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在这个乱世之中,有些人和有些人的分工总归是不相同的,陈深,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对手是日本人,是76号特工总部的每一个人,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人,是不是统一战线,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深,你不要忘了,你是单线潜伏。”
“除了我和局座,任何人都不曾知晓你的身份,包括宫庶...噢,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他被局座派去军校里做苦役了。”
那小子居然没去窑洞?
想必应该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吧!
不过军校也好,只要这家伙不监视六哥,不残害自己,那他爱去哪去哪!
反正一切脏活累活都是那家伙自找的!
“陈深啊陈深,你真是个滑头,和你聊了一会儿,叫我差点把正经事忘了!”
“今天上峰派我联系你,一是要将你的代号告知你:幽冥。”
“从今天起,你扎根于敌人内部,要让他们看看不到,抓抓不着,如幽冥般来无影去无踪,二来...新的任务已经下达,幽冥,你准备好了吗?”
....
伍志国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在他的木板房里,身边一群小弟正在打牌,吵吵嚷嚷,嘻嘻哈哈。
“伍哥,你总算醒了呀,你今天是不是太累了?怎么睡了这么久?”
见其醒来,其中一个小弟立马凑上去询问情况。
伍志国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问道。
“我睡了多久?”
“大概七八个小时吧!”
“什么?!”
伍志国震惊不已,拍了拍脸颊,接着又像想起什么,开口问道。
“陈深呢?”
“接完货就走了呀!”
“你在人家车上还睡了两个小时呢,他叫我们好好扶着你回来...”
“妈的,这该死的觉!误事!”
没等小弟把话说完,伍志国撒丫子从床上跑下,拿起电话拨通号码。
毕忠良家的电话很快响起。
“你们先吃着,我去接电话。”
毕忠良起身去客厅,身后继续响起刘兰芝接连不断的笑声。
“喂?”
“毕处长!”
电话那头喊的几乎破了音。
毕忠良嫌弃的将话筒拿远了些,随后又冲那头压声问道。
“伍志国,你要做什么?”
“毕处长,实在是不好意思,陈深从我这接了货之后...我实在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给睡着了,陈深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
“我又把您交代给我的任务搞砸了!”
“不过毕处长...您放心,我现在就去陈深家里,他在不在家,我一眼便知!”
话音刚落,身后又传来刘兰芝的打趣声。
“陈深,你不要逗我好不啦,赶紧说说,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毕忠良深沉一口气,冲着电话那头吩咐道。
“跟踪陈深的命令我收回,从今天开始,你只顾好米高梅那边的事情就是...伍志国,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再一次失望了。”
咬牙挂断电话,毕忠良再一次忽感头疼欲裂。
好在陈深帮忙带回的一批货都是上等,满打满算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
与此同时,远在重庆的一处荒草地中。
一道身影从中快速穿过,走到一处废弃船只旁,他停下脚步,气喘吁吁。
“老陆。”
听到身后有人叫他,那身影快速转过头,见来者是郑耀先,他深吐了一口气,接着用一个流利的重庆塑料普通话,冲其“埋怨”道。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你的意见被驳回喽,不成立喽!我真是搞不懂你哦,到底是啥子样子的人,还得惊动你郑耀先大老远的,冒着危险的来见我一回?!”
这个被称之为“老陆”的男人。
就是大名鼎鼎的“风筝”以及“箭毒木”这两名高级特工的联络员,陆汉卿。
此人多年藏匿在重庆一处闹市街上,一家名叫“回春堂”的药店里。
他的个人特征就是常年戴着一双银丝框眼镜,穿着一件灰色长袍衫,也只有见了这身打扮的他,是郑耀先在重庆最有安全感的时候。
“我不是非要策反他,也不是非要拉他入党,我只是不明白,组织为何连调查都不调查,就轻易驳回我的意见?”
郑耀先眸色幽深的看着陆汉卿,试图看出些其他的什么。
没错,“风筝”“风筝”,人如其名。
郑耀先很没有安全感,他感觉自己多年潜伏在军统之中,同组织来说,就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四处漂泊,无家可归,甚至无人提及,无人在意。
若不抓紧陆汉卿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郑耀先甚至有时候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潜伏意义是什么了!
“老陆,你好好同我说,我想策反军统内部成员的申请,到底是组织上驳回,还是在你这就已经没下文了?”
陆汉卿当然拗不过郑耀先,可比不过郑耀先心思缜密。
更何况自家人面对面,也没什么好装腔作势的了。
“是我,就是我!”
“耀先,我不同意你策反他,那肯定就是有原因的,更何况你和我说起过,那人现在已经去了上海,去了日本人那里,那更用不着了...”
陆汉卿还没把话说完,郑耀先就急着打断他。
“那你总得和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也是为了组织着想,为了上海同志们的潜伏工作着想,上海有多少日本人虎视眈眈,表面上召开和平大会,实则对抗日分子痛下杀手!”
为了安全起见,郑耀先将怒吼声压得极低。
但映衬着月光点点,陆汉卿足以看到他的双眸之中渗出了泪水。
这一刻陆汉卿才真正明白。
其实无论如何,郑耀先的出发点是好的,他是一心为着组织和国家着想。
无可奈何,陆汉卿扶了扶眼镜,选择了同郑耀先和盘托出。
“耀先,也怪我之前在电话里没和你讲明白,我之所以没有把你的建议告知组织,是因为...”
“76号特工总部已经有了一名我们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