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陈深一不做二不休。
他踩紧油门,打了方向,开始将车子往毕忠良家里的方向开去。
李小男见状,再一次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
她神色稍稍起了变化,紧着又对陈深强颜欢笑着。
“陈深,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去你家吗?”
陈深:“去我家做什么?我虽然和你求了婚,可是老毕他们还被关在梅机关里,我自己潇洒快活是不是也有点太不是人了?”
抛开特工的身份不说,李小男到底是对陈深有感情的。
闻听此言,她脸颊两侧瞬间变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们去毕忠良家,借着帮他和刘兰芝拿换洗衣服的空档,我们分头行动,你负责引开那些奴仆,我要去一趟毕忠良的书房。”
只下一秒,李小男便听到陈深这样说。
她讶异神色难掩,又紧着看向陈深。
只见其肃穆这一张脸,已然没了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浪荡公子哥模样。
“陈深,你说什么呢?”
陈深此话何意?
他要去毕忠良的书房,那他就...就不是汉奸!?
为了继续隐藏自己,李小男装模作样的回话,没想到陈深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彻底卸掉了防备,与之真面目相对!
“樱花号列车上,我与医生同志一面之缘,却配合默契,接连立功,我听我的联络员说,医生同志曾和她的联络员说起过,若下次有机会,希望再一次合作。”
“只是这再一次合作的机会已经摆在眼前了...”
“医生同志却犹豫不决,看来医生同志的心不够诚恳啊!”
“怎么,只不过立了个二等功,这就安于现状了?”
陈深拖着话音调侃李小男。
李小男震惊之余,突然想起什么,她急忙忙道。
“你是箭毒木,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箭毒木!”
意识到自己话音太大,李小男还特意遮掩起来。
她万万不曾想到,她倾心爱慕的陈深,她苦恼与之不能殊途同归的陈深!
不仅是自家同志,而且组织里的隐藏大神,绝密特工——
箭毒木!
早之前,李小男刚刚抵沪之际,他就听说过箭毒木的大名。
听说他还隐藏在军统内部,没有出现于“江湖之中”,只是偶尔出来抗战杀敌,且行动时间少之又少。
更重要的是,他比别的同志执行任务要艰险一百倍!
不仅要时刻注意不被东京人察觉抓捕,还要时刻防范在他身边的军统“同僚”!
所以在听说其种种事迹时,李小男是一百万个佩服加喝彩的!
如今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见到真人了,她还真有点不敢置信。
“箭毒...”
“算了,我还是叫你陈深吧...陈深,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组织的?是在我认识你之前吗?这么多年你之前装的也太像了!”
“我前段时间的确收到过组织电报,说76号已经潜入了我党同志,只是他的身份绝密不便暴露,所以我也不能对其暗中保护。”
“其实我也暗中调查过不少人,只是一直没发现什么线索,真没想到,我要保护的目标就近在眼前啊!”
是啊,陈深就是大名鼎鼎的箭毒木。
如今见到真人,李小男才渐渐发觉,其实箭毒木哪里需要医生保护啊!
人家既会放毒又能自愈,暗中游走在敌营区里完全不是问题,只是...
“陈深,你为什么要突然向我暴露身份?”
“这对你来说不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吗?”
陈深闻言,毫不犹豫的回话。
“什么害不害的,我当然是因为绝对的相信你。”
他说着,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替李小男想着:也是为了帮你改变你的悲惨结局,相信我,我们合作,一定能最快速度的将76号瓦解。
见李小男不由自主的受了感动,面露惊喜,陈赐紧着又道。
“徐碧城是假叛变,她是重庆方面的人,刚才她把我叫过去说话,她似乎总认为我就是国共其中一党的,所以明里暗里想要同我合作。”
“这说明我的身份已经引起了她的怀疑,另外,汪芙蕖的确是我杀的,也是我嫁祸给钱秘书和毕忠良的,但我会设法营救毕忠良,以求对方对我彻底信任。”
见陈深分析局势分析的正经。
李小男渐渐也被代入进去,她仔细听着,神色一瞬的肃穆起来,就好像在一瞬间接收到了无比重要的任务一般。
她不由得暗暗想道。
陈深既已和自己公开了他的身份,那就一定是希望能得到自己的有力帮助,所以她一定要竭尽全力,做好陈深的得力助手!
“那你迂回这么一圈,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拦截东京人培养间谍的狼子野心,和彻底获取毕忠良的信任吧?”
“挑拨汪曼春和毕忠良之间的关系,从内部瓦解76号才是你的重中之重。”
李小男果然聪明,稍作点拨就能说到正题上去。
当然,人家在《麻雀》原剧情中的潜伏能力也不是盖的!
那可是整部剧里潜伏到最后的人啊!
只见其下一秒便灵动活泼的眨着眼,激动道。
“让我们猜猜看,汪曼春现在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
另一边,仁和医院里。
身着一袭皮衣便装的汪曼春站在窗前,一脸厌烦的看着浓稠夜色,暴雨如注。
不一会儿,他的手下匆匆走上前。
“医药费都缴完了吧?”
汪曼春无比慵懒的问了一遍。
今天晚上,她原本坐在东京人的信号车上,与其一起侦听静安寺附近的中共电台信号,可没成想,这雨说下就下,半点不给人喘息之机。
无奈之下,汪曼春只能冒雨跑到这最近的医院来躲雨。
正好,伍志国那家伙的医药费也该缴了。
自从上回和陈深,毕忠良那两个家伙唇枪舌战下失利,汪曼春便只能自顾自的咽下着哑巴亏,时不时的帮伍志国缴清一次医药费。
好在这点钱对汪大小姐来说,不过就是帮衬穷人,不值一提。
权当做了好事。
只是汪曼春想着,往后等伍志国完全康复出院了,她一定要找个由头好好收拾收拾那个陈深,叫他再在毕忠良面前出谋划策,多嘴多舌...
坏自己的好事!
定在原地等着回话,却忽感身后那人一阵颤抖。
汪曼春皱起眉头转过身去,紧着又问。
“你怎么了?”
“汪...汪处长,伍志国他死了!”
什么?!
此言一出,汪曼春当即眉头紧皱,怒喊出声。
怎么会死呢?
她明明问过医生,伍志国的病情早已稳定,再说那些针...也不致死啊!
那这下怎么办?
搭进去这么多钱不说,还等同于欠了毕忠良一个大人情!
叔父和南田科长要是知道了,也必定会再一次责怪自己莽撞行事的!
想到这,汪曼春赶忙往太平间的方向赶。
她要去探个究竟,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与此同时,几个医生拉着一副蒙着白布的尸首,正飞速的往同一目的地赶去!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在拐角处与汪曼春相遇,两方照直撞了上去——
“你们几个不长眼睛啊,撞坏了汪处长你们赔的起吗!”
汪曼春的手下照直冲那几个医生喊起来,还十分不客气的冲移动抢救床踢了一脚。
其中打头的一个医生听到“汪处长”这个称呼。
当即反应过来,他颤着眼睑,向前走过一步,冲着汪曼春哀怨道。
“汪处长?您就是汪处长?!”
“您是来看您的叔父汪副会长的吧?”
闻听此言,汪曼春神色一变,毫不犹豫的冲着那医生左右脸颊各扇了一巴掌,又紧着朝其胸口踹了一脚。
她使出了十足的蛮力,那医生当场飞出几百米远。
至此,那朵妖冶疯批的玫瑰花再一次显露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