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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办公区的环境与一楼大厅的那种凌乱相对比,自然是要好些,已经没有了那种发霉味。而且这里有窗户,使得外面的光线可以照射进来,巴甫洛维奇关掉了手电筒,开始继续朝里面深入。在刚刚攀爬上来的楼梯口,他看到了整个三楼的平面图。

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和在墙面上所看到的灯光,他判断出来自己的目的地应该就是顶里面的主管办公室。楼梯的旁边应该就是电梯井,不过看起来已经完全不能用了。地板上有窗户玻璃破裂而散落在地上的碎片,在光线的反射下有些刺眼,明明才刚到晚上,月亮才刚出来。

巴甫洛维奇小心的避开了这些碎片,生怕自己的靴子踩到上面而发出声响,他小心翼翼的沿着墙角转了个弯,确认一切安全后,他便来到了一间像是主管办公室的门前,因为就在门的右上角还插着标识:“主管办公室”。转过拐角后,附近的墙壁上并没有窗户,所以内部又渐渐的被黑暗给笼罩。

但是这份黑暗恰好的帮助到了巴甫洛维奇,使得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房间内到底有没有人。因为他面前的这种门,并不像内察局里的门一样,关上之后就是严丝合缝的样子,所以这也就使得他可以通过侧面和底下的门缝中,看见门里面正散发着亮光。

来都来这里了,也不用有什么担忧,巴甫洛维奇没有丝毫的犹豫,握住了门把手,向下一按,门并没有被锁上,被他给直接拉开。打开门后,一个人出现在了巴甫洛维奇的眼前,他手拿着一本小书,正坐在沙发上,身前是个小茶几,但是上面放着的却并不是茶,而是一瓶酒,以及两个杯子,看颜色应该是沃特加酒。很显然,房间里的人早已经在等着他了。

而这个人巴甫洛维奇也认识,所以并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一切就跟水到渠成,他就应该在这里一样。而且看着整个房间的布局,并不像外面十分的脏乱,而是一副井然有序,一尘不染的样子。除了摆放在正中间的沙发和茶几,以及床和书橱外,就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装饰性物品了。而且巴甫洛维奇也是进到房间后才发现的,房间里的光亮并不是来自于点灯,而是来自于煤油灯和烛灯。很显然这里被布置成这样,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茶几上面还摆放着一部红色的电话,如果不是知道这个房间是已经进行重新翻修过的,巴甫洛维奇绝对会怀疑这部红色的电话,到底能不能拨打出去,以及这样的破旧砖窑厂区,居然还保持能连通的电话线。

“坐吧。”眼前的人看到巴甫洛维奇进来后,便放下了手中的小书,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小沙发,示意着巴甫洛维奇可以坐下来。而巴甫洛维奇在落座之后,他才发现这居然是一本《新旧经全书》。

“格里高利,想见你可真不容易啊,而且没想到你居然真的看《新旧经全书》。一直以为这只是你作为身份的掩护。”巴甫洛维奇眼前的人正是消失已久的格里高利,自从巴甫洛维奇从维纳回来之后,格里高利便彻底消失不见,他曾经也按照格里高利留下来的地址来找过几次,但始终都没见到过人影,而直到今天,他总算是见到了。

“喝酒嘛?”格里高利脸上露出了微笑,然后使了很大的劲,才把酒瓶的瓶盖给打开来,因为巴甫洛维奇可以观察到,格里高利开盖子的时候十分的吃力,根本不像是演的,他在开盖的时候手上甚至青筋暴出,脸色也变的越来越白。然后他便拿起打开了的酒瓶朝着杯中倒酒,不过他就只给自己这边的杯子里倒满了酒,巴甫洛维奇那边则保持着尊重,任凭他来选择。

“你的身体看来是越来越不好了,酒我就不喝了,我是开车来的,开车不喝酒,你别跟我说什么酒后不开车,酒后不开车我走回到驻军营地怕不是得累死。”巴甫洛维奇摇了摇手,拒绝了格里高利的邀请。

“原本还以为临死前,能跟你畅饮一番的,你说咱们认识也有五年了,居然还没有好好的喝过一次。”格里高利直接拿起了酒杯,将它对着巴甫洛维奇,杯口向上一抬,就当做是敬巴甫洛维奇,然后一口喝下,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声,似乎在昭示着这句身体的主人即将命不久矣。

“一开始我还只是猜测,但是现在看来,你已经知道局长他们明天就要对付你了。”

格里高利没有说话,而是在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不过这份微笑似乎是强忍着痛楚而展现出来,他倾听着巴甫洛维奇继续说的话。

“如果不是从你给我的地址,在莫科那里找到了那个男人,我都不会把你跟妖僧联系在一起,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这远远不是内察局档案处主任该了解和知道的。”巴甫洛维奇从维纳回来之后,便马不停蹄的伪装身份,辗转去到了莫科,去那里寻找格里高利给他留下的最后一处地址。

“格里高利,告诉我安娜被囚禁的位置,我明天还可以救你的!我知道你知道安娜在哪里。”巴甫洛维奇盯着格里高利的眼睛,就这么的看着他。

“巴甫洛维奇,你要知道,我本来就该死了,辐射一直在摧残着我的身体,跟我一同前去的战友,如今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知道他们的计划,明天我必须得赴死,况且我也知道你们的计划,而且我的死不是十分有利于你们所希望的局面嘛,沙皇会在我死后更加的不信任他的大臣们,他的焦躁与神经质将变得更加的歇斯底里。”格里高利又往自己的杯中倒满了酒,不过这次他却并没有一饮而尽,而是放到了桌上。

“这一切值得吗?格里高利?你至于为了这些而把命给送掉吗?活着不好吗?”巴甫洛维奇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他想要知道格里高利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