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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薛儒欲哭无泪。

“徐帅,这...”

“怎么,身为军医,这点东西都不敢尝一下?”萧万平在一旁煽风点火。

心中将萧万平骂了个遍,无奈,薛儒接过鬼医手中那块白色物状。

或许鬼医有心报复,这块膏药残留,是他特意从靠近脓血边刮下的。

忍着巨大的恶心将那块膏药放入嘴中,咀嚼几下。

下一刻。

“呕”

薛儒终于忍不住,跑到一边狂吐。

“身为大夫,这点味道都忍受不了,说你医术多高,本侯也不相信了。”

萧万平在一旁冷笑不已。

徐必山脸色铁青,大声喝道:“吐完没有,吐完过来说一说。”

又呕了几息,薛儒方才回到徐必山身边。

萧万平见他脸色苍白无比,双眼无神,心中暗笑。

“启禀徐帅,这药膏残留,的确有石膏成份。”

当着众人的面,他自然是不敢撒谎的。

听到这话,鬼医神色凝重。

“薛兄,你们也知道,我给将士们用的药方里,绝对没有石膏。”

“确实没有。”薛儒低头答道。

徐必山双拳逐渐攥紧,眼里掠过一丝狠厉。

萧万平也收敛笑容:“徐帅,让他们都下去,本侯有话跟你说。”

此时,徐必山也顾不得萧万平是什么口气。

他一挥手:“都退下!”

副帅高长青站出来:“徐帅,让我留下吧。”

他没有多言,但见萧万平身边有府兵,还有赵十三等人,生怕徐必山吃亏。

徐必山自然明白他的用意。

“不用,都退下。”

萧万平为了鬼医,敢进军中,他徐必山可不能失了魄力。

“曾祭酒,随本帅进屋。”

说着,他带着曾思古,率先进了先前关押鬼医的那个房屋。

萧万平也朝皇甫峻下令:“皇甫,在门外候着。”

“是,侯爷。”

带着沈伯章、鬼医、赵十三和独孤幽,萧万平也进了屋中。

众人落座,萧万平也不多言,开门见山说道:

“徐帅,北境军中有密谍,想必你心中也清楚吧?”

徐必山脸色一寒:“你是说,这是密谍捣的鬼?”

扬嘴一笑,萧万平并未正面应答,反而问鬼医。

“先生,你配制的膏药,有哪些人接触得到?”

鬼医捋须:“军中约莫有四五万人患上冻疮,我一个人,自是无法一一顾及。”

“我召集了三十个军医,将辨别伤情程度,以及用药用量方法,一一告诉他们。”

“有一批特别严重的兵士,我亲自治疗,配制好膏药后,我都交给了军医。”

萧万平眼睛一眯:“军医?”

莫非这密谍,就藏在军医中?

“也就是说,这二十来的人膏药,只有军医能接触得到?”

萧万平转头看向徐必山。

“不一定。”

徐必山缓缓抬眼,解释道:“军中只有三十个军医,他们根本忙不过来,但凡出现伤病,都会让辎重营的兄弟帮忙。”

“辎重营。”萧万平眼睛一亮。

辎重营,军医,火头军,这些人统称后勤军队。

严格来说,属于同一个部门。

将士们受伤,辎重营无须运送器械粮草时,都必须帮忙救治。

“徐帅,能查到辎重营哪些弟兄,接触过这膏药了吗?”

毕竟是鬼医亲手调制的,要查到,可能不难。

徐必山缓缓出言:“鬼医先生,可还记得接你膏药的人,长得什么模样?”

鬼医凝眉沉思。

“当时我注意力全在膏药上,连头也没抬,并未看清那人长相。”

“这个简单,叫那些双手溃烂的兵士来问一问,谁给他们的膏药,那人嫌疑最大。”

徐必山二话不说,打开房门,下令去找兵士前来问话。

趁此之际,鬼医迅速写下一张药方。

“徐帅,这是去脓生肌之方,速速让军医去配制,这些人,双手还有得救。”

接过药方,徐必山迅速看了一眼。

他犹豫几息,最终朝鬼医微微颔首。

过得半炷香,那群双手流脓的兵士,再度出现在房中。

“本侯问你们,谁给你们的膏药?”

萧万平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问道。

众兵士先是一愣,随后环环相顾。

一人胆子较大,哆嗦着答道:“启禀徐帅,那人我等也不认识,但好像听到有人称他为‘校尉’?”

“校尉?”萧万平心中一动:“辎重营校尉?”

“对对对,他是校尉,旁边的辎重营兄弟这么称呼他的。”另一兵士附和。

“而且,这些膏药本来是其他辎重营兄弟要送来,被那校尉拦下了,说另一边病患众多,需要他们帮忙,我们只有几十人,他来就行。”

萧万平和沈伯章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很显然,这个校尉是故意支走辎重营的人。

随后,他立即上前一步,问那兵士:“可知他姓什么?”

旋即,他们旁边一人似乎也想起什么。

他皱着眉头道:“我好像,听到辎重营的人,称他‘朱校尉’?”

那兵士似乎不是本地人,说话带着口音。

但众人还是能清楚辨别他说的话。

“朱校尉?”

萧万平一脸困惑,看向徐必山。

谁知他也满脸困惑:“姓朱?”

辎重营五万人,共有五十个校尉。

萧万平眼珠子一转。

“徐帅,大军名册借本侯一看。”

他想借此之机,找到戚正阳下落。

谁知徐必山挥了挥手:“不必,辎重营所有校尉中,没有一人姓朱的。”

显然,他对名册非常熟悉。

沈伯章摇着扇子问道:“徐帅对所有辎重营校尉,都了然于胸?”

“当然。”徐必山自信答道。

见此,萧万平只能暂时按下小心思。

此时,独孤幽忍不住插话:“没有姓朱的,那这‘朱校尉’莫非从天而降不成?”

“你确定没有听错?”徐必山问那兵士。

那人挠了挠头:“小的隔得有些远,但应该没有听错。”

萧万平继续问道:“那你可知,和那朱校尉打招呼的辎重营弟兄,都是哪些人?”

既然这些兵士不认识那“朱校尉”,那和他打招呼的辎重营兵士,必然是认识的。

阶下所有人同时摇头。

他们是前线兵士,与辎重营毫无交集,且大军人数众多,除非私底下有相交,否则很难彼此认识。

“启禀主帅,我等并不认识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