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是被一层浓厚的铅云压住，阴沉一片。
几个抢劫犯手持刀棍，堵住了一队瑟瑟发抖的玩家。
他们刚刚从游戏星云里出来，还没有走出游戏大厅就被人挟持了。
为首的男人咧嘴一笑，语气残忍：“不给道具是吧？那就拿命来换——”
话未说完，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突兀响起。
下一秒，他的手腕猛地一震，鲜血四溅，手里的刀应声落地。
紧接着，另一颗子弹精准地穿透了他的膝盖，他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栽倒在地，抱着腿痛苦地哀嚎。
站在远处，一个灰发男人静静收回手。
他的手上根本没有枪，只是做了一个打枪的手势，指尖随意地掸了掸，像是嫌空气中有灰尘。
“越来越准了啊。”
一阵风起，飘过一张纸人，赵易禾随即出现在灰发男子旁边，他靠在墙边，语气中透着一丝调侃。
灰发男子扫了他一眼，目光冷淡，声音低沉：
“你负责的区域净化完了吗？跑我这儿干嘛？”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像是冷硬的石头砸在地上。
赵易禾耸了耸肩，轻笑一声：“还不是想看看第四名的效率到底有多高。”
灰发男人目光微沉，抬头看向灰暗的天空。
惊悚游戏玩家榜第四——林策。
“你在想什么？”赵易禾低声问道。
从那一天萧淮被全城追杀之后，整个待机世界都变了。
游戏化的进程根本无法阻止。
怪物肆意，到处都是邪神的信徒。
“我有点饿了，只可惜，我一直去的那家西餐厅倒闭了。”他瞥了一眼赵易禾。
赵易禾微微挑眉。
他用的词语是倒闭。
哪里是倒闭啊。
是被洗劫一空了，彻底没了啊。
Npc开的店从那一天之后就一夜蒸发。
当Npc的实力不敌这些混乱的时候，他们就自动消失了。
现在整个待机世界里武装力量最强的就是电视台。
因为电视台还在不停地播报娱乐新闻。
疯狂报道在待机世界里的各种暴力恐怖事件。
新闻业倒完全发展成了娱乐至死的模样。
“第一名呢？”林策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却透着逼人的冷意。
他锐利的目光锁住赵易禾。
赵易禾脸上的表情一僵，眼神躲闪：“我……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情况。”
“他带走了司命。”林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如果不是他带走了司命，这个世界不至于变得这么糟糕。”
赵易禾抬眼，神情间透着几分不屑，反驳道：
“就算他不拿走，这个世界也迟早会变成这样。既然我们回不到现实，为什么不能给别人一个机会？”
林策淡声：“司命，要么创造希望，要么创造绝望。你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不是吗？”
赵易禾沉默了片刻，“希望和绝望本就共生。”
林策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看向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风吹过，扬起满地的尘埃，像是在无声诉说着这个世界的破败。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低声说了一句。
“你确定我们能在现在找到希望……？”
语气里藏着讽刺。
———
伏子晋半蹲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笑，目光却冷得刺骨。
他俯视着面前那个浑身是血、面目全非的男孩，声音轻佻而残忍：
“喂，帮我给你们会长带个消息。”
男孩的衣服破烂不堪，露出肩膀上一道明显的屠狐纹身。
“告诉他，萧淮快死了。”他顿了顿，“哦，对了，还有……他去不了第十八层副本，嘻嘻。”
伏子晋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语气悠然：“第十八层副本根本不会为他打开。”
说完，他就吹着口哨悠哉悠哉地离开了。
他走入一个紫色星云，轻轻吸了一口气，眼底流露出近乎病态的笑意。
“嗯…终于，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桑芷冷冷地跟在他身后，白了他一眼：“你发什么神经。”
伏子晋顿时一脸无辜，“幺妹你为啥子怼我，你难道不期待这一天吗？”
桑芷看着不断变化的星云深处：“我没什么期待的。”
宋若初也缓缓出现，扯着嘴角笑出声：
“让我们抢走他的一切。”
——
【司命被动生效，已触发命定任务——】
【是否接受任务：逆转终局？】
萧淮目光扫过屏幕，眼底没有波澜。
他垂下眼帘，拒绝的选项在这一刻化作灰暗的灰烬，像是从未存在。
他无需选择。
手指微动，确认选择。
接受。
【正在前往第十七层副本……】
【副本加载中……】
屏幕上的文字闪烁了一下，突然，整个界面陷入一片静默。
【错误！】
【错误！加载失败！】
字符疯狂跳动，如同被失控的信号干扰，尖锐的电子噪音在耳边炸响。
【警告：未知异常！】
【您即将进入——】
屏幕瞬间裂开一道黑色的裂隙，未完成的字符被强行截断，只剩下最后一行字以扭曲的字体浮现：
【不可归属领域。】
下一秒，世界陷入漆黑，无声的冷意涌入四肢。
【欢迎来到第十七层游戏世界——「恶作剧狂欢之夜」】
【您有三条生命，当前生命剩余：3】
没有诸神直播间连接的提示音，没有之前熟悉的欢迎致辞。
前方的地面模模糊糊地亮了起来，一个身影蜷缩在朦胧的光中。
周围响起了细微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那是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孩，金色的头发垂落在肩膀，微微颤抖着。
她的脸埋在膝盖间，肩膀随着哭泣一抖一抖。
就在萧淮迈步靠近时，女孩猛地抬头。
“你是谁！”她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是恐惧和警惕。
她飞快从背后抽出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对准萧淮，浑身绷紧，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
萧淮停下脚步，目光冷冷地落在她身上，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小女孩的身旁突然冒出一块透明的光屏，光屏上浮现出大大的文字，闪烁着滑稽的彩光：
【请帮助温蒂公主找到她的白马王子！】
任务字样还在不停地跳动，周围空气中的不协调感愈发浓烈。
这种提示，让人不禁联想到老式手柄游戏里的任务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