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显的雌父,以及他的弟弟白医生,最终被安排到了一距离主星较远的资源星。
原先准备的资源星,有白家的产业,虽说白毅殿下可能千八百年都不会屈尊来视察一次,哪怕破天荒来一趟也不会碰巧就撞上面儿,可穆瑾还是小心谨慎的改变了地点。
“这个星球虽然距离远,但没有战乱,经济发展的也不错,气候还适宜。就是房子要临时买,一时可能找不到各方面需求都满足的。”穆瑾说着,又贴近白显,“我是想着,反正我们做生意都是到处跑,在哪儿住不是住?就陪着雌父他们在这里待上半年。”
“重点是你,你可以尝试着陪陪你雌父。”
“尝试失败了也没关系的。
明明没有深仇大恨,偏偏嘴都死硬,搞得家庭气氛都不和谐,随时像是要吵起来的样子。
来的时候匆忙,没多少行李,白显把仅有的两个包扛肩上,起身向外走,“不住,不陪,不尝试。”
“你不陪!”穆瑾气的龇牙,习惯性抬手扇他,都扬起来了,余光扫见雌父紧张的神情,又默默转为爱的抚摸,帮白显拍了下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气势也弱了下去,“你不陪我陪!”
白显循着他的视线往后瞥了一眼,“想扇就扇,不用管他。”
穆瑾皮笑肉不笑的搂住他胳膊,掐他大臂内侧靠近胳肢窝的软肉,“你自己让雌父回来住的,你要是敢撒手不管,我就……我……”
我了半天,找不到个威胁的口子。
以前用不许吃冰沙做要挟,这两年白显一个恢复能力极强的雌虫把左侧大牙给吃空了,修补好了之后一吃冰的就牙酸,慢慢自己就减少了食用量。
“我就不许你和我睡觉!”穆瑾一梗脖,恶狠狠的补足气势,“不让你养花!”
白显偏头沉沉看他一眼,丝毫不受威胁的样子,“你可以试试。”
“哎呀!”穆瑾抓着他胳膊乱拧,无能狂怒,“你就听我一次!你都能和我雌父处好关系,自己的亲雌父怎么可能处不好啊!来都来了你尝试一下能死还是怎么滴!”
白显被他晃的身子歪斜,肩上扛着的行李也跟着歪,踉跄两步站稳,低头看着赖在自己身上乱拧的穆瑾,从胸腔里哼出一声笑,“不要当着雌父的面儿撒娇。”
什么撒娇!穆瑾蹭的烧了个大红脸,暗戳戳偏头往后看了一眼,果然瞧见白显的雌父正满脸疑惑又面带惊恐的盯着自己。
连忙撒开白显的胳膊,站直,还欲盖弥彰的抢了个包甩在肩上,加快速度蹭蹭蹭往前走。
时间紧迫,当天上午赶到,中午随便对付了一口,下午就去看房。
如今兜里富裕,价格自然不是主要考量标准。
穆瑾主要是效仿穆哲,想在同小区买两套,距离不远不近,不耽误蹭饭但又不会时时刻刻关注到隔壁动向的房子。
白显的雌父身体不太好,如今稳定下来了,前几个月指定隔三差五的要去医院。白医生大概率也会在医院就职,那房子既然是给他们买来常住的,附近最好有大些的医院。
可是有医院的小区,附近设施必然齐全,价格太高的小区可能会有雄虫居住,指不定哪天出门丢个垃圾就摊上麻烦。价格低的,就难买到有前后院的独栋别墅。
穆瑾和工作员商量了许久,不死心的想搞两套完美符合需求的。
白显双手抱胸,极高冷的在一旁站着等,他对房子要求不高,只要买好了,卧室里有床,穆瑾隔壁给自己留个能躺下的位置就成。噢,最好卧室自带洗手间,洗手间里又要浴缸,前院最好也要能种花,要有日照。
“白显,家主是打算买房给我们住?”雌父在一旁沉默的观望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上前低声询问,“那这些花销,会算在债务里吗?这样欠下去,你哪里还有自由的一天……”
白显躲着他视线,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却还是认真的把他的话给听完了。
当时提了要还债,多半是为了试探,看雌父愿不愿意为了他回来,为了他放弃逃避。
如今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如穆瑾所说的那样,总是要相处的,没必要让这个不存在沉重的债务压的雌父直不起腰。
到时候再省吃俭用的攒星币还债,累垮了身子,得不偿失。
“一年抵一万,总归还不起。”白显和弟弟交换了视线,示意他不要开口,又冲雌父,“你不如先住下,看看这债欠一辈子值不值得。”
雌父不太能理解他的话,什么叫“欠一辈子值不值得”,给别家做雌奴,有什么值不值得的?这没自由没尊严的日子,必然是尽早脱离的好啊!
只是白显比当初分开时更冷了,说完话就一副不欲再开口商讨的样子,雌父小心翼翼的把他上下打量两遍,见确实没有明显的外伤,才暂时放下心,决定听从他的话,先住下看看。
这不住不知道,一住险些被气死。
那哪儿是严苛残暴的家主?那哪儿是用屁.股还债?那哪儿是一年抵一万一辈子都还不清债务?那哪儿是没有自由受尽磋磨惨兮兮的样子?
没买到同小区隔三五分钟路程的,穆瑾图方便就买了两栋相邻的小别墅。
雌父以为自己过来,是要听凭家主安排去店里或者公司干活,害怕自己长时间没有工作做事速度变慢,再达不到要求害得白显也被罚。入住第一晚辗转反侧,最后实在睡不着,爬起来在星网上查找穆瑾冰沙店的视频,试图提前记住些甜品的制作过程,这样上手能快些。
如果他表现的好,做事效率高些,白显作为雌奴,日子也会好些吧,或许家主就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抡圆了胳膊扇脸。
当着面儿都动手,夜里关起门还不知道白显受的是什么苦,雌父攥紧拳头,五指深陷入肉里。自他被关入精神病院后,那绵长的对幼崽的愧疚和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再次席卷而来。
可是没过几天,这种焦虑不安的情绪,就在一种深深的迷茫中,被轻易的抚平了。
原因是,他发现,这位叫做穆瑾的家主,以及自称雌奴的白显,他们的关系好像……嗯……不可言说。
准备去甜品店洗盘子的雌父,从家主口中得到的一个指令是,帮忙把水果削皮切块。
然后,自己端到亭子里,晒着太阳吃光。
雌父生怕这又是家主为了挑错处继而施加惩罚的招式,处理好后沉默的站着等了许久都没敢吃。
没过多久,却见家主扛着工具牵着白显出来了,笑着冲他招手,“您坐着啊!水果不喜欢吗?不喜欢让白显再去给您买!我们要清理后院的杂草,空出地来种花,您要是嫌吵就回客厅吃!”
白显依旧冷着脸没出声,不过抬手接过了家主肩上的工具。
雌父愣了许久,就听家主没走出几步,又贴近白显耳边,凶巴巴的,“你居然不知道你雌父喜欢吃什么水果!你看雌父都不吃!”
其实是喜欢的,不过以前吃不到新鲜的,会买这个水果口味的营养液,白显记的很清楚。
他于是拿起叉子,叉了一块儿塞进嘴里,水分充足,甜度很高,很好吃。
家主对白显的“呵斥”,总是夹杂着“你雌父”“雌父”,语气凶巴巴的,却听的他越来越放松,对白显担忧也逐渐消散。
“你雌父今天有个检查要做,我要远程开会走不开,你记得接送!”
“花种好像买多了,你下午去把雌父家的后院给清理出来,我腰疼!我为什么腰疼你不知道啊!”
“说了吃饭前要洗手,怎么越长越回去了!你雌父小时候没用筷子抽过你吗?”
“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见雌父啊!你有没高领的衣服给我找一件,你穿深V的,要不你雌父总怀疑我折磨你了!”
这样的雌奴生活,似乎过一辈子也不错……
正想着,光脑提示院门开了。
他连忙起身。
就见白显似乎是被推进来的,身子还没站稳,怀里抱着个盆,里面满满当当的食物,脾气还是那么不好,脸臭的很,抬眼见到他,极不情愿的冷声来了句,“家主让我给你送来。”
“一定很好吃。”他抬手抹了把湿润的眼角,“替我谢谢家主。”
白显别扭的把盆递过来,穆瑾不在,他也不进屋,转身就走,“你自己去谢。”
“是。”他略抬高音量,生怕白显听不清,“我会带着你弟弟一起去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