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您来的正好,这江家兄妹实在狠绝,一言不合就将我打成这样,陆大人您可一定得给我做主啊,最好将他们都抓起来关进诏狱。”
“啪——”
陆祁安看也未看,拔掉玉扳指,猛地一耳光抽在苏云皓脸上,末了还嫌弃地甩了甩自己的手,将玉扳指重新套在大拇指上。
苏云皓舔着脸上前,本想借助锦衣卫把江家兄妹二人关进诏狱里,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教训,没想到竟然挨了打。
这一耳光挨得猝不及防,唇角流血牙齿松动,耳朵嗡嗡作响。
人都懵了!
杨大人也看傻眼儿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陆大人一来就给了中书令家的二子一耳光,根本不卖中书令面子,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陆大人是偏向江家兄妹的?
他惯常审时度势,立刻转了风向。
“陆大人,这苏二公子带着百来名家丁,当街拦江家兄妹的马车,目无王法忒得不像话,下官无能,还得由您秉公处理。”
陆祁安冷冷瞥了杨大人一眼,眼神凌厉如刀,冷冷道,“既无能,便自觉点儿告老还乡,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乌纱帽戴着不嫌沉吗?”
杨大人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这话是要摘了自己的官位吗?
陆祁安可是皇上的亲侄子,深得皇上信任,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一句话就能让他官职不保。
他立刻声泪俱下道,“大人,下官知错了,下官以后定会爱民如子、公而忘私、鞠躬尽瘁、秉公办案……”
陆祁安不欲搭理他,杨大人“扑通”跪地伸手想拽陆祁安的衣摆求情,季影立刻上前将杨大人隔开。
江晚柠没想到陆祁安会来,还搞出这么大阵仗,只得垂头不语,江晚辞抱拳行礼,不敢多话 。
这时,苏云皓擦掉唇角血迹,摸了摸松动的牙齿,似天塌了一般,瞬间恼羞成怒。
“陆祁安,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父亲可是中书令,即便你是锦衣卫指挥使,官位也在我父亲之下,你就不怕我父亲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滥用职权?”
不过是一个失了父宠的野种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平阳王的儿子?
给他三分颜色他竟然开染坊,真不知自己是谁了,待回家他一定要告诉父亲,让父亲参他一本!
陆祁安负手而立,扭头看向一副滑稽模样的苏云皓,讥讽道,“本官倒不知苏二公子胳膊竟长这么长了,你父亲参谁还要听你指挥?”
“你带人当街寻衅滋事,仗势欺人以多欺少,口口声声要抓江二姑娘回去给你当小妾,连一方知府还要惧你三分,即便中书令不参本官,本官也要将此事上奏给皇上,看看这南暻究竟是皇上的南暻,还是你们苏府的!”
知府大人一听,当即慌了,这事捅到皇上面前,皇上定要知道他身为知府不作为,纵容纨绔子弟横行霸道了。
他急忙厉声呵斥,“苏云皓,你当街寻衅滋事存心报复,众目睽睽罔顾礼法,来人,把他抓起来押入府衙。”
中书令他得罪不起,锦衣卫指挥使他更得罪不起,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他额头冷汗一滴滴的往下落,袖子都擦湿了一大片。
陆祁安冷哼一声,嗓音低沉,“不必了,季风季影,把他们几人全部带走。”
季风明显一愣,没想到自家大人竟然要把他们几人全部带回诏狱,虽苏二公子当街寻衅滋事,但这事应归知府管,他们锦衣卫向来管的都是抄家灭族的大案子,这么做中书令怕是要恼恨上自家大人了。
唉,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于是,季风招来几名锦衣卫,将一脸不服的苏云皓给押走,他转身看向江晚柠兄妹,态度立刻好转。
“江二公子,江二小姐,请吧?”
江晚辞有些不解,这事儿他们并无过错,为何也要把他们也抓入诏狱?
连江晚柠也纳闷,这陆祁安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大人怕自己乌纱帽不保,看陆祁安的随侍竟对江家兄妹如此客气,立刻做起好人来,想要将功赎罪。
“陆大人,这事不怪江家兄妹,他们也是受害者,就不必把他们也抓进诏狱了吧?”
谁知,他话刚说完,陆祁安一记眼刀子扫向他,那眼神冰冷彻骨似乎还带着一丝恼意,吓得他浑身一颤,立刻改了口。
“下官多嘴……下官多嘴,全凭大人您做主。”
锦衣卫“呼啦啦”的来,又“呼啦啦”的离开,杨大人好似身处冰火两重天,锦衣卫离开许久,他两条瘫软的腿才缓过来,转头看向面面相觑的官兵们,他感觉面子有损,立刻挺了挺脊背。
“都傻站着干嘛,还不回去?”
“丢人至极!”
他这话看似在训斥手下官兵们,实则也是在自嘲。
杨大人整理了一下官帽,忐忑着一颗心领着人离开。
苏家家丁们看见自家公子被锦衣卫带走,差点吓破了胆儿,立刻着急忙慌连滚带爬的回去通风报信。
待锦衣卫将苏云皓带进诏狱之后,并未把他关进地牢,而是把他关进一间空无一物的空屋子里,挨着书房不远。
苏云皓从小被娇生惯养着长大,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他觉得屈辱至极,愤怒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江晚辞,江晚柠,陆祁安,等本公子出去,一定要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本想摔砸一通泄愤,看着一干二净的屋子,他顿时气得发疯怒吼起来。
众人在大厅里都听得十分清晰。
季风掏了掏耳朵,面露嫌弃,语带嘲讽。
“这中书令只顾着自己博贤名,连儿子都忽略了,竟教出这么个纨绔。”
季影白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小心中书令闻讯赶来要人撞个正着,你这话若是被他听见,少不得要把账算在咱们大人头上记恨大人。”
“咱们大人都把人家宝贝疙瘩抓来了,这会儿就算说好话,人家就不记恨咱们大人了?”
季风心中不服,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