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暴风雨。
差点没把穆哲晃死。
起先还兴致勃勃的趴在窗户上,看外面阴沉的天幕和滔天巨浪,想象自己是一个勇敢的水手,正在征服大海实现梦想的路上。
没一会儿,顶多三分钟吧。
就被晃吐了。
嗷嗷的,把一口一口千辛万苦腮帮子都嚼酸了才吃进去的海鲜,全吐了出来。
吐完了就开始晕乎。
他起先以为是船颠簸的太厉害,导致他站不稳。
后来发现是脑子被晃晕乎了,船消停了,他也走不了直线。
“宋唯。”,穆哲扒拉着厕所门,随时准备冲进去吐,“你说……”
一股酸爽上涌,穆哲紧急闭嘴,深呼吸着忍耐。
宋唯在他后背轻拍,迟迟没等到他的后话,接了句,“雄主,你晕船也是最好的雄主,但我觉得,你不让我亲吻的时候摸你,就不算是最好的雄主了。”
一句话,让还没彻底平复的穆哲,强撑着扭头斜了他一眼。
“我觉得你最近的觉得有点多。”
宋唯装聋,表情欠欠的,明晃晃写着“我就这么觉得,你咋地吧。”
暴风雨持续了接近两个星时。
彻底消停时,穆哲肚子里的食物也吐干净了。
他把门窗打开散味儿。
和宋唯胳膊挨着胳膊,倚在栏杆上看海。
夜里的海怪渗人的,船四周的灯光只能照亮小范围的水面,看着灰蒙蒙深不见底,远处更是黑成一团浓雾。
穆哲总觉得,那浓雾里隐着一群蠢蠢欲动的大凶兽。
说起凶兽……
“我屁.股上的伤口还没上药。”,穆哲贴近宋唯耳边,“这里洗澡好像不是很方便,我看他的船很小,没有配备海水转淡水的装置。”
海风肆虐,宋唯只要在身边,就总试图帮他挡,挡一丝一毫也是挡。
闻言把穆哲捞进怀里抱着,“我用饮用水帮你擦一擦,先简单消毒上药,别感染了。”
穆哲想象了一下他描述的场景。
那他岂不是要撅着屁.股趴宋唯腿上。
多不好。
事实证明。
没有多不好。
但容易勾起火来。
火扑簌簌燃起来,穆哲的本意是小烧一场就赶快灭了,毕竟船舱没有信息素压缩装置,味儿太大了再把那四个雌虫吵起来不好。
可是吧。
作为在此方面精益求精的宋唯雌子,在继“水里更舒服”的言论后,发表了他的第二个严肃的领悟。
晃荡的时候,也很舒服。
“……”,穆哲就看宋唯趴着不动,两条长腿拦着床沿也不许他下去擦洗,颇为小心的询问道:“容我打扰你一下,请问,你在等什么?”
宋唯翻了个身,抱住他的大.腿,“等浪来了,船就会颠簸。”
啊~~~
在等船颠簸啊?
那就是要再来一次呗!
穆哲抿嘴。
很想问。
你当我是机器人吗?啊?浪一来我就精神?浪不来我就等着?状态哪儿是那么好调整的?一键开关吗?我就不用那什么什么吗?
正在心里无声抓狂着。
浪来了。
宋唯蹭的坐了起来。
“我懂,懂。”,穆哲默默抬手,把刚裹上的浴袍扯了,“来来来……”
两点半睡觉。
三点四十,穆哲睡的迷迷糊糊,身边宋唯忽然猛一抽搐,伴着一声短促的惊呼。
他立刻坐起身,把腿送到习惯性摸他的宋唯手里,看宋唯抱紧了,睡安稳了,才轻拍,“去军团之后,这觉睡的愈发不安稳了,梦里炸楼呢还是打枪呢?”
宋唯听见声音,把脑袋往他身侧蹭,两手也抓的更紧。
明明刚结婚的时候,宋唯睡觉板正的像是死了硬了百八十天,睡前只敢占据一小条,穆哲不搂就不动,穆哲稍一动作他就麻溜爬起来要伺候,问穆哲是要喝水还是要上洗手间。
这会儿,霸床就算了,今儿要抱腿明儿要抱胳膊的,成夜里小猪拱土似的把穆哲往床沿拱,拱远了抱不到了又哼唧,梦里吓着了也要哼唧。
“好好休息。”,透过窗户,穆哲发现四点不到,海平面上居然已经能看见日出,他轻拍着宋唯的后背,“快快报仇,雄主带你过好日子,过不会做噩梦的好日子。”
一个折腾,俩都睡不好。
再睁眼时,居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
穆哲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身处何处,连忙伸手晃怀里的宋唯,“醒醒,做客呢,起晚了不好。”
船舱的洗手间一次只能容纳一只虫。
宋唯身上黏腻要擦洗。
穆哲就拎着一次性茶缸,叼着牙刷准备去外面甲板的水管前洗漱。
门刚一推开。
和乌泱泱,少说有二十个雌虫对上眼儿了。
“穆哲阁下,早安!”,整齐划一的问安。
“……”,穆哲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被宋唯抓出两排洞隐隐露出两颗微肿捏捏的t恤,叼着牙刷含糊应了句,“早安。”
转身,关门,快步走,扯开洗手间门,在光腚宋唯诧异的目光下,打开水龙头,埋头往脸上泼了把水,开始刷牙。
洗漱穿戴好。
再次拉开门后,穆哲把宋唯先推了出去。
外面围着的雌虫更多了。
甲板上站满了不说,四面都围满了船,密密麻麻全是翘首以盼的雌虫,更有甚者,直接张开骨翅悬停在上方。
显得穆哲像是动物园里新引进的,不常见的动物。
“阁下别生气。”,昨天那雌虫艰难挤进来,引导穆哲去往隔壁停靠的巨轮。
“他们都是你的粉丝,又没见过活的雄虫,听说你来了控制不住,领主已经下令让他们尽快离开。”
“不要靠我雄主太近。”,从出门就始终阴沉着脸的宋唯,在那雌虫说话间把穆哲拢到了怀里,并伸出骨翅又牢牢包裹了一层,“请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我不信任你们的防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