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做了香喷喷的白米饭,笋丝炒肉,大棒骨汤。
两个小崽儿肚子滚圆,倚在树下的石碾子上吹风,昏昏欲睡。
王迎儿还是原先的样子,一言不发,缩在角落里编筐。
“阿姐今日可厉害啦,带我们去了一个可漂亮的酒楼,掌柜的还给我拿好吃的点心。”
“阿月也想吃点心,咱们听话,下次让阿姐带我们两个一起去镇上。”
“嘿嘿,好呀。”
宋安宁收拾完厨房,正躺着逛商城,种子,菜苗,农药,工具......
这时代物资太稀缺,青菜种类也少的可怜,也就是白菜,黄瓜,豆角这些。
她可不想整个夏天都吃豆角,那是童年的噩梦,贯穿整个暑假的那种。
吃不完的豆角,还要晒成干冬天接着吃。我的老天奶,光是想想就害怕。
这时,外面传来宋泽远的呼喊声,还有阿月的哭声。
宋安宁眼皮一跳,两三步出了门。
原以为有野兽下山,伤了孩子。没想到,一个老妇人带着一个男人正在扒宋安月衣裳。
“住手!”
大喝一声,顺手拿起门边的锄头,就要动手。
那人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松手。
原来是她那个倒霉的外婆潘氏和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小舅王根儿。
擦,那是什么鬼名字!王根儿,阉了算了!
“阿姐,她说阿月的衣裳不便宜,女娃娃不应该穿这么好的衣裳,便动手打阿月,还要把衣服卖了换银子。”
宋泽远也吓坏了,两个小孩哪里是大人的对手,还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
“你来做什么?不是跟我娘断亲了么?还想打秋风?
我妹妹穿什么,跟你们有啥关系,想抢钱不成?”
“你这死丫头,说的什么话?你娘是从我肚里爬出来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就是断亲那也是我闺女。
听说你个赔钱货帮半月村卖了笋子,一斤三文呐!我可是你外婆,你给我把笋子卖了,一斤五文就行。
再给我拿二两银子,你小舅身子不好,得吃点好的补补。”
“别放屁,断亲书是你们王家写的,从此王迎儿这个人同你家没半点关系,滚,马上从我家滚出去!”
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宋安宁挥舞的锄头往二人身上砸去,昨晚刚吃了体质丹,现在一身的牛劲无处使。
“不好好在王家村待着,还想上门找打,好,我成全你们!”
几锄头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二人上蹿下跳地躲避,王根儿挨了一下鬼哭狼嚎,干脆拉着老娘挡在前面。
“阿远,快去找阿爷阿奶,二叔。”
她知道,自己手里有家伙,等王根儿反应过来,她就成了弱势一方。
宋泽远抹了把眼泪,重重地点点头,拉着妹妹就跑。
“阿月,二哥告诉你,现在阿姐很危险。你不能哭,马上去二叔家找人,若二叔不在,去村里喊人。
他今日可是看到了,大伙对阿姐都感谢得很,只要喊一声,都会帮忙。
也不去阿爷家,铆足劲往情报站大榕树跑去。
树下,几个男人正绘声绘色地讲述刘家村是如何挑衅,直到宋安宁带人出现的场面。
“哎呦,老子当时都想哭一场了。”
“哈哈哈,我说宋老七,你现在哭也行哈哈哈......”
“咦?你们看,那不是小阿远吗?这是咋了?让狗撵了跑那么快?”
“阿叔,婶娘,救命啊,救救我阿姐吧,呜呜呜......”
“咋了?你阿姐上山了?”
宋泽远又怕又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说道:
“他们,他们要打我阿姐,还扒阿月衣裳......”
“!”
“不得了,这是山贼来了。”
“是我外婆和小舅......”
“......”
有人小声嘟囔:“王家不是写断亲书了吗?现在来做啥?”
“应该听说阿宁赚了钱,想来打秋风呗。”
“不要脸!既然写了断亲书,那就没啥关系了,抢东西打人扒女娃衣裳,这就是强盗。”
“对,抓强盗,抓强盗去!”
“半月村的,抄家伙,抓强盗喽......”
一时间,村里男女老少皆拿起农具跑出来,许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声音就抄家伙跟上大部队。
青天白日,就敢打家劫舍,干!干他娘的。
山脚小院,果然如宋安宁所预想的那样,一开始,二人还各种逃窜,没一会儿,王根儿就找了两根粗木棍,他和老虔婆手里一人一根,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打在宋安宁身上。
“靠,真特么疼。”
她用锄头尽力抵挡,奈何那二人配合默契,王根儿钳制住宋安宁的锄头,潘氏找准时机抽向宋安宁小腿。
“小贱蹄子,敢打老娘。今天要你好看,你娘没告诉过你么?你家的东西,都是我宝贝儿子的。你个赔钱货,老娘想卖便卖。”
“根儿,把她衣裳扒了,赔钱货穿新衣裳,没天理了,呸。”
小腿处传来剧烈的疼,宋安宁一个不察,又挨了一棍,直接跪在地上。
“主人呜呜呜......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开启防护罩。”
香香心疼坏了,都怪它,没给主人更好的丹药改善体质,自责的哇哇大哭。
“别开,他们不敢杀人,去买两把柴刀,越锋利越好,快去。”
防护罩的秘密不能让他们知晓,除非是死人。
可这两个现下在她家院里,就是死,也不能死在半月村。
“买好啦买好啦!”
看宋安宁倒下,王根儿便想动手扒她衣裳,趁这间隙,宋安宁一个翻身,滚了两圈,假装从木柴堆里抽出柴刀。
“咕噜……”
王根儿咽了口唾沫,有些害怕地躲在他娘身后。
“娘,这赔钱货敢动刀子,我可是老王家的独苗苗,不能有闪失,你帮我挡一下吧。”
看儿子把自己抓住挡在身前,潘氏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可下一秒,她就pua自己成功。
“该死的赔钱货,敢拿刀子吓唬老娘,我儿子可是独苗,要是伤了我们,十个你都赔不起,你们全家就等着蹲大牢吧。”
宋安宁并没打算动手,只用来拖延时间。以潘氏的性子,真拿刀伤了他们,一定会闹到衙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三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才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