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祭司有请。”
顾南星点头,当着众多人的面也不好直接拒绝,于是就起身跟着马桐离开了。
路上,她趁马桐没注意,从包里面掏了一张护身符出来给飘在她旁边的阿宝。
“阿宝,你先去偷偷跟着她。我等下就来。”
“记住了,如果被她发现,别跟她硬碰硬,拿着护身符就跑。”
阿宝接过符,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后就顺着刚刚黑气的方向飘走
了。
马桐见她站着没动,重新返回来:“怎么了顾小姐?”顾南星收回视线:“没怎么,祭司找我有什么事么?”“没什么事吧,祭司就是想谢谢您救了因图。”
虽然是这么说,但顾南星感觉,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眼下她还要寻找叶昭昭,她失踪了这么多年,想要找到她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先前在寨子里她已经消耗了太多精力和气运,不能再消耗了,还得找人呢。
于是,她只好旁敲侧击打听。
“对了,你是一直都在照顾囡囡吗?”
马桐点头:“是啊,因因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照顾她了,她妈妈去世之后,爸爸跑了,她外婆也走了,就只剩下她和祭司祖孙两个了。”
顾南星不经意间道:“图图的妈妈是怎么去世的?”
马桐一愣,辛图的妈妈是怎么去世的她当然知道,但是这是以前的事情了,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过想来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多数人都知道,她也没想那么多,顾南星要是好奇想知道,也不是不能说的。
“因囡的妈妈啊·…“马桐还没说完,就被辛佐的声音给打断了。
“马桐,你在说什么?”
辛佐就站在前方不远处,马桐被吓得抖了一下,要知道,背后议论和当面议论可不是一个概念。
这个话题是顾南星提出的,自然不能让别人遭受无辜的牵扯,于是她主动开口解围:“是我在问她祭司找我做什么。”
辛佐杵着拐杖,闻言脸上有些不信,但毕竟是活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了,最擅长隐藏了。
他扬起一抹慈祥的笑容:“小姑娘,我找你就是想感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外孙女,这边请。”
辛佐在前带路,顾南星在后跟着。
她是不信这个老狐狸找她,就是单纯感谢她的,顾南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她觉得。没这么简单。
另一边,叶元洲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处洗手的地方。
这里他不熟。唯一见到能洗手的地方就是这条小溪了。
夜晚的月光照射在溪面上。泛起波光券券《的水波纹。
他并不知道,这条小溪就位于西幽和东凉的交界。
叶元洲弯腰在溪边蹲着,用溪水清洗着刚刚摸过阿姐鼓的手。“真的是吓死我了,能洗干净吧。”
虽说是这里的腐朽风俗,应该尊重,但事实证明,他是无心无力甚至是不能理解。
“真是不明白,好端端的用什么人皮制鼓。”叶元洲一边洗一边嘀咕。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后背,正有一只无皮的女鬼死死盯着他,
她全身血淋淋的,只有肉没有皮,看起来十分吓人。
她空洞的双眼在看见叶元洲撸起袖子暴露出来的那块皮肤后,更是冒起绿光来死死盯着。
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可怕的黑气,正缓缓向叶元洲靠近。
正在洗手的叶元洲,忽然感觉到肩膀处有东西在摸他,他还以为是树上掉下来的叶子,没有在意,只是随手拍开。
可谁知道,摸到的并不是叶子,而是一只血淋淋的无皮手,他被吓得大叫起来。
“阿阿啊鬼啊!”
无皮女鬼直勾勾地盯着他,舔了一下嘴唇,仿佛要将他活剥了似
的。
“我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一副合适的皮了,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让我找到你了。”
无皮女鬼嗅了嗅空气中只有她能闻到的人皮味道。满意的同时又有些诧异:“你的身上,有她同样的气息,只可惜,我近不了她的身,那就只好扒你的皮了哈哈哈!”
什么皮不皮的叶元洲听不懂,他撒腿就要跑,却被无皮女鬼狠狠地抓了一下手臂,瞬间留下一条红色的长痕,他管不了这么多,撒腿就往西幽的方向跑。
他要去找顾南星灭了这个鬼东西。
无皮女鬼看着他,勾唇笑了:“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他跑她追,很快,叶元洲的体力就不支了。
在他快要被她抓住的时候,一道豪放的声音传来:“叶元洲,拉住我的手,上马!”
叶元洲像是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管都没管就上了马,两人乘着马迅速消失在了无皮女鬼的视线里。
阿宝飘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
他没有忘记顾南星跟他说的话,于是偷偷跟着无皮女鬼。
等到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叶元洲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想跟救她的
人道谢,可谁知道,这一看,救他的人居然是白思菱!!
完蛋了,才出虎穴又入羊口了!
“放我下去!”
“叶元洲,你怎么还穿起裤子不认人呢?”
叶元洲急了:“白思菱,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个话能乱说吗,不能
乱形容,什么穿起裤子不认人?我就没脱过!”(“你为什么在这?”
她不是东凉部落的人吗?!为什么在西幽啊?!
白思菱一边纵马一边答:“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这里可是芸溪,是两界的交界点,再说了,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
叶元洲无语了
他是真会找洗手的地方
随便找了处就是两个地方的交界点,这运气,怎么他找妹妹的时候不能有?!
白思菱确实是来找她的,东凉部落的人豪放不羁,马上功夫了得,人人都会骑马,白思菱的骑马本事更是一绝。
她本来白天去找他来着,结果南沽山的人说他们去了西幽,她这就来勇敢追爱了。
“对了,你刚刚在跑什么?有人追你吗?要我说,你干脆就嫁来我们东凉当我的小娇夫算了,没人敢欺负你。”
白思菱是看不见那个无皮女鬼的。
叶元洲现在也发现了。
那为什么他能看见?!真是撞了鬼!
叶元洲只好拿顾南星来挡事:“我说了,不可能,我有心上人
了
白思萎摆了摆手,无所谓,反正她会公平竞争的。
到了西幽部落入口之后,两人下马。
叶元洲见白思菱还要跟着自己,开口:“刚刚谢谢你了,你跟着我干什么?赶紧回去吧。”
白思菱对着他笑了笑,努力挤出一丝女人的微笑:“我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多不安全的。”
叶元洲瞪大了眼睛,指着她:“你?女孩子?女汉子吧。”
白思菱给了他一拳,痛得他闷哼了一声。“回去时间太久了。”
“哪里久了,你骑你这马唰唰就到了,快去吧。”
叶元洲转身就要走,谁知道,白思菱一把将他拉住,当着他的面就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
“去吧。”
马儿听到她的指令,立马沿着刚刚的路跑了。叶元洲:“?”
白思菱一脸正经:“这下没马了,回不去了。”叶元洲:“?”
“这下没马了,回不去了。”白思萎一本正经道。
叶元洲算是服了她了,居然还来这出,总不能真让她一个人大晚上走路回去吧。
他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走吧。”
白思菱闻言,脸上浮现明媚阳光的笑容,她上前想挽住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不过她也不气恼,慢慢来嘛。
“叶元洲,看来你还是心里有我的嘛,舍不得我大晚上的一个人回去吧,你就是嘴硬心软。”
“你迟早会爱上我的!我相信!”
叶元洲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顾南星嫌他烦了,因为话太多了,他真得感谢白思菱让他领悟到他自己有多烦人!
“我心里没你,单纯出于医者仁心,秉持人道主义关怀。”
他都这么说了,可白思萎丝毫没抓住重点:“原来你是医生啊!怪不得长得这么温文儒雅呢,我更喜欢你了!”
叶元洲:“......”
当初他走错地方,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自我介绍道:“我叫叶元洲,是心理医生,来参加科普大会的。”
只是当时白思菱被他的脸迷住了,根本没听到。
后来就直接说看上他了要娶他,他这才知道自己走错地方了。
两人相伴而行,只不过是互换了,话唠叶医生变沉默了,白思菱
变身话唠叭叭叭??
这边,顾南星跟着辛佐来到察司坛,这里的设施布置,顾南星十分熟悉。
有大多数的东西都是她也会用到的,占卜和算命,说到底是一门不同派。
“祭司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顾南星还急着去捉恶鬼,没时间陪他做表面功夫。
辛佐倒茶的手一顿,随即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想以此打消顾南星的顾虑:“小姑娘是还有什么事要急着处理吗?我啊,没什么意思,就是想亲自跟你道谢。”
“因图是我唯一的宝贝外孙女,我不能让她出事,谢谢你啊小姑娘,你救了她。”
顾南星挑眉,等着他继续说。
辛佐摩挲着茶杯,半响继续道:“听马桐说,小姑娘还会算命?就是凭算命的本事才救了我宝贝图图一命,小姑娘年纪轻轻本事就这么厉害了,后生可畏啊。”
“我还想问问,我家因图身体没别的问题了吧?”
顾南星看出来了,辛佐这是试探她有没有发现辛图皮肤的异常。
她又不是医生。跟辛团也只是一面之缘,又不熟。
他这么问一方面是为了试探她看出异常了没,另一方面就是测试她有多大的本事。
顾南星心里轻笑,果然是老谋深算的狐狸,算盘打得真精明。
她虽然活的年岁不长,前世20岁,这世穿书过来也才19岁。但毕竟也是活了两世的人。
打的算盘珠子要是崩她脸上,那她就把珠子给扬了磨成灰。
顾南星神色淡淡,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从容,带着点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从容淡然。
“祭司高估我了,我就会点三脚猫功夫,没多大本事。”
辛佐闻言。目光在她脸上打量。没看出撒谎的意思。不过也没打消顾虑。
“这样啊,小姑娘,我有个事想拜托你帮忙。”
“您说。”
“小姑娘既然参加了篝火晚会。应该也知道,我们这里以前的制鼓方式吧?现在啊,是不允许这样做的。”
“虽然以前的祭神都是我举行的,但是现在已经明令禁止了,我身为祭司,当然得以身作则,遵守法律。”
“我怀疑最近有人在偷偷打主意,当然,只是我的猜测。我平时又
不外出,所以就想让小姑娘你帮我留意一下,要是你愿意帮我的话,那就真是感激不尽了,有什么用的上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顾南星觉得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具体到底哪里不对劲。辛佐总给她一种带着阴谋的感觉。
顾南星表面答应下来之后,就离开了。
她走之后,辛佐吩附身边的人:“去跟阿客说,他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另一边,叶元洲和白思菱走在路上,白思菱是一点路都不认识的,所以只能跟着他走。
可是这走走停停半天了,好像又走回去了。“叶元洲,你不会…不认识路吧?”
叶元洲有些尴尬,他神色不自然的微咳了一下:“开什么玩笑,我会不认识路吗?”
白思菱人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还是很聪明的,她看穿了叶元洲是个路痴,非常大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啊,不认识路好,就是因为你不认识路走错了,才有我们的缘分嘛一”
“叶元洲,我们就是天生一对,你逃不掉的。”
叶元洲:“.....”
他发现,不管什么话,从白思萎嘴里说出来都变了个味儿,他坏的都能说成好的。
神奇的同时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她为什么才见他一面,就喜欢他了?“你到底是为什么对我一见钟情?”
白思菱露出笑容,两颗小梨涡若隐若现:“因为啊,人总是执着于第一眼见就喜欢的东西。”
“比如,第一眼看见你。”
白思菱的性子天真烂漫,说话也大大咧咧直来直往,一点小心思小心机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样一番直白的话,成功让母胎单身的叶元洲红了脸。
“咳咳,好了,快走吧,我找不到路但是会问路。”白思菱乖巧点头,跟在他身边走。
“叶元洲,你是不是脸红了?”
“哪有,白思菱,你个小姑娘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近视了?”
白思菱瘪嘴,自己嘀嘀咕咕:“这么直男,你的心上人又美又聪
明,才看不上你,还不如跟我呢。”
叶元洲往前走,见她没跟上来。转头喊她。“干什么呢?快走啊。”
两人走了五分钟后,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
屋里,一对中年夫妇看着床上高烧的女儿,还有手臂上泛黑溃烂的伤口,急的不行。
许洁用毛巾给她擦了擦出汗的额头。
“怎么办?这样下去孩子都要烧坏了。”
殷项禹看着女儿,也是焦急,想起什么,于是道:“要不我们去找部落里来的那个会算命的小姑娘吧。”
没有别的办法。许洁立刻就要出门。
刚一出去,就和门外的叶元洲两人对上视线。
叶元洲本来想敲门问路的,谁知道门突然打开了。
他猝不及防的看见门里的景象,床上有一个女孩的手垂在床边,隐隐约约的好像还有个红色的东西。
怎么这么像他给妹妹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