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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中戏中戏)

捧着茶水,疑惑地看着同托下巴的两个人,我用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像是回过神来,一旁的小黑咳嗽一声。

宫紫商反应过来,她尴尬地把手放下,拿起桌子的茶杯遮住自己的下半脸。扭头与旁边的小黑悄悄话:

“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小黑艰难地保持微笑,但戴着面罩也看不出来,就眼神示意她转过去。只见对面的人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药瓶,将不知名的药物倒进茶杯里摇晃。

还欲要往嘴里送,宫紫商维持住勉强的笑容,向我询问道:

“姑娘,你又吃什么呢。”双手相握托起下巴,宫紫商紧张地看着我。从坐下来一直到现在,她已经前前后后看到我吃了好几种由不同瓷瓶装着的药物。

这人的衣服里有乾坤袋吗?这么多东西。而我自己,虽然经过冷水冷风的刺激,醉意有些消退,但是还有一些存留。

外在表现就是有礼但行为大胆,顾忌也没多少了。我停住动作,向他们露出一个微笑,但没有说什么。直到喝下杯中的液体,

才开口解释道:“预防受寒的。”

“原来如此,不过,防寒之药需要这么多吗?”宫紫商指了指桌上罗列的各种药瓶,表情夸张,戳一下……没倒。

“哈——”我把刚刚的那瓶药放在与其他药瓶相近的位置,然后“那倒不是,只是这些药不是防寒药,这瓶也不是。”

指指刚刚放好的药瓶。

“啪”地一声,头磕在桌子上,她晕了过去。宫紫商和小黑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绕过来。戳到她的脸上,是光滑细腻的肤感,忍不住心神恍动。

“喂喂喂,干嘛呢。”打掉小黑的手,宫紫商忍不住教育他:“她是女子,你是个男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咩。”

“我没有……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小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以为那晚遇到的人只是自己受伤恍惚时做的梦,

虽然手腕处的伤口已经愈合,但心中仍旧不知不觉留着念想。在梦中,他恍恍惚惚说了什么,但是记不清具体的,

好像要还给她一件东西。所以小黑努力回想她的装束,白色的衣服,白色的斗篷。在认识大小姐以后,向她请教女子喜爱怎样的白色衣裙,这才有了上回的一幕。

“那…你和金繁…怎么不这样!”话止半头,小黑拉回理智,忍不住向她反驳。

“嘿—小黑你,”宫紫商努力忍住自己想蹦出的粗口,“我们和你不一样。”说到这里,她压低声音,

“至少我和金繁认识多年,但你和她……”伸出两根手指,弯了弧度又伸直,“最多两次面吧。”而且刚刚躲着不敢说话,对我倒是直言直语。

对你表示鄙视。小黑get到她的意思,尴尬地挠挠头,“有吗?”

一丝淡淡的酒味进入两人鼻间,好像是从后面传过来。同时转过身,就看到原本趴在桌上的人已经清醒,拿着不知从何处取来的酒,沉浸地坐在门口的横木上赏起了月。

她什么时候过去的。两人心中同时升起疑惑。(<一明明是你们说话太投入了。)

但月光撒在人身上,莫名的神圣迷惑了他们的眼睛。再清醒过来时,宫紫商和小黑一人拿着一个酒壶,坐在门口,喝了一口,然后感叹了一声。

“今日赏月,倒也是不错。”这是宫紫商。

“话说,吃了药还能喝酒吗?”这是小黑。

“不知道,要不问问?”宫紫商视线移动,看向中间仍然未说一句话,喝了一口便呆愣愣坐在原地的人。

我感觉到自己是有点不对劲儿,但是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于是就任之自由发展了。早已将湿衣服换下,穿着紫商小姐给的衣裙,面上不知不觉挂上笑容。

“谢谢你,”脑袋蹭蹭宫紫商的肩膀,给她一个拥抱。“谢谢你们,”转过身,拍拍他的肩膀,也给小黑一个拥抱。

抱着自己的酒壶,小跑几步,从台阶下来,站在平地上,地面的石砖反射出月亮的光彩。笑颜如花,捧着酒壶,转了一圈儿,衣摆扬起,长发飘飘,

“不好…快追。”宫紫商看着我离远的身影,快速站起来将酒壶递到小黑手里,朝着商宫大门的方向跑出去。

我捧着酒壶,茫然地看着四周皆通的道这,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现在的念头只有一个,就是找到自己认识的人。

靠在栏杆旁边,我坐在地上,将酒壶托在怀里,低着头努力恢复自己的不适。这时视线里出现一双鞋,白色的衣服。

我抬头一看,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慈祥和蔼的样子莫名让人眼熟。心里渐生起委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阿爷,你知道徵宫怎么走么。”

阿爷,是在叫我?月长老拂过胡须,移动脚步转身,给这个看似心情不好的小姑娘留下空间。

原来只是趁着夜色正好,待在屋子里发闷,出来散散步。没想到走到此处,竟然有个人藏在这里。我扶着栏杆,慢慢站起来。

月长老看到她身上挂着徵宫的腰牌,心中了然。怪不得呢,原来是有原因的。

为情所困,而且还是小辈。

老执刃还在世时,倒是提过这件事情。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倒显得她的身份不清不楚,位置有些尴尬。这样想来,

倒是宫门对她不起。

“你现在有何打算?”月长老向我问道。提着酒壶,跟在月长老旁边,稍后一侧。边走边说:“我想,等女客的身体都痊愈后,跟着她们一起出宫门,我想回家去。”

“想想,出来得够久了,她们该有念想了。”忍不住低头抿嘴笑,跟着月长老停住脚步。听到他说:

“也罢,终究是两人无缘,只是尚角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我们作为长辈也不好插手。”

而且…,突然想起宫门后山尚未娶亲的儿子,月长老难得起了劝慰的心思,尤其是这么擅长药理医术的优质人才,两人之间肯定更有话题。

“而且,人世上并非只局限一人,目光长远些,错过了也有下一个。”话语间,也带着导向性。

等等,什么娶亲,什么嫁娶。我来宫门不就是为女客们治病么,治好后回家不是理所当然么,怎么都是一副惋惜的样子,回想起宫紫商宫大小姐也是这样的说辞。

真是愈发让人不对劲。

“人确实不该局限于此,不过我与角公子的关系并不是长老您想得那样。”

“角公子于我有恩,我们也仅限于此而已。”向月长老俯身,解释清楚后便有了说辞,离开这里。而月长老,则是无奈地笑笑,看着月亮挂枝头,心里想着。

若真如此,何故借酒消愁呢。

其实这样也好,月长老愈发觉得自己已年老,懂不得年轻人的想法,也许也该找个机会让自己歇一歇。

而且近些日子做事也愈发心有余而力不足,是时候让月公子熟悉熟悉事务,然后娶个媳妇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