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苗带了五十株形似枫树苗的幼苗来。
据介绍,这种编号N39#70的树,是最受雄虫喜爱的无毒观赏植物。
“易成活,香气会随温度变化,最高不超过五米,叶片常年绯红,对土质要求也不高,地栽可以不用管,盆栽一个月浇两次水即可。”,万枫眼睛小,说起擅长的方面会不自觉瞪大,但总也就比黄豆大不了多少。
穆哲几次试图诚恳的与他对视,都没能成功对上眼,只得放弃。
“我见您的山植被茂盛,开发前景很大的。”,万枫说着,走到耕好的地前,蹲下捧了一把土,放在鼻子前嗅。
“施肥量不够,要再补像这次三成的复合肥,散在表层,浇透两遍水,就能下苗了。”
听着很讲究啊。
穆哲头大。
按万枫的说法,这五十株树苗,可以自留观赏,也可以栽种下等再长大些高价卖出去。
但面前这块地,他选的可是房屋附近最平整最适合做菜园的地,预备围上篱笆种蔬菜的。
“树苗能栽种在山上吗?”,穆哲把想法和万枫说了,“这里我想种菜,有没有推荐的品种?”
专业人士的建议,听一耳朵绝对比瞎捉摸来的管用。
万枫看见耕的细密的土地时已经惊讶了一把,没想到穆哲阁下是真的肯花心思,又听他要种菜,更是再次瞪大了眼,“甚少有雄虫会愿意种菜!”
“蔬菜直接播种活不了,我带了种子来,教学视频我也发给您,您先在室内育种,再往地里移栽,不出两个月就能吃到亲手种的新鲜蔬菜了。”
这语气,太热血了。
不像是要种菜,像是要上天摘月。
穆哲强打起精神,在地头顶着太阳,听万枫洋洋洒洒说了一个多工作时,连哪块儿地适合搭建大棚都规划好了。
口干舌燥的回到屋里,麻溜跑进厨房,想兑杯冰水解热。
正撞见宋唯撅着屁股在拆他的灶,一方一圆两个锅被反扣在地上。
“怎么了这是?”,厨子没有不心疼锅的,穆哲一手一个把宝贝爱锅拎起来放冰箱顶上,“钻了蛇进去?造这么大场面。”
“厨房设备陈旧,我检查一下有没有隐藏危险,顺便把小零件换新,这样火势平稳,不会窜火苗烧伤您,用着也更顺手些。”,宋唯见他进来,立刻起身,把沾满脏污的手背在身后,“需要果盘和饮品吗?我马上准备。”
“你忙你的。”,穆哲自己倒了水切了水果,先送出去招待万枫。
又搬了客厅一把踮脚的小凳子去厨房,强塞到宋唯屁.股底下。
今天这短时间的接触,穆哲已经决定和万枫合作。
当然,他的种植事业刚起步,一颗种子都还没播种下去,合作项目不可能是在万家大量采购苗木。
穆哲把直播的事和万枫简单说了,坦白承认,“其实我直播事业也刚起步,粉丝量少,带货效果不会很好。”
“不,只要您有合作的想法,万家全部配合。”,万枫当即给助手发消息,让他准备好合同送来,“提供给您的植物,全部比市场价低两成,盈利你占三成,行吗?”
穆哲喝水的手一顿。
虫族并没有直播带货的先例。
这位万枫的商业头脑却能立刻抓住其中关键,其一,要给予主播渠道优惠价,促进粉丝消费。其二,主动提及盈利分成,不承诺高额报酬,主播赚多少全凭卖多少,既让主播有动力,万家也不怕吃亏。
与这种没有家族做支撑的高智商低等级雄虫合作,互惠互利,不受胁迫,若有危机发生时还能靠等级保全自身。
穆哲心下动容,这确实是如今最好的选择。
心下有了考量,等合同送来后,穆哲确定无误后便签了字。
“我这几天就送样品过来,您挑选着有合适的就告知我配货。”,万枫拿着合同笑的合不拢嘴。
身旁助手哼哼轻咳了两声。
万枫装作听不见,又与穆哲谈论起后山的规划。
那助手又咳了两声,提示的意味明显。
穆哲心知有幺蛾子,佯装诧异,“可是家中事忙?”
“哎!是我雄父。”,万枫一摆手,助手就急匆匆的出门去。
“来时不知能与阁下达成合作,家中生意近些年艰难,雄父催我给您送送礼拢拢关系。正好前几天在奴隶市场新买了个小亚雌,生的俏,又是高等院校种植系毕业的,能给您打下手,就带来了。”
说着,那助手已经拎着一个瘦弱的亚雌往客厅走来。
亚雌约莫只有一米七,瘦的只剩一层皮,头发枯黄,脸上没肉显得眼睛大的吓人,身上满是血痕。
手腕和脚踝挂着铁链,收的很紧,亚雌步子迈不开,几乎是被拖着走。
虽说是雌奴,到底是个活物,怎么整的像要卖猪。
“不是我打的啊。”,万枫察觉到穆哲的情绪,连连摆手,“买回来比这还严重,一身血口子翻着,比炸鳞的鱼都恶心。”
甭管是不是万家打的,单看这杀猪似的一幕,就知道对雌奴好不到哪儿去。
也是,虫族,真说不准有没有待雌奴好的家族。
穆哲叹了口气,家里不能留,又不能劝万枫对雌奴好点儿,不过是谈了个生意,可管不了别人的家事。
“枫苗,我……”
刚要拒绝,楼梯口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哭嚎!
小宋知原本被安置在二楼过道里玩益智游戏,估计是口渴,拎着水壶下来了,眼睛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亚雌,不知是被吓到还是怎么,扯着嗓子干嚎,也没见眼里有泪,倒更像是一种失控的发泄。
穆哲瞬间便想到,小家伙小时候被雄父虐待过,冲过去抱在怀里往楼上走,边走边安抚他,找话题转移注意力,“没事没事,要吃糖果吗?我房间里藏的有糖果,忘了藏在哪里了,小宋知能帮哥哥找吗?”
连说了十几遍,小宋知才停止尖叫,大喘着粗气一把推开卧室门。
埋头在床底下翻找起来。
穆哲与匆忙赶回的宋唯对视一眼,悄声交代,“去冰箱里拿两颗糖来,哄哄,吓坏了。”
“雄主。”,宋唯没急着下去,立在走廊里,拳头攥的死紧。
穆哲看出他的纠结,眼睛一亮。
难不成,现在就能听见宋唯说出“可以不要留下亚雌吗”这类宣誓主权的话?
他屏息凝神,做好了坚定回复“可以”的准备。
宋唯缓慢上前两步,下巴搁在穆哲肩膀上,随着说话轻微颤动。
“可以求雄主,留下那位雌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