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回去的路上脚底下都是飘的,心里只觉得甜滋滋的。
他的令主儿不仅不嫌弃他,还心疼他,让他为所欲为。
进忠一想到凉月那意乱情迷的样子,便激动的恨不得仰天长啸。
他从小到大,受过那么多委屈,挨过那么多打骂,就冲今夜凉月那一声夫君,就是立刻死了他也值了。
几次深呼吸告诫自己要谨慎,可都忍不住心生欢喜,嘴角含笑。
好在御前的人都忙着查案,御前守夜的小太监又被进忠管着。
只道是进忠得了令嫔的赏,心中高兴,也没有在意。
反而稍稍提醒了进忠一下皇后怕是不好了,皇上在里面辗转反侧,到现在都没睡下。
进忠这才收敛了笑容,想遍了自己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才勉强冷静下来。
一夜过去,毓瑚、李玉和进宝连夜审讯,确实证明凉月无辜,连日里不只今日在水中垂钓。
而莲芯又吐露实情,是她怨恨富察皇后和王钦害了自己一生,心中怨恨,这才对皇后的落水而无动于衷。
至于更多的,莲芯也不知情,交代完一切便撞柱而亡。
一向胆小老实的纯贵妃不等人询问便把今夜发生的事情倒豆子似的吐露了个干净,所说和凉月所言大差不差。
至于素练,因为皇帝之前就怀疑富察皇后对如懿在冷宫中时几次三番的下手。
还传闻与哲敏皇贵妃的死有关,在毓瑚的手段下,素练也没有撑住。
将自己和已逝的嘉妃瞒着皇后联合起来的所做所为也都抖落了出来。
第二日,皇帝看到满满的供词,只恨不得将嘉妃和素练千刀万剐,同时对皇后既恼怒又怜惜。
帝王之怒总要有人承担代价。
素练被赐千刀万剐之刑,嘉妃虽然已逝,但还有她的奴才,还有玉氏一族,还有四阿哥永珹。
启祥宫奴才全部杖毙,玉氏被下旨申饬,将玉氏老王爷押解进京问罪,至于年迈体弱的老王爷会不会死在进京的路上没有人敢出言提醒。
四阿哥也因为有嘉妃这样的额娘越发的不受皇帝待见。
以至于永珹时常被宫人苛待,两年后被一场风寒要了性命。
纯贵妃、愉妃和玫嫔搬弄口舌,后对皇后落水闻声不救,被降位禁足,替皇后抄写经卷祈福。
翌日黄昏。
富察皇后崩逝,死后极尽哀荣。
回京后,如懿身为如今唯一的贵妃,带领后妃服丧,出尽了风头。
宫中人尽皆知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继后。
大阿哥永璜借着幼时被如懿扶养过的情分,频频往如懿处走动。
如懿深知自己扶养过的孩子也有了私心,纵然私下里心痛不已,可当着永璜的面却也不曾表露分毫。
只是劝他让他用心读书,尽心为皇上办差,做好一个皇子的本分。
可永璜自觉自己是长子,永璋的额娘又被降位,又加上如懿对他的提点,自以为自己前程远大。
谨小慎微这么多年,总算扬眉吐气,行事中不免带了几分傲气,对富察皇后的死表现的也不是那么伤心。
更是迫不及待的打压永璋,两个阿哥在皇后的丧仪上明嘲暗讽,此举落在皇帝眼中大为光火。
他还没死呢,唯二的两个阿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兄弟相争,惦记自己屁股下面的皇位。
不由给了一人一记窝心脚,在葬礼上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什么不忠不孝,内争外斗,图谋不轨。
指责大阿哥一直以长子自居,觊觎太子之位。
三阿哥处处与大阿哥争锋,讨好亲贵。
二人言行悖乱,毫无孝道可言,他万万不会把大清的江山交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悌不耻之徒,言辞极尽恶毒犀利。
永璜当场就吐了血,永璋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惨白。
一向胆小的纯妃更是吓得当场晕死过去。
经此一事,纯妃整个人都垮了,终日缠绵病榻。
永璋更是一蹶不振,又加上纯妃被太医诊断时日无多,愧疚自责之下不吃不喝身子也垮了下来,终日以汤药为伴维持生命。
凉月摸着肚子,吃着半跪在脚下的进忠剥好的葡萄,听着他说着皇帝头疼的子嗣问题,有些失笑。
“皇帝自己一下子废了两个儿子,剩下的一个还是罪妃之子,更身负异族血脉,现在可不是后继无人了。”
进忠笑的一脸宠溺轻轻摸了摸还未显怀的小腹。
“令主儿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在东巡的时候怀上的,如今已近三个月了,要是皇上知道必然开心。
皇上有意封娴贵妃为皇贵妃,正好趁着这股子东风晋为妃位。”
凉月点点头,手指抬着进忠的下巴,拇指在他的唇上轻轻摩挲。
进忠耳尖微红,阴冷的眼神斜了眼一旁默默吃瓜的春婵和澜翠。
春婵和澜翠对视一眼,故意忽视进忠那令人后背发寒的冷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回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凉月对于下面三人的眉眼官司没有放在心上。
她反而在想自己储物戒中还有什么东西能让皇帝在撞破如懿和海兰的奸情后,能够在行房时时常回忆起那一幕,从而导致不举。
扒拉了半天,进忠的嘴皮子都快被凉月磨破皮了。
终于眼神一亮,有了主意。
她储物戒中的东西不多,几乎都在飞升雷劫中消耗了七七八八。
除了上个世界积攒的金银俗物,剩下的也都是些蛊虫,符篆,符印一类的基础性的东西。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枚梦魇符印倒是颇符合她的要求。
只是在这个没有任何灵气的世界中使用符印,没有灵气催动,便必须得借助外物。
凉月停下思考,眼神落向进忠,只见进忠眯着眼一脸陶醉的享受的模样。
凉月嘴角抽了抽,松开手,弯了弯手指敲了他一个脑瓜崩。
“没出息!”
进忠一把抓住她正要收回去的手,那漆黑的瞳孔全是对凉月的迷恋之色,眼尾爬上一抹殷红,张嘴便一口咬上了凉月的手指。
春婵和澜翠脸色微红,这进忠公公怎么这么不讲究了?
凉月下意识的搅了搅他的舌头,看着两个宫女脸红的模样,凉月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见她如此,红着脸默默退出去,王蟾一脸疑惑的看着二人。
“???”
春婵到底稳重一些,轻了轻嗓子,悄悄的道:
“里头二人好着呢,警醒着点别让人靠近主殿。”
王蟾嘿嘿一笑,连忙下了台阶,领着几个远处的小太监去守着各个路口和永寿宫门。
凉月抽出手,白了他一眼。
“狗奴才,回头本宫定要被春婵和澜翠她们笑话了!”
进忠顺势起身将凉月抱起放在他的大腿上。
“令主儿也太宠爱她们了,刚刚奴才使眼色让她们退下,她们反倒当没看到。
要是她们还敢笑话主儿,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回头奴才给您出气,罚了她们这个月的月例银子。”
凉月轻轻啄了一口他的薄唇。
“你罚了她们月例几回了?到头来反倒是越来越不怕你了。
她们巴不得你能多罚几回,回头又委屈巴巴来本宫这里告状。
单是本宫补贴的都顶上她们两年的份例了。”
进忠贴近她的耳边,嗓音沙哑,带着几分克制和隐忍,有些失笑道:
“还不是您宠的,如今城外的玻璃庄子可谓是日进斗金,这点儿银子赏也就赏了。
有了银子开道,背叛的几率也小一些。”
凉月点点头,对进忠的话颇为赞同。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银子,至少能留得住大部分的人心。
“你在御前也别太在意银子,大把的银子赏下去,你行事也能方便一些。
回头你想办法让人给我弄点皇帝的头发,我有大用。
另外这些日子你让人盯着翊坤宫和延禧宫。
只要是娴妃和愉嫔单独在一处,你想办法让人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