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听说了一些。”
“不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管这些人说什么呢,只要我心中知道,侯府对我们母子有大恩,这就够了。”
“再者,我一个寡妇,也不好出面说这些。”
甄氏柔柔弱弱的样子,让白如珠心里的火瞬间烧起来了。
侯府对这母子三人,可谓是尽心尽力,最早置办了个铺面,甄氏不会经营,转手就卖了,后来买了个院子,在京城这地界上,一个小院子就花了二千多两银子,从此各种好吃好喝供着,从不敢怠慢,比寻常家庭的主母都过得惬意。
甄氏卖了院子,偏偏带着孩子住到京城最大的悦来客栈去,还住下等房,这不是故意引起旁人注意,引人发问,然后闹大事情,好传到侯府这边来,再让侯府当冤大头买院子么?
养甄氏孤儿寡母不够,还得养甄氏哥哥嫂嫂一家?
这世上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白如珠心里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着了甄氏的道,那就只能吃亏。
若对着来,坊间流言愈演愈烈,对侯府没什么好处。
李知月开口了:“若甄婶不方便出面,大可以让甄公子出面,他是读书人,应当能把这事儿说清楚。”
甄婶抿唇。
这事儿本来就是她侄儿传出去的,怎么可能又给侯府澄清?
除非侯府再买个院子,或者让他们母子住进侯府,否则一切免谈。
她叹气道:“衡儿刚上燕山书院,要跟上老师的进度,很忙,哪有时间处理这样的事,我想,侯府应该不会这般为难我们吧?”
李知月笑了:“当然不会,麻烦甄婶走这一趟了,李伯,送甄婶回去吧。”
李管家走上前,恭敬的带着甄氏出去了。
甄氏丝毫不着急。
只要她在悦来客栈住着,每到饭点就带着两个孩子在大堂吃杂粮糊糊,自然有打抱不平的人把这事儿越闹越大,她就不信侯府不会妥协,且走着看吧。
白如珠捏住了眉心:“虽说是我侯府欠她救命之恩,但也不该这样,她怎能这样?”
“夫人莫慌。”李随风为了避嫌,一直站在屏风后,这会走出来,安慰道,“大不了就是被御史台一顿弹劾,我这人脸皮厚,不怕被骂。”
李知月凝眉:“爹,安排人去查一查,那个甄衡,为何忽然上了燕山书院,还有,甄婶卖院子的二千两银子,到底花到了何处!”
李随风点头:“月娘可是有法子了?”
李知月确实有办法了。
既然这事儿是先从茶楼传开的,那就从茶楼开始澄清。
李氏茶轩最早开办的时候,一楼是有一个说书的台子的,只是后来没什么人听书,就没再安排了。
说书不受人喜欢,那换个方式呢,唱戏?
用唱戏的法子,为侯府澄清,比这等流言传的范围会更广,还能为侯府拉拢一批新客户。
李知月开口:“娘,你平日里喜欢听戏,可有想过买个戏班子回来?”
白如珠没搞懂话题怎么一下子转到戏班子上来了,她开口道:“我就喜欢听不同戏班子唱不一样的戏,今儿听这个,隔两天听那个,要是专门买个戏班子回来天天听,想想就腻得慌,月娘,你说这个是?”
“挑个班底扎实的戏班子,买下来。”李知月一笑,“这事儿越快越好,拖不得。”
白如珠迅速点头:“这事儿我有门路,交给我最好不过,今晚就能办妥当。”
父母分头行事之时,李知月则在写戏本子。
写的就是侯府和陆家的事。
直到晚上,一出戏终于写完了。
白如珠也回来了,笑着道:“月娘,戏班子买下来了,知道你要办大事,为娘特意挑了全京城最大的戏班,他们唱戏特别好,尤其是苦情戏,我听一次哭一次。”
李知月的眼皮跳了一下:“多少银子?”
“不贵。”白如珠伸出四根手指头,“才四千两呢,他们四十三口人,再加所有行当,全都拉进侯府了。”
李知月:“……”
艾玛,四千两银子还不贵,茶轩卖了这些天奶茶,说起来是日进斗金,实际也没赚到这么多钱!
而且,一买就买个这么大的戏班子回来,侯府哪养得起?
但买都买了……好好运作一番,未必不能把这些钱挣回来。
正准备见一见戏班的人,李随风就回来了,喝了口水道:“我特意请几个同僚帮忙打听了一下,甄家那小子确实是获得了燕山书院老师的青睐,被破格提拔进去了。牙房的人说,甄嫂子那院子卖了二千六百两银子,银子是直接给甄家哥哥嫂子了,具体花哪儿了没打听出来,估摸着还留在手上吧。”
李知月蹙眉。
就算是读书,一下子也不需要花这么多银子,这事儿不对劲。
她开口:“爹,还得再深入查一查。”
李随风挠了挠后脑勺,十分心虚的说道:“月娘啊,爹已经是用尽了所有人脉关系,才查清楚了这些……”
说白了,就是没能力再查到更多消息了。
李知月扶额:“明天早上,我去甄家那边走一趟,应该能打听点什么出来。”
从她院子里出去,白如珠把丈夫骂的狗血淋头:“你一个大男人,也太没用了,这么点消息都打听不出来,你还是侯爷呢,光有个响亮的名头,实际上什么都不是,我怎么嫁给你了我……”
“哎呀夫人,别生气了。”李随风只能低声哄着,“你放心,明儿我和月娘一块儿去,绝不会出事。”
第二天早上,正要出门时,门房来报。
“程大人来了,说是要探病。”
李知月摸了一下脖子,这伤早就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探什么病?
不过人家好心登门,也不能拒之门外,她笑道:“快请程大人去前院。”
她一个女眷,自然不好单独见外男,和李随风一道过去。
过去的路上,李随风低声道:“月娘,这程大人向来冷清冷意,不和朝上任何勋贵走近,居然还来咱们府上探病,他该不会是……咳咳,那啥?”
李知月皱眉:“爹要说什么,直说。”
“就是……咳!”李随风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你娘年轻的时候,是京城第一美人,哪怕白家门楣低,也依然有世家大族上门求娶,你完美遗传了你娘的美貌,程大人对你一见钟情,应该很正常。”
李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