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大儒也要养家
不过两日,立储的折子像雪花一样,出现在梁帝的案头。
容羡不是第一个说立储的人,早在她之前,秦相和萧相便派人各自去接洽了安宁侯和安庆侯,而这两家才知晓,是什么泼天富贵落在了头上。
梁晓实在出众,又极聪慧,饶是梁帝,也挑不出刺,甚至还从丧子的痛苦中走出了些。
第一次知晓儿子也能这般乖巧,他的三个儿子,没一个让他省心。
所以梁帝也动摇了。
眼看到嘴的鸭子要飞了,安宁侯的子嗣一个比一个不争气,秦相突然想到了第三位侯爷。
容羡看着秦相口若悬河,大谈另一位侯爷会心生不满,又或是其子更为优秀,如何如何,只能认真听着,不敢有丝毫动作。
无他,梁帝三个儿子死了,现在她站第一排。
最终梁帝下旨,命第三位侯爷,安成侯携子入京。
至于秦相去信如何劝说安成侯带最有出息的儿子入京,这是泼天富贵一事,容羡一概不知。
算算日子,安成侯也得年后才能到上京。
众人下了朝,只留了容羡。
“黎国一事,如何了?”
“已有眉目,国公府内当真有余党,臣亲耳听见有人提起黎泷,臣大胆揣测或许国公府内不止一位主子参与其中。”
梁帝如容羡预料般震怒,又催了催容羡加快,便让容羡走了。
容羡回到监察吏,便见秦储玉在书房门外,走走停停。
“阿玉有什么话便直言,看你犹豫两日了。”
“大人......是要扶持容家吗?”
容羡有些不解,“为何这样说?”
“大人千里迢迢带了两位妹妹回来,又命骆枳请了岑夫子等一众大儒教习她们,不是想扶持容家吗?”
秦储玉本没觉得此事如何,是在听见骆枳说教习容家姐妹的是岑夫子,孙夫子等人时,才颇为震惊。
这几位夫子,其中有梁帝即位就任的名相大儒,有如今太师的夫子。
容羡摇摇头,“若那日找上我的,是容家的男丁,我不会搭理,容氏的族叔很聪明,他看我那日和容氏的女子聊的颇多,又探听到我要带两位侯爷的公子上京,所以选了容摇和容萱,若是选了三人,或许我会怕麻烦,一人也不带,但他选了两人。”
想了想,容羡正色道:“阿玉,你可曾想过我们这条路?若是没有女子参与科举,有何意义,可当今女子学的都是什么,《内训》、《女诫》,她们拿什么和这些从小便被家中着重培养的男子争,三年争不过,下一个三年还是争不过,那这女子科举又能维持多久。”
“她二人机敏,我也愿给她们这个机会,你那边也是,若是有聪颖之人,也可送去容府,夫子教二人是教,教四人五人也是教,你说呢?”
秦储玉大为震惊,她从未想过这个,她只想着,科举开了,她能入仕,她信自己能胜过万千男子,可从未考虑其他女子的处境。
秦储玉退后一步,同容羡行了大礼,“储玉受教了。”
“其中还有一位已经还乡的吏部侍郎。”容羡凑近秦储玉低声说道。
秦储玉:!
众所周知,科举,历来由吏部侍郎并朝中重臣出题,但更多的,还是吏部侍郎。
“不过,还有一疑惑,望大人解答。”
“嗯?”
“大人是如何请动这些大儒的?”
据她所知,这些大儒,世家想尽办法,都未能请他们出山。
容羡自信一笑,“许是我给的太多了。”
秦储玉:?
看懂了秦储玉的疑惑和不敢置信,容羡笑着离去了。
秦储玉:......
好吧,大儒也要养家。
容羡进了院子,看骆期期坐在铃兰身边,看着铃兰学武。
骆期期听见声音回头,见是容羡,弯了眉眼。
容羡笑着点点头,等此间事了,这小丫头也得念念书!
又看向铃兰,从她决定学武那日起,便一天不落跟着夏桑几人来回转,竟也坚持了些时日。
看她的拳脚当真也有模有......
“嗷!”
“铃大人忍忍,你这柔韧不行,须得开筋。”夏桑下手更重了。
容羡面露不忍,带着骆期期离开了,看来这有模有样的拳脚,还得一些时日。
回到书房,从一旁抽了本书递给骆期期。
“你在此处看,若是有不懂,便来问我。”
骆期期看也不看就接了过来,开心地点点头,然后再低头。
《诗》?
骆期期:!阿铃姐姐!
抬眸看容羡在桌案前,认真翻阅着卷宗,认命了。
等用膳时,骆期期双眼无神,一道菜夹半晌都未夹中。
骆枳和铃兰担忧的对视一眼,铃兰立马伸手把脉。
身子比以前好了许多啊。
回国公府时,骆期期已精神了许多,今夜她还得守着关晏呢。
容羡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找了周席。
“婆母今日胃口如何?”
周席虽不明所以,还是答了:“甚好。”
容羡点点头,“那我便放心了,往后婆母的胃口只会更好。”
周席没有听懂,不解地望着容羡。
“有些私房话,想和婆母聊聊。”容羡走上前,亲热地挽着周席的手臂。
周席:......
“你们都下去吧。”
屋内只剩容羡和周席二人。
“近日有些苦恼,还望婆母能帮我一二。”
周席:......
“你有什么便直言。”
“婆母为何掏空国公府?”容羡放下周席的手臂,认真盯着她。
周席:倒也不必如此直言。
“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看你是公务繁重,乏了。”
“前不久我买了两三个庄子,这两日突然发觉这庄子,竟是公爹发妻买下来的,这可让我寝食难安啊,还是低价买的呢。”
“婆母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吗?”
周席双手攥紧,直勾勾盯着容羡。
“想来是婆母年岁大了,误打误撞卖掉的,不如让儿媳替您分担全部,您说呢。”容羡言笑晏晏。
看周席无动于衷,容羡又下了一剂猛料。
“不知公爹知不知晓庄子每年收成两千五百两一事,可我看账册只有一千五百两呢。”
“今日日头还算早,不如婆母将对牌给我,日后也好慢慢改这马虎的性子。”
周席看着外边的夜色,不敢开口,她怕一张口,这血便吐了出来。
“郑管事。”容羡高声唤了一下。
周席身边的大管事便走了进来,也是她的乳母。
“婆母让你将对牌给我呢。”
看周席点头,郑管事迟疑着从后面拿了个盒子,递给容羡。
容羡打开确认了是对牌。
“这大库房的钥匙,还劳烦郑管事了。”
周席再次点头。
容羡捧着两个盒子,“谢过婆母,儿媳告退。”
容羡走后,周席一口血喷了出来。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