她已经没了呼吸,嘴角却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