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正思考着,就在这时,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林正微微皱了下眉头,看向那部响个不停的电话。他伸出手,拿起听筒,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个熟悉且略显焦急的声音。
“正儿,是我。” 林翰的声音透着一股凝重。
林正心中一凛,父亲平日里打电话向来都是不紧不慢的,今天这般语气,定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爸,怎么了?您这语气听起来不太对劲啊。” 林正赶忙问道,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些。
林翰在电话那头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正儿啊,刚从京城这边情况不好,情况对咱们家可不太乐观呐。”
林正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他握着听筒的手也下意识地紧了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爸,您快说,到底什么消息?”
林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随后缓缓说道:“谭鸿飞要退休了,这个你应该也有所预感。但关键是后面的人事安排,这次三川省省委书记要由京城直接空降下来。”
林正听闻,脸色微微一变。谭鸿飞的退休他确实早有预料,可这京城空降省委书记的举动,无疑会让三川省的政治格局发生重大变动。
“爸,这空降省委书记…… 确实影响不小啊。” 林正喃喃说道。
“还有呢,正儿。” 林翰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无奈,“钟家军被调任到山城市去当市长了,而且啊,明飞鹏也被调走了,去了海庆省担任省委常委、常委副省长。”
林正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在家里来回踱步,眼神中透露出震惊与愤懑。钟家军和明飞鹏可都是林家在三川省较为重要的助力,如今这两人竟都被调离三川省,而且调任的地方相隔甚远,这背后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爸,这京城分明就是要把林家的人在三川省委常委里都给一一打散啊,这是赤裸裸的打压呀!” 林正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话语中满是愤懑。
林翰在电话那头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正儿,我也看得清清楚楚。这次的人事调动太不寻常了,明显就是针对咱们林家势力来的。你可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呐,这局势变化得太快,对你来说恐怕是个不小的挑战啊。”
林正停下脚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繁华的城市街道,心中却如同被阴霾笼罩,一片灰暗。他深知,在这官场的风云变幻中,一旦家族势力遭受如此打压,后续的路将会异常艰难。
“爸,我知道了。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让林家丢人的。” 林正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
“嗯,正儿,你也别太灰心。家里会尽力给你帮助,你自己多保重啊。” 林翰在电话那头安慰道。
“好的,爸,您也多保重。有什么新情况记得及时通知我。” 林正说完,缓缓挂断了电话。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撑着头,陷入了沉思。京城此举,无疑是要对林家势力进行重新洗牌,将他们在三川省辛苦经营的布局彻底打乱。
钟家军在三川省原本有着不错的发展势头,如今被调往山城市,虽说是担任市长,但一切又得从头开始。而明飞鹏在三川省也是有着重要地位的,这一调走,林家在省委常委层面的影响力将会大幅削弱。
林正明白,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失去助力的困境,更可能会在诸多事务上面而临更多的掣肘和压力。但他也清楚,此刻怨天尤人毫无用处,只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智慧,在这愈发艰难的局面中努力寻找新的出路,继续为自己的理想和目标而奋斗,哪怕前路布满荆棘。
。。。
省委组织部的文件已下。
林正同志不再任新南区区长。
调任三川省清福市小山县县委书记,县委常委,县人大主任。
林正临走前,来到余阳夏的办公室。
林正轻敲了敲余阳夏办公室的门,听到那声熟悉的“请进”后,推开门。
“余书记,我来了。”林正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屋内。
余阳夏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满脸笑意迎上来,伸手重重拍了拍林正的肩膀,“哎呀,林区长啊,快坐快坐!这调令一下,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咱这搭档几年,合作得多默契,真舍不得你走呐。”
林正也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环顾着这办公室,诸多共事回忆涌上心头,“是啊,余书记,这几年多亏您支持,新南区各项工作才能稳步推进,今天我来,也是想好好跟您交代下这几年工作情况,画上一个圆满句号。”
余阳夏摆了摆手,“工作上的事都在那儿摆着呢,成效显着,百姓受益,不用细说我也清楚。今天啊,咱先不谈那些官样文章,我听说你要去小山县当县委书记,可有得聊咯。”
林正坐直了身子,目光专注,“余书记,您还了解小山县的事儿?我正愁两眼一抹黑呢,只知道那是出了名的贫困县,其他情况知之甚少。”
余阳夏皱起眉头,神色凝重起来,“林正呐,小山县的艰苦可不光是穷在山水之间。地理上,那儿山多平地少,交通闭塞,基础设施薄弱得很,很多村子到现在路都没修通,物资进出困难,百姓守着几分薄田,致富的门道少之又少,发展产业更是难如登天。”
林正微微点头,表情愈发坚毅,“地理条件差,意料之中,不过您刚说政治条件,这怎么讲?”
余阳夏叹口气,靠向椅背,“我之前机缘巧合和那儿的前任县委书记聊过。小山县官场风气一度不太正,派系争斗时有发生,各方利益纠葛复杂,政令有时候都难以畅通执行,人心不齐,劲儿不往一处使,想干点实事,阻碍重重。前任书记也是有心无力,被折腾得够呛,好多好的规划都夭折在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