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佐将军稍安勿躁,我这就叫人去找他。”
“饭店里里外外都是咱们的人,他肯定跑不出去的。”
说着,陈深冲身后的扁头下了令,扁头一直带着行动队一行人在外围看守,听到动静跑进来,又紧着守在陈深身边听候差遣。
不得不说,这伙人跟随陈深有些时日!
上梁正了下梁也正,关键时刻还是绝对靠谱的!
影佐帧昭见状,冷哼一声作罢,心里又不由得想。
“这小子平日里没个正形,关键时刻倒是派的上用场。”
很快,陈深又冲着影佐帧昭道。
“影佐将军,汪先生离开众人视野之前,是不是一直和您在一起?”
???
诶,这小子什么意思?
他倒是率先干起警察的活,竟然敢盘问他了?
毕忠良闻言,也赶忙拉过陈深小声道。
“你是吃醉酒了,还是刚求完婚幸福的要昏过去了?”
“你干什么,要怀疑影佐将军不成,你也不用你的脑子想想,他怎么可能...”
陈深却不以为然:“什么呀,老毕,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挣脱开毕忠良的束缚,陈深再一次冲着影佐帧昭质问起来。
所有人见此情形,又紧着对应上影佐帧昭那一张阴沉无比的脸,都不由得打了打冷颤,也顺势替陈深也捏一把冷汗...
“陈队长该不会是喝醉酒了吧...他怎么敢冲着影佐将军问出这种问题呢?”
“谁知道啊,他这意思难不成是说影佐将军和汪先生的死有着直接关系?”
“这小赤佬,实在是太勇了!”
“汪先生可是东京人的座上宾啊!陈队长连影佐将军都敢怀疑,难不成是认为影佐将军极有可能是...”
众人议论纷纷,但依旧没将国共两党说出口。
是因为实在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也是在不想驳了陈深的面子。
不然到时候他真惹怒了影佐将军,怕是不好收场啊!
见陈深还是一脸探究神色盯着自己,影佐帧昭沉了一口气,他还真想看看这小子能耍出什么名堂来,于是宽心作答道。
“是,我们一直在一起。”
陈深点点头,继续道。
“那他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和您说...他要去干什么?”
干什么?
影佐帧昭顺着陈深的问题回忆起。
他和汪芙蕖相谈甚欢,只是汪芙蕖的酒量实在太好,怎么都喝不醉似的。
但他从香港带回来的洋酒实在是烈。
影佐帧昭有些招架不住,可又碍于情面,不得不强撑着。
可没过一会儿,就有个应侍生走上前来,同他打过招呼,又紧着对汪芙蕖说:
“汪先生,请您去顶楼一趟。”
汪芙蕖深觉莫名其妙,见应侍生是个瘦弱矮小的女生,他倒也没有多少防备。
“干什么?”
应侍生笑意盈盈,客气的紧。
“顶楼为您准备了惊喜,特地等您去亲自揭开呢。”
“您放心,我会陪着您上去的。”
闻听此言,汪芙蕖真就放了心。
他深觉自己的身份不一般,刚刚从香港抵沪,有人要向他献殷勤也是十之八九,毕竟东京人这不就为他举办了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嘛!
“好,那我就上去瞧瞧。”
...
对呀!
顶楼!
影佐帧昭当时醉酒醉的厉害,刚才又一时急火攻心,他差点忘了这一回事!
“...有个应侍生!”
“她说请汪先生去一趟顶楼,说有什么惊喜要给汪先生,我以为是和平饭店专门送给汪先生的归沪礼物,我又看应侍生十分眼熟,好像就在前台工作。”
“所以就想着不便上前打扰,由她一人带着汪先生上了顶楼!”
“然后...汪先生就出事了,快!毕忠良,找到那个应侍生!”
影佐帧昭刚一发号施令,那应侍生便颤颤巍巍的自己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她本身就是无辜的,只是接了通电话,而后按要求照做而已。
当然没什么好躲藏的。
陈深见她稍稍有些害怕,便走到她身旁,明里暗里示意她。
“你别害怕,这么多人瞧着呢。”
“只要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是每一个细节都讲清楚了,影佐将军和大家是不会为难你的。”
这话也顺势在不经意间点醒了影佐帧昭。
是啊,和平饭店最数华夏人众多,各异身份的人也众多。
他头上顶着和平大会参会人员的头衔,说不好过阵子还要寻找下一个与东京帝国友好合作的商人目标,彼时的华夏人...
若没什么问题的,暂时是轻易动不得了。
罢了!
就暂时咽下这哑巴亏吧!
顺着陈深的话茬,影佐帧昭也紧着向那名应侍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应侍生这才放宽了心,故作镇定的坦然处之,应答的更是有理有据。
哪怕是面对影佐帧昭、毕忠良,甚至是刘兰芝的声声质问。
她都始终惦念着陈深的那句话。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是每一个细节都讲清楚了。”
“是毕处长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八点钟的时候把汪先生一个人请上顶楼,说为了迎接他回到上海,特地为了准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烟花秀...”
“我当时还很兴奋,想着终于能借此机会瞧一瞧漂亮的烟花了,毕处长,就是两三个小时前,您给我打的电话呀,您忘了吗...”
“我怎么会记错呢,毕处长的声音我还是能听得出来的,更何况刚接起电话的时候,也是您主动告知我,您就是毕处长的呀!”
“挂断电话的第一时间,我就将此事告知了老板娘,老板娘还嘱咐我一定要记清楚了,把毕处长的指令当成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去办!”
“因为毕处长特地交代过,所以我把汪先生带上顶楼就紧着下楼去了,什么都没瞧见,我也想着赶紧下楼去...兴许还能在楼下看到烟花呢!”
“影佐将军,陈队长,毕处长,毕太太,您几位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去问每一层看守的各位宪兵先生,或者...也可以问当时正在前台算钱的老板娘。”
“那个时候我差不多快要下班了,老板娘亲眼看到我出了门,过了一会儿,我没瞧见烟花就自己回来了,当时老板娘还在,还给我结了上个月的工资呢!”
应侍生的回答完全查不出一丝丝纰漏来。
她的工资,东京宪兵的指认,老板娘的证词,无一不在证明她没有说谎。
这回又把矛头指向了毕忠良,看似汪芙蕖的死已经完全和他脱离不了关系!
正当毕忠良百口莫辩之际。
钱秘书出现了。
扁头把他抬到众人面前时。
他浑身酒气,晕晕乎乎,晃晃悠悠,嘴里口齿不清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报告影佐将军,毕处长,头儿!”
“我是在洗手间找到钱秘书的,他当时就趴在窗台前,我以为他要从窗户逃走,就赶紧叫人把他控制起来!”
“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陈深见状,一记爆头打在扁头脑门上。
“赶紧的,说重点!”
扁头无奈挠了挠头,但想到刚才的场景,又顿时面露起兴奋来。
“我居然瞧见一条领带!”
“这家伙把领带绑在窗户上,估计是要借力逃到楼下去!”
“楼下呢,我也派人去瞧...”
没等扁头把话说完,一旁的老板娘好心的接过话茬。
没成想却误打误撞的帮了忙。
“不用瞧了,楼下是我新装的厨房,里头连接着好几处烟囱和通风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