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子躺在洗手间的地上,脖颈处血流不止,整个人更是止不住的打颤,显然是被人割了喉咙,来不及闪躲,一招毙命。
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他咽了气,却又见其死不瞑目,正定定的朝着门口的方向,眼神空洞,但又像是在求救。
毕忠良吞咽了几下口水,顺势看向一旁的陈深。
他正和没事人一样安慰着李小男,而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剃头刀。
“陈深,这怎么回事?”
毕忠良上前质问。
他这么一走,刘二宝惊慌失措,红了眼眶的姿态很快就暴露在了陈深面前,陈深由此推测,试探他的人是毕忠良,死的这个人则是刘二宝找来的。
“噢,死了个人,我杀的。”
陈深把话说的平平淡淡,随后他又如实解释了为什么杀人。
所有人正认真听着,突然就听陈深笑出了声。
“老毕,你可别怪我,我本来没想杀他的,送上门的羔羊总得让你宰一顿再说,可这家伙说是要跟我不客气,我正当防卫,这才失手杀了他。”
李小男闻言,又一惊呼。
“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虽然不会开枪,但刀子我用的顺手啊!”
“这人上赶着找死,我又怎么能辜负他,正好送他一程,行善积德了!”
说着,陈深又露出一记嗜血笑容。
透过余光,他再一次看到刘二宝的脸色几近阴鸷,宛若锋锐刀剑的冷。
“你哪里是不会开枪,分明就是不想开枪,好在这是在咱们的地盘,要外面都是军统的人,我看你一把剃头刀能有几只分身?”
为了缓解这阴郁的气氛,毕忠良装模作样的吐槽起来,随即又将见不得血腥的刘兰芝揽在怀里,冲着身后吩咐道。
“去把人带下去处理了。”
刘二宝黑着脸应下,叫了几个手下将那人带下去。
陈深全程看在眼里,他知道,毕忠良是想让刘二宝亲自处置这个人,那看来这个人和刘二宝关系还不一般呢。
可惜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与此同时,陈深感觉到一阵炙热的眸光正朝他袭来,他往旁边一看,发现是神色极为不淡定的徐碧城。
“南田科长和汪处长来了!”
洗手间门外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众人纷纷不约而同的退出去迎接。
陈深杀死一人的做法很快赢得南田洋子的赞同。
“虽然说这是和平大会期间,我们要做到尽量不和那些激进的抗日分子起冲突,可他们若执意来犯,我们也不必给他们好脸色瞧。”
“陈队长,你这么做是狠狠给了他们一记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妄想在这个时候来捣乱,那我们就让他们瞧瞧,来招惹我们的下场是什么。”
“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陈深闻言,笑呵呵的同南田洋子碰杯。
“南田科长,我觉得你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
恰好又一乐曲声起,陈深顺势邀请南田洋子去跳舞。
留下李小男和汪曼春二人面面相觑。
汪曼春显然不想和一个戏子多做交流,她拧着眉头往一边去了,也压根没看到正仰头喝酒的李小男,神色在一瞬发生了变化。
其实善于观察的李小男早就发现了刘二宝和陈深杀死的那个人互对过眼神。
从李小男的视角来看,陈深是她和76号产生连接的最佳利器,当然就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对陈深下手。
所以她才偷悄悄跟过去,正好撞见了陈深杀人的一幕。
那个人同陈深说他是戴雨农的人。
显然,刘二宝是授了毕忠良的命令,他们在试探陈深是否和军统有牵扯。
原来毕忠良在怀疑陈深。
医生得了一个有用情报,她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上级汇报此事...
另一边,南田洋子被陈深说的笑话逗乐,她露出久违的笑容,感叹人生中就是需要多来几次这样放松的机会。
陈深深表赞同,但很快他又将话题牵扯到汪曼春的头上。
毕竟...前几日,汪曼春当众怀疑自己是抗日分子的账还没算清楚呢!
“南田科长,说来羞愧,这几天我上街总能碰到汪处长,没想到和平大会召开在即,汪处长还这么敬业,不像我总惦记着玩乐...”
见陈深欲言又止,南田洋子皱起眉头。
“陈队长但说无妨。”
“和平大会期间,大家收敛手脚是我允许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陈深笑笑,继续接话,左不过就是把汪曼春到处收揽情报,大肆抓捕的行动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加一句:
“如此一来,势必会搞得人心惶惶,那会不会对和平大会的召开不利呢?”
明知故问。
当然会。
南田洋子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等到乐曲声停,她立马同陈深分别,拉着汪曼春离开了宴会厅。
而陈深呢,继续笑呵呵的招呼柳美娜一起跳舞。
“你看到了吗?”
嘈杂的贵宾休息区里,唐山海同徐碧城碰过杯,开口问道。
“什么?”
自打见过陈深,徐碧城的魂就好像被勾走了似的,一直心不在焉。
整场宴会唯独将她思绪拉回的,恐怕就是陈深刚杀完人的时候。
唐山海解释道:“陈深,和毕忠良关系很好的那个男人,行动队一队队长。”
“你觉得刚才他杀的那个人,真的是上头派来的吗?”
“我不知道。”
见徐碧城还是懵懵的,唐山海有些无语,他索性直言道。
“听说他前阵子去过重庆,搞不好是这内部有人怀疑他,故意在试探他。”
“不过我看这家伙就和传闻中的一样,花天酒地,游手好闲,一场宴会上,除了杀了个人,就是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玩笑,亏得还有女朋友。”
“可他以前不这样。”
听到有人说陈深坏话,徐碧城莫名的有点不高兴。
“你怎么知道?”
话音落下,唐山海死死的盯着徐碧城不挪眼。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在等徐碧城自己说出口。
他认为他们是搭档,什么事都不应该有隐瞒。
果真,徐碧城也就不隐瞒了,她知道她和陈深的事迟早都会被挖出来,毕竟他们两个人的档案上写着,一个在黄埔十六期任教,一个在黄埔十六期读书。
“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