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瑶都傻了,正常人难道现在不是该捅自己一刀?
那至少也要重伤自己才对,谁会站在那里问仇敌【好看吗?】
没有得到回应,钱岁也不急,一挥手,大殿之中出现一套桌椅,上面还有几盘瓜子。
钱岁抓起一把瓜子坐下,边嗑边邀请沈金瑶道:“坐下,一起吃点吧!”
沈金瑶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钱岁疯了,两人高低得疯一个。
【枯藤老殿疯俩,
小桌瓜子来呀,
长廊 微风 这到底是哪?
夕阳西下,沈金瑶她想跳崖。】
钱岁自顾吃自己的瓜子,一会工夫桌面上铺了一小堆瓜子壳,又弄出一杯灵茶给自己,这感觉惬意极了。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火晶消融没有?我到底死没死?为什么我现在看起来没有一丝伤痕?”
沈金瑶表情麻木地点点头。
钱岁继续嗑瓜子,抽空说道:“这些我都不想告诉你。”
沈:……
“生气吧?你生气我就高兴。”
沈金瑶也想生气,但她不敢。
“这些年,你过得顺风顺水很如意吧?用着偷来的东西却骗自己天命如此,你心里就没有过一刻心慌和后悔吗?”
沈金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那时还小,根本什么都不懂,后来,后来身边人一直这样说,我也就信了。我一直和你一样,都是无辜的。”
钱岁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这些话不必再说了,你我心知肚明,你偷我气运,我也用天雷劈过你;我断了你的天雷让你金丹有损,你也一剑刺穿我心口;我是被人利用了,你也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现在我别的不要,你这些年靠我气运得到的东西,我要取回,这点合情合理吧!”
沈金瑶又慌了,起身想往殿外跑去,她就知道这女人疯了。
没跑几步,她就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被吸走了,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一口鲜血吐出,她的灵根也开始缩减,原本明亮粗壮的金色灵根开始收缩,颜色也变得有些斑驳。
“不要,这些都是我的,是我天生就有的,你不能抢我灵根!”
钱岁皱着眉看向掌心中一团浓郁的功德金光,有些嫌弃地拿远了一些,又唤出富贵来,一把塞到它嘴中,用至纯之火先淬炼一段时间再收回来吧。
沈金瑶摸到脸上也有些变化,慌乱地跑到大殿之外流水边,原本小鹿一样的眼睛现在变得空洞无神,弯弯细眉和小巧的红唇也变得杂乱和干瘪,细嫩红润的皮肤暗淡了许多。
看起来还是自己,却又处处不自己,沈金瑶用手拍乱水面,不肯相信这是现在的她。
钱岁也跟着踱步出来,感叹道:“我瞧着也算是个清秀佳人,只是没有原来那么好看了而已。”
沈金瑶起身红着眼睛怒道:“你现在满意了?把我的东西都取走,你满意了?”
“你说我偷你东西,你又何尝不是受我庇护,你天生福运就算我不取,也会有别人取,与其轮为别人的炉鼎,还不如交给我!”
“算起来,这些年倒是我护佑了你的平安!”
钱岁真诚的鼓掌:“说得真好,我都快信了。”
“我想和你聊的是另外一件事,你知道你是一个传送阵法吗?”
“换句话说,你知道你只是一个媒介吗?”
钱岁从储物手镯里取出那块玉佩。
沈金瑶眼神一缩,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拿玉佩来干什么。
“这个东西我自幼就带着,从未离过身,你,或者说你们,用它来吸我气运,到后来还吸我灵力,对吧!”
沈金瑶注意到她用的是陈述句而非问句,即使早就猜测过这个结果,可还是心里一阵慌乱。
“说起来太难,我演示给你看吧。”
钱岁掌心涌出一大团火焰,一掌拍向玉佩。
沈金瑶慌乱地取出自己的玉佩,玉佩已经开始有点发热了,经过最近几次被雷劈,这个流程可太熟悉了。
果然,片刻之后一丝细细的火焰从玉佩中喷出,沈金瑶连忙闪向一侧躲开。
钱岁心情大好,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怎么样,看清楚了吗?你平白担了一个骂名,其实大头在别处,你这些年称心如意的生活,也只是用了我气运的极小部分罢了。”
沈金瑶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我就不知道了,今天之所以告诉你,其实只是觉得你也很可怜而已,省得你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回去之后想想吧,到底是谁在背后利用你,给你个提示,这次消融火晶的冰锥,根本不是你我这个等级能拿到的东西,这事风险如此之大,却让你来干,事成你未必有好,事败你必然尸骨无存。”
沈金瑶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现在完全没办法思考。
“再给你个东西,帮你一把,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钱岁拿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石臼放在桌上,看她不动,又往前推了推。
“这是之前盛放火晶的石托,你拿回去就说火晶已消融,至于后面的事,你自己看吧。”
沈金瑶犹豫着伸手接过,发现里面有一颗绿色的丹药,她分辨不出丹药品质,却能从上面感受到浓浓的生机。
“拿着吧,或许能救你一命,也算是看你被人利用,怪可怜的。”
“那火晶……还在吗?”
钱岁已经转身回到大殿内,听到她的问话远远回了一句:“你猜!”
沈金瑶从来到火晶殿一直慌慌不安的心,突然就稳了。
富贵跑出来,对着沈金瑶的背影呜呜地呲牙。
富贵:主人就这么放她走了?她欠你这么多,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罪,不再找回来点吗?
钱岁眼睛弯弯看着它,伸手摸摸它的头,被它使劲扭开,径自气鼓鼓地怒瞪沈金瑶。
钱岁轻声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天运极佳自然也需要承担更多。”
“此番若无她,我也不会吸收火晶,更不会开天眼知晓我与她的因果。”
富贵还是不满意:“可是她明知这玉佩功效还滴了血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命中多舛并非她之过,而是另有歹人作恶,何必对另一个可怜人喊打喊杀。”
“更何况她回去之后的际遇一定不会好,也算是另一种偿还了吧。”
钱岁拿出玄铁仙缘,对着一个名字,恶狠狠地说:“现在我有一个更想找的人,需要他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