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看着戚宁和香筠离开之后，进内殿去拿了披风。
他拿着披风朝练武场的方向走，一路上想着香筠的态度，以及方才戚宁给他使的那个眼神。
突然间，小路子一拍脑袋，就朝着练武场的方向快速跑了过去。
此刻，封恪正在和其他几个皇子一起骑马，吉庆守在一旁等着。
“卫公公！卫公公！”
吉庆看到小路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有些奇怪：“出什么事了？”
“是宁儿姐姐叫奴才过来给殿下送披风的，只是奴才过来之前，宁儿姐姐被皇后娘娘身边的香筠给带走了，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跟殿下说。”
正好这时封恪骑马过来想喝点水，听到了小路子说的后半句话。
“怎么了？”
小路子见封恪过来了，跟吉庆对视了一眼，吉庆想着殿下看重宁儿，自然把小路子方才的话转告给了封恪。
“什么，宁儿被皇后叫走了？”
“没错，奴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小路子应道。
封恪面色凝重起来，他把手上的马鞭一扔，抬步就走。
“殿下！”
不远处的大皇子和三皇子见封恪招呼都不打一声，突然急匆匆地走了，同样感到莫名。
“二弟？”
“二哥，你怎么走了？”
可封恪却头也没回，径直朝着景阳宫方向去了。
与此同时，戚宁刚刚跟着香筠进了景阳宫，到了皇后面前。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戚宁福身行礼。
梁月梧上下打量着戚宁，这个宫女，确实长了一张漂亮脸蛋，难怪封恪会喜欢。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宁儿，可知本宫为何叫你过来？”
“奴婢不知，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呵，本宫听说，你如今在熙元宫混的风生水起，地位仅在二殿下之下，二殿下对你可是宠信有加啊。”
“皇后娘娘，奴婢是奉您之命前往熙元宫照顾二殿下的，自然要尽心尽力，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戚宁不卑不亢地回道。
“尽心尽力？本宫怎么还听说，你跟二殿下相处亲密，早已成了二殿下的房里人了。”
戚宁抬起头：“娘娘，此话是无稽之谈，奴婢跟二殿下清清白白，什么房里人，奴婢不知这话是娘娘从什么人嘴里听来的，定是那人蓄意污蔑奴婢。”
说着，戚宁朝香筠的方向瞥了一眼。
香筠略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是吗？”梁月梧把玩着手上的镯子，半信半疑地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
梁月梧冷笑一声：“就算你跟二殿下清白，但他宠信你这是事实吧，你可真是有能耐啊，当初你偷听本宫和香筠说话，差点被本宫处死，至今也有好几年了吧？”
戚宁也不想跟梁月梧绕弯子了，便直接问：“皇后娘娘，您突然旧事重提，是又想杀了奴婢吗？”
梁月梧但没想到戚宁问的这么直接，她微微一愣：“若本宫说是呢。”
“皇后娘娘，您不能杀了奴婢。”
“不能杀你？”
梁月梧觉得戚宁这话有意思的很。
“本宫想杀一个奴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有什么能不能的。”
戚宁笑了笑：“皇后娘娘，奴婢并非胡说，先不论奴婢并未将那件事情泄露出去，也不论奴婢这些年兢兢业业为娘娘监视二殿下，奴婢知道，这些都不妨碍娘娘想杀奴婢。”
“但娘娘明明知道二殿下依赖奴婢，那您有没有想过，您要是杀了奴婢，您与二殿下母子之间可能会因此生嫌隙。”
梁月梧如今本就把封恪这个养子当成她将来唯一的指望，听到戚宁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神情微僵。
片刻后，梁月梧一拍桌子：“大胆！你倒是看得起自己，本宫若是偷偷杀了你，恪儿如何能得知你是本宫杀的，又如何会与本宫生嫌隙？”
“皇后娘娘，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方才香筠姐姐去熙元宫带奴婢过来，可有不少人看见了，若奴婢无缘无故死了，您觉得二殿下不会怀疑吗？”
梁月梧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你在威胁本宫？”
“奴婢不敢。”
话虽如此，戚宁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敢的意思。
想当初，她还是景阳宫里的小宫女时，哪敢这样回话，可见这几年她被封恪看重，确实是有恃无恐了。
梁月梧想了想戚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处理掉一个奴婢事小，万一封恪真因为这个奴婢跟她生嫌隙，那可就事大了。
好半晌，梁月梧才笑了一声：“本宫不过与你说笑几句，你竟当了真。”
“那娘娘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奴婢先回去替二殿下准备晚膳了。”
“等等。”
梁月梧虽暂时不打算杀戚宁了，却也没打算让戚宁继续留在封恪身边。
先把她从封恪身边弄走，待封恪慢慢忘记了这个宫女，再悄无声息地处置掉她，那样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戚宁看着梁月梧：“娘娘还有何事？”
梁月梧开口道：“二殿下年纪尚小，如今最要紧的是学业，本宫可以不杀你，但你不能再继续待在二殿下身边了，免得扰乱二殿下的心志，本宫会另外给他安排其他……”
“母后！”
梁月梧话还没说完，就被封恪的声音打断了。
只见封恪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额上都溢出了细密的汗水，可见他来的有多急。
封恪进来之后，先是看向戚宁，确认她无碍后，就一把将她拉过，挡在了自己身后。
“母后，您叫宁儿过来做什么？”
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的意思。
梁月梧看着封恪这些举动，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封恪还真的挺看重这个宫女的，要是方才杀了她，说不定封恪还真会跟她生嫌隙。
梁月梧轻咳了一声，板着脸教训道：“恪儿，你一进来就冲着母后大呼小叫，你的规矩呢？”
封恪依旧挡在戚宁面前，脸色也格外严肃：“母后，是儿臣失礼了，儿臣给您赔不是，但您还没告诉儿臣，您把宁儿叫过来做什么？”
“怎么，本宫不过是把你的宫女叫过来见见，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可别忘了，这个宫女当初还是从本宫宫中出去的。”
“儿臣没忘。”封恪说，“既然母后已经把她给了儿臣，那她就是儿臣的人了。”
几句话之间，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若是之前，封恪哪敢对她这个态度，一旦他哪里表现得让梁月梧不满意，梁月梧肯定就直接发作了，绝不会忍着自己的脾气。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封恪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好控制，她又不能再怀孕了，只能依靠封恪这个养子，梁月梧不得不缓和他们的母子关系。
梁月梧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忍下自己的脾气。
“行了，本宫不过是听说你对宁儿宠信有加，特意叫她过来问问情况，也是关心关心你。”
“母后想了解儿臣的情况，大可直接问儿臣。”
“好啊，直接问你。”
梁月梧挑了挑眉：“本宫听闻，你对这个宫女不一般，听说她勾引了你，恪儿，你老实告诉母后，你与她是否已经……”
“母后。”封恪打断了梁月梧的话，“儿臣与宁儿清清白白，她并没有勾引儿臣，也不知是谁在母后面前乱嚼耳根子。”
站在一旁的香筠第一次见封恪如此，吓得缩了缩脖子。
“果真？”
“母后不相信儿臣吗？”
封恪回头看了戚宁一眼，为了暂且应付梁月梧，不得不说出违心的话：“儿臣只是这些年习惯了宁儿的照顾，早已把她当成亲人了。”
听封恪这么说，梁月梧也不好再多加追究了。
“那就好。”
梁月梧起身走到封恪面前，又做出一副慈母的姿态。
“恪儿，如今你已经十五岁了，按理来说早就到了该知事的年纪，若是有点什么男女之情也实属正常，但你若说没有，母后便希望你能继续保持。”
“你如今最要紧的是专注学业，是争夺储君之位，男女之事只会影响到你，母后的意思是，暂且先不给你安排侍妾，你觉得呢？”
这件事情封恪当然没意见：“母后说的对，儿臣如今也没有这个心思。”
“那宁儿……”
“宁儿留在儿臣身边不会有什么影响的，相反，她离开了儿臣，儿臣才会受影响。”
封恪眼神直视着梁月梧：“母后，您明白吗？”
梁月梧沉默片刻，勾唇扯出一抹笑：“自然，只要你不耽误学业，母后便不会插手这些事情。”
“多谢母后体恤。”
封恪跟梁月梧这对假母子又说了几句虚假的客套话，说罢，封恪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带着戚宁离开了。
“娘娘，二殿下这也太……”香筠欲言又止。
“好了，随他们去吧。”
梁月梧揉了揉太阳穴：“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他想留着就留着，不值当因为一个宫女影响本宫与他的母子关系。”
“是，娘娘说的对。”
香筠虽还想再撺掇几句的，见梁月梧这个态度，只好把其他的话都咽了下去。
封恪直接带着戚宁回到了熙元宫，然后牵着她径直走向内殿。
到了内殿之后，封恪便俯身紧紧抱住了戚宁。
“宁儿，你没事吧？”
戚宁想起方才封恪面对梁月梧的表现，真切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小皇子真的长大了。
她笑了笑：“殿下，我没事。”
封恪松开戚宁，抓着她的手臂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她真的没有受伤，这才终于放下了心。
“梁月梧把你叫去做什么？”封恪问。
戚宁倒没瞒着他，把方才在景阳宫发生的事情一一都跟他说了。
得知梁月梧对戚宁动了杀心，封恪后怕不已。
“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戚宁抓住封恪的手，笑道：“当初我能从梁月梧手底下逃脱一次，如今就能逃脱第二次，她心有顾忌，奈何不了我的。”
封恪倒不是不相信戚宁的本事，他只是担心她。
毕竟在这后宫之后，皇后想要处置一个小宫女太简单了，若梁月梧铁了心要除掉戚宁，她哪能应付的来。
“那她还想把你从我身边调走？”封恪又问。
“是啊，估计梁月梧是怕我若是继续待在你身边，你母妃的事情有泄露的风险吧。”
戚宁很是不屑地说：“梁月梧显然脑子缺根筋，我要说早就说了，等她这时候才想起来阻止，黄花菜都凉了。”
封恪被戚宁的话逗笑。
“没错，那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她如今才想阻止确实是晚了。”
不过，想到戚宁差点离开他，封恪又有些笑不出来。
他再次俯身抱住了戚宁，把头埋在了她的肩颈间，呈现出一种依恋的姿态，依偎了许久。
也许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让封恪一直心有余悸，这天晚上他都没有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过去，他又开始做起了噩梦。
一会儿梦到他去迟了，赶到景阳宫时戚宁已经被梁月梧处死，只留下一具尸体。
一会儿梦到他赶过去时，戚宁已经被梁月梧调去别的地方，封恪在宫里到处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夜半时分，封恪从梦中猛然惊醒。
他从床上坐起身，听到外面的雨声，才察觉到外面好像下雨了。
封恪像是找到了理由，立即从床上起身，借着朦胧的灯火走到了戚宁守夜睡的软榻旁。
他刚走过去，戚宁就若有所觉，睁开了眼睛。
“殿下，你怎么不睡觉，到这儿来了？”
“下雨了。”封恪理直气壮地说。
“是吗？”
戚宁支起身子，侧耳听了听，还真听到了窗外下雨的声音。
“你陪我。”封恪说。
戚宁没有拒绝，她掀开被子从榻上起来：“走吧。”
封恪看着戚宁朝他的床边走，便跟了上去，回到了床上重新躺了下来。
戚宁坐在床边看着他：“快睡吧。”
封恪拉住戚宁的手：“你上来陪我。”
“什么，那怎么行？”戚宁连连摇头。
“你就躺在旁边，什么也不用做，陪着我睡着就好了。”
封恪拍了拍他身侧的位置，又说了一遍。
“不行。”
戚宁依旧拒绝。
“皇后都说我勾引殿下了，我要是跟殿下躺在一张床上，不是落人口实吗？”
封恪有些不高兴了：“是我让你上来的，算什么勾引，不过是那些人嘴欠罢了。”
戚宁哭笑不得：“那也不行。”
“如今殿下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儿了，我们不能那样太过亲密，殿下倒是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我将来的夫君要是介意怎么办。”
“你打算嫁给别人？你有心悦的人了吗？”
封恪顿时有些急了，他坐起身，接连追问道。
“那倒没有。”戚宁摇了摇头，“不过我还有五年就可以出宫了，出宫后嫁人不是很正常吗。”
封恪握紧戚宁的手：“你……你就没看出来，我心悦你吗？”
“殿下？”
封恪突然就这样坦白了自己的心意，戚宁看着少年赤诚的眼眸，微微一怔。
封恪一把将戚宁拽进怀里，抱住了她：“我不让你走。”
戚宁在封恪看不到的地方垂眸笑了笑。
紧接着，她轻轻推开封恪。
封恪的眼神失落下来：“你还是拒绝我？”
戚宁不是想拒绝封恪，而是封恪如今的年纪还是小了点，戚宁有点下不去手啊。
她含糊不清地说：“殿下，皇后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如今你应该专注夺取皇位，才能替你母妃报仇，至于其他的事情，如今你的年纪还小呢，以后再说吧。”
这一晚封恪被戚宁糊弄了过去，但在这晚之后，封恪对戚宁更加粘的紧。
只要能把她带去的地方，封恪都会带着她一起去，明里暗里更是一直对戚宁表明心意。
只要戚宁一日不答应他，封恪就担心戚宁想要离开他。
因此封恪没少耍赖，有时候装病博关注，有时候趁戚宁睡着的时候偷偷亲她，戚宁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有一次她早上醒过来，发现封恪跟她一起挤在她的小榻上躺着，是他半夜趁她熟睡没有防备之际，偷偷爬上了她的小榻。
尽管他只是躺在她身边睡了一晚，没做什么事，但戚宁忍不住训了他几句，他之后才没有做其他太过分的事情。
封恪虽粘着戚宁，却也明白自己如今最要紧的事情是夺取皇位。
戚宁不是在他面前说她还有五年出宫吗。
五年，封恪想，五年足够了，他会证明给她看的。
如今皇后跟乔嫔斗的火热，乔嫔自谋害皇嗣一事之后失了势，压根不是皇后的对手。
而四皇子终究还是年纪太小了，封恪在几个皇子中方方面面都是最优秀的一个。
因此，两年后，在皇后和朝臣们的压力下，皇帝不得不下旨立了封恪为太子。
在封恪被册封为太子的那一天，梁月梧看向乔文妤，露出了得意的笑。
乔文妤面上没什么波澜，藏在袖子下的手却捏的紧紧的，尖锐的指甲都快扎进了自己的肉里。
封恪正式成为太子之后的当晚，让人准备了一桌酒菜，拉着戚宁和他面对面坐着。
吉庆看了看他们殿下和宁儿姑娘，心里很清楚他们二人暧昧不清的关系，也知道宁儿迟早会成为主子的。
“吉庆，你带着他们出去吧。”
“是，殿下。”
吉庆带着宫人们退了出去，殿内就留下了封恪和戚宁二人。
封恪给戚宁倒了杯酒，朝她举起酒杯：“宁儿，我终于是太子了，你为我高兴吗？”
“当然，太子殿下。”戚宁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两人相视而笑。
与此同时，玉宸宫那边，气氛却低到了谷底。
乔文妤没有失态地摔东西，否则明日被皇后知道了，又会拿来嘲笑她。
她只是沉默地坐着不发一言，脸色沉寂的可怕。
依慧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娘娘，您没事吧？”
乔文妤这才回过神，她开口问：“陛下呢，是不是在皇后宫里？”
“是。”依慧低声回道，“今日毕竟是太子册封的日子，皇后是太子名义上的母后，陛下这才去了景阳后，否则的话，他定然会来玉宸宫看娘娘的。”
“是吗。”乔文妤发出一声含着讽意的笑声。
“娘娘，您别难过，我们四殿下哪里都好，陛下最喜欢的也是我们四殿下，就是四殿下年纪太小了，否则太子之位怎么会落到二皇子头上去。”
“旻儿年纪小没错，可这只是理由之一，说到底，还是两年前清云台的事情导致的，都怪本宫疏忽大意，牵连了旻儿。”乔文妤自责地说。
依慧心疼地看着乔文妤，安慰道：“娘娘，这不是您的错，您不必自责，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二皇子不就是得到了太子之位吗，又不是皇位，我们四殿下还是有机会的。”
她这句话倒是让乔文妤精神一震，重新燃起了希望。
“没错，你说得对，如今乾坤未定，还没到最后一刻，本宫绝不认输！”
翌日。
封恪在回熙元宫的路上，经过御花园，就迎面碰上了乔文妤。
又或者说，是乔文妤特地在这里等他。
“太子殿下。”
“乔嫔娘娘，有事吗？”
“本宫确实有件事情想跟太子殿下说，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孤还有事急着回熙元宫。”
其实封恪没什么事，但他和乔文妤素无来往，乔文妤突然拦住他，必然没什么好事。
乔文妤神色微僵：“那，可以请太子殿下身后的公公回避一下吗？”
封恪今日就带了吉庆一个人，他斟酌片刻，回头朝吉庆示意了一下，吉庆便后退到不远处。
“乔嫔娘娘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乔文妤朝他走近两步，这才开口：“太子殿下可知，七年前淑妃给本宫下毒之事，另有蹊跷，其实淑妃是被人给陷害的，那个人就是——皇后。”
封恪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动了动，面上不动声色：“乔嫔娘娘在开什么玩笑？”
乔文妤没想到封恪居然会是这个反应，居然会这么淡定。
她的语气不由得急促了几分：“太子殿下不相信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