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
又来了。
江怡瞬间回忆起谢行上次说了这句话后干的什么,但她不觉得这次谢行还会是一样的行动。
婚房、婚床、婚服、还有穿着婚服的人。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谢行这百分百是要把上次的洞房补回去。
也行吧,正好她现在心里乱成一团不知该说什么好,先做一顿让大家头脑都冷静冷静。
想到这,江怡软下身子躺平不动了。
然而,谢行却没有压下来,反而是带着江怡起身来到床沿。
他自己理好衣服下了床,却按着江怡坐在床上,正是幻境里洞房时二人的位置。
这还真是要继续那天的洞房,但也不用还原到这个地步吧……
江怡心里又有点想笑了,但也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笑出声,赶忙让自己想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那时候是做到哪一步了来着?
江怡回忆了一下,想起那时自己是在解谢行腰带上的结扣。
那扣难的要死不知道怎么解,江怡便叫谢行自己结。
谢行去结了,然后……
好了,这下江怡是全部想起来了。
江怡小心抬头,正对上谢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也正垂头看着她。
这是到解腰带的时候了吧?不动是在等她先动?
江怡试探着伸手摸上谢行腰间的结扣,谢行没什么动作,就只看着她。
这回江怡转变思路,先把这结扣仔细看了一遍,觉得大致看清了结构后才上手解。但结果毫无意外,解不开。
算了,场景重现一下就得了,这玩意根本不是人解的。
就非要给婚服弄个这么难解的扣子!江怡在心里吐槽设计这结扣的人不解风情。
“你自己解!”江怡和幻境里一般轻推了谢行一下。
不过幻境里那时一切水到渠成气氛正妙,如今,江怡心里却是慌乱甚至有点尴尬的。
下一步应该是谢行自己把结扣解了,然后就正好续上幻境里的戛然而止。
然而,这回谢行没配合地退开。
江怡只感觉到一阵热而沉的呼吸落了下来,随后,身上骤然一凉。
层层叠叠的婚服被从胸前的交领处用力扒开,可见一抹绣着龙凤呈祥花样的红绸和玉凝雪堆似的一大片。
“啊!”
这一下太过突然,江怡吓得发出一声惊叫,下意识地就去推谢行的手,竟还真的被她推开了。
江怡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抬头,谢行面色平淡,只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和不断起伏的胸膛能让人察觉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我不是……”江怡想解释一下,却被谢行越来越危险的目光熄了声,只能有些惊惶和迷茫地看着他。
谢行双手重新搭上江怡的双臂,就在江怡以为他要继续的时候,谢行却是帮她把衣服拨回来整理好。
“对不起。”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叫江怡愣住,再回神时,却只见谢行大步离去的背影。
他、他走了?为什么?他为什么突然走了?就因为我刚才推了他一下?
震惊、疑惑、委屈、愤怒……种种滋味将江怡的心搅得更乱了。
说又不听,做又不要,那到底是要怎么样啊?
愤怒盖过了其他所有的情绪,江怡起身,怒气冲冲地追了出去。
“干什么……”
江怡推开门,便见望舒霖看着一个方向骂了两句。转头看到她,望舒霖先是愣住,然后突然满面惊恐。
“你这是什么表情?”江怡奇怪地看着他。
“你、你你你……”江怡一说话,望舒霖表情更加奇怪了,瞪着眼睛指着她,手哆嗦说话也结巴,活像是见着鬼了。
江怡急着找谢行问清楚,没心情探究望舒霖突然发什么神经,朝着他刚才骂的方向就要走。
这时,望舒霖也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指着江怡惊呼一声:“你不是死了吗?!”
江怡这会正在气头上,一般的话留不住她。但望舒霖这句话相当成功地停下了江怡的脚步。
“你说什么?”江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你啊!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望舒霖表现得相当激动,江怡一动,他立刻飞似的退至三米开外,手上还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江怡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死了?”这话说出来江怡气得都要笑出声了,转头冲着望舒霖就是一句骂:“你才死了呢!”
江怡本来就上火,这下子更上火了,一把揪过望舒霖大声质问他:“谁啊?谁说我死了?谁啊?谁!”
天杀的居然还有人造死谣的!
望舒霖的眼神还是惊恐的,哆哆嗦嗦地回:“谢行谢行……谢行说的……”
“谢行?”江怡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喷火了,“他说我死了?!”
好啊,好啊,好啊……好啊!难怪刚才那么冷漠,合着是一直就当她死了啊!
“我现在就去让他也死一死!”江怡撸起袖子拎着裙摆就要朝谢行杀过去。
走了两步,稍稍冷静了一下,江怡又走了回来,和望舒霖确认:“他真的和你说我死了?”
纵然谢行对她的不告而别有气,但也不至于说她死了这种话。
江怡看着望舒霖的眼睛里满是怀疑。
“他倒是没直说……”望舒霖看着江怡的眼睛有点心虚,但他马上又硬气了起来:“那他都要给你办白事了,可不就是……你死了嘛……”
说到后面四个字的时候气一下子又虚了。
“什么百事?”江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望舒霖说的是白事。
白事?那不就是葬礼吗?
“他还要给我办葬礼?!”这比直接说她死了还要恶毒好吧!
“这是真的!”望舒霖极力证明自己没胡说八道:“他把整个神殿都挂上了白布,还做了一堆花圈摆着,还有一身白的寿衣,他说是给你准备的。”
“那我能不以为是你……那什么了嘛。”
“白布、花圈,还有寿衣?!”江怡没死都要被气死了。
说她死了,还办葬礼,准备得这么充分怎么没给她再打具棺材啊?!
“走!”江怡让望舒霖带路。
望舒霖没反应过来:“走、走哪?”
江怡怒极反笑:“当然是去看看谢行精心给我准备的白事啊!准备的那么齐全,我这都来了还等什么呢?赶紧开办啊!”
这望舒霖哪敢儿带她去,赶忙安抚她:“你别、别急,不一定,这肯定是个误会!”
望舒霖明白过来自己这话可能是坑了谢行了,赶忙和江怡解释。
“谢行他可能只是以为你死了……”望舒霖着重强调了“以为”这两个字。
“谢行你还不知道吗?他怎么可能会说你死了呢……”
安慰到一半望舒霖觉得这话和之前有点矛盾,赶忙又换了个说法:“我跟你说,谢行对你的事可上心了!那灵堂……呸!那、那地方给你打扮得可精细了!又是花又是布的,还铺了地毯呢!”
“那我可真是谢谢他了啊!”望舒霖这一通安慰给江怡安得更上火了。
“这么用心我可不得去看看啊?赶紧带路!”
江怡的语气满含怒火不容拒绝,望舒霖只得妥协。
“不用带,就在这呢……”望舒霖指了指江怡刚才出来的大殿,突然又反应过来不对:“你不刚从里边出来吗?没看到?”
里边哪有什么白布花圈,有也估计都被明心换成红绸了。
但江怡没那么容易罢休,就算只有一丝一毫的痕迹她也要找到。今天她还非跟谢行把这账算清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