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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天阳今年才八岁,比起细胳膊细腿的温然,他显然是胖乎的有点太讨喜了。

脸是滚圆的,肚子更是滚圆的,看着爸、妈、姐姐都被打了,他终于按捺不住,嗷呜一嗓子就奔着温然冲了过来。

然后,轻而易举的被温然制住,“我可没说自己不打小孩哟。”

众人见此,到底是有些不忍心。

这些讨人嫌的大人,挨两个嘴巴子也算是长长记性了,可温天阳到底是个孩子。

孩子,又能有什么错呢?

“不管咋说,天阳都是你弟弟,一个爹生的,你下手也得悠着点啊。

跟个孩子计较,多跌份儿。听婶子的,快撒手,把天阳放下来。”

“哎哟,就是就是,小姑娘家家的就得温柔大方,别小肚鸡肠,整天斤斤计较。

差不多得了!看看你这霸道的性儿!回家啥事没干,先把爹娘揍了一顿,这要是放在以前,就你这样的脾性,都该拉到河里去沉塘。”

呵。

温然扭身,反唇讥讽道:“就算是要沉塘,也是先沉你。嘴巴子松的跟裤腰似的,前两天还因为嚼人家舌根子,被人家堵到门口揍了一顿。

这才几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今天又来当面叫,怎么着,你是觉着我揍他们就不揍你吗?告诉你,打你顺手的事儿。”

那说话的大姨被温然怼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到底是心虚,骂骂咧咧走远了。

剩下的人,还跟着劝。

温然已经不耐烦听了。

“贱人贱人,”温天阳还在挣扎,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格外的自尊,要面子。

人群中还有他的小伙伴,眼下看着他被温然收拾的毫无反手之力,一个两个的对着他做鬼脸笑呢。

温天阳当即就气红了眼,说出口的话,也开始不过脑子,口不择言起来,“我告诉你,小婊子,你也就嚣张这么两天了。

我娘跟我姐已经给你报名下乡了,到时候那工作就是我姐的,你这个下贱货就去乡下吃糠咽菜吧。”

他眸光发着狠,恨不得要把温然弄死,“到时候嫁给一个乡下泥腿子,生一堆乡下泥腿子,你这辈子也就到头了,真不知道你傲什么傲。”

人群,霎间寂静,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温家人,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干出来这样的事儿。

温然嗤笑一声,这次没有什么好迟疑的了,抬起手,照着温天阳的脸啪啪抽了两巴掌。

“畜生不如的东西。”

温然呼出一口气,“所以,你们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替我报名下乡,就是为了我的工作?”

事已至此,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李敏敏捂着脸笑了,“对,就是为了你的工作。”

袁梅觉着有点不太对,拉着李敏敏的手,不让她说。

李敏敏挣脱开了,“娘,事情都闹到了这个份上,咱们总做缩头乌龟也不好,今儿就把话给说个明明白白。”

“那你们可真够明白的,明明白白的无耻不要脸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抢我的工作,能耐啊!”

李敏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又怎么样?手段是不光彩,但是好处却是结结实实到了我手里的。

我就是嫉妒你,凭什么同样都是高中毕业,你一出来就有工作,我出来什么都没有。”

温然轻飘飘的,“你有本事,你考啊!我又没拦着你。”

李敏敏破防了,她要是能考得上,还抢什么,“你这个贱人!”

“对啊!”温然忽然惨笑一声,“我是贱人,因为我在,你们一家人永远都过不上好日子。

我如你们所愿,走就是了。”

她目光沉沉的扫视屋里的四口人,“但是,我要我们以后没有任何关系,”温然从怀里掏出来一张断绝关系的声明书,“签了它,往后我们相见不相识。”

温父沉默,“温然,你没必要把事情……”

“还有你,”温然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你改回你自己的姓氏,继续姓张。温,你还不配。”

一言激起千层浪,大家伙的眼珠子都要瞪脱眶了。

“什么?他不会是上门女婿吧!”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当初在一家三口搬过来的时候,孩子都一岁了,当初我们还纳闷呢,一家三口一个姓氏,稀奇的很。”

现在,破案了。

上门女婿姓张,上了门,改了姓,合情合理。

温家,就是一场闹剧。

众人看了,也就是唏嘘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温然是可怜,但是这会儿,谁不可怜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都不错了,哪有那么多心神分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门被关上,温然将众人的目光都隔绝在外,温父彻底被惹恼了,“好,如你所愿,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

他的目光带着怒火,为了隐瞒这个秘密,温眉那个贱女人死了,他都忍住了没改姓,却不想,被温然这个死丫头全透露出来了!

“温然,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半生,”温父阴恻恻的,“下了乡,我看你还能怎么嚣张!

你就算是死在乡下,泡在烂泥堆里,也没人会为你收尸,因为,那就是你最终的归宿。”

很好,温然破防了。

这个乌鸦嘴,说中了原主上辈子的死状。

那就原地发疯吧!

她抬起手,照着温父劈头盖脸开始抽嘴巴子,“嘴巴臭,就多刷牙,张着一张臭嘴哇哇叫,可显摆着你了呗!”

她的巴掌太过密集,一下接着一下,都把温父抽得翻白眼了。

温然心里咯噔一声,心虚的很,当即就决定换一个人抽。

她扭身,抬手,“啪~”

袁梅:“……”

捂着脸,尖叫,“我这次啥都没干啊!”

“呵!那我就不能抽你了?!”

屋子里乒乒乓乓的动静可不小,邻居们看热闹也是有倦怠期的,很快就受不了了。

可又没人敢跟正在发疯的温然对上,只能愤愤不平的去街道办找人调节矛盾。

街道办听说了前因后果,那也是冷汗直冒。

上门劝说了两句,得了温然不再瞎闹腾的保证之后,就火速撤退了。

彼时,月上树梢,温然看了一眼时钟。

晚上八点了。

该睡觉了,不然半夜抄家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