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凝暗自思忖,不晓得他是不是故意,好像又不是,夫妻肯定会有亲密动作。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单薄纱衣褪至手腕,露出香肩和纤纤玉臂,腻声道:“我好热啊!”
哼!又来了,能不能换种新鲜花样,高下暗自腹诽,向外大声道。
“来人,室内空气污浊,小殿下热得很,把所有窗户都打开。”
两位侍女应声而入,一阵乒乒乓乓,轩窗大开,夜风入室,竟有几分寒意。
孟清凝本来就穿得少,经冷风一吹,打了几个喷嚏。
“爱妃快把衣服穿好,可别着了凉。”高下紧着为她拢好外裳,若不是看她顶着小叠的皮相,保证让她摔一跤好的。
孟清凝赌气地说:“人家热嘛!”又将衣服褪下去。
高下说:“爱妃是喝醉了吗?分明冷得很。”
孟清凝更没好气:“人家就是热,”高下越是装,她越是想征服。
这女人还真难缠,真就把自个儿当小叠,眼珠一转,魅惑一笑。
“适才闲逛时瞧见园子里有张玉床,恰好本帅也热得很,咱们一起去消消火气。”
“什么玉床,我怎生得没瞧见?”
“有的,爱妃去了就知道。”高下意味深长一笑。
“好啊!”耳畔是软绵绵的声音,两条雪白的玉臂缠上,烈焰般的香唇直逼过来。
眼看清白不保,高下飞快地端起酒杯,孟清凝吃了满口的酒,含在嘴里木愣愣地瞅着他。
“爱妃怎么连端酒杯的力气都没有?”高下装模作样,关切询问,然后指着她一本正经道,“肯定喝醉了。”
“人家就是热得心头发慌嘛!”
“好!咱们赶紧去玉床歇息。”
二人搀扶着走出房门,一轮皓月洒下满园清辉,浓郁夜色如纱笼罩。
园中清幽寂静,一派月色如水,水如玉的梦幻之景。
“夫君,玉床在哪里呀?”孟清凝打着酒嗝,软声软气地说。
“前面不远处,瞧那玉多温润,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比绸缎还美,来,夫君抱娘子上玉床。”
高下在他耳际暧昧地轻声呓语,说着当真将孟清凝打横抱起。
能躺在他的怀里是何等的荣幸、何等的幸福啊!
从前日思夜想都求不来,孟清凝醉意蒙蒙,双颊绯红,颤着嗓子说:“我怎就没瞧见呢?”
“娘子请闭眼,我抱你上玉床。”
孟清凝听话地闭了眼,她要全身心感受玉床的美妙。
只觉身子一沉,身子又一凉,忽闻扑通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寒战。
孟清凝酒意全无,发现自己扑腾在荷花池中。
却见百里景炫站在池岸边,笑得前俯后仰,鼓掌笑道:“娘子,还热吗?”
孟清凝抹一把脸上冰冷的水珠,看到他笑得直不起腰,差点气炸了肺,怒瞪双目一句话也说不出。
侍卫们听到响动,都挥着大戟咿哩哇啦围上前,喝道。
“什么人,大半夜的做什么?”
高下努力止住没再笑出声。
“小殿下酒喝太多,浑身燥热,本宫带她来沐浴泻火,这里的水宽松些,可当浴池用.”
孟清凝面色铁青,翠翘金雀玉搔头不知去向,只留一支钗斜挂在耳际,狼狈得很。
一甩湿漉漉的长发:“你们这些死人,还不快救本殿上去。”
孟清凝这回脸丢大了,便将这笔账全算到小叠头上。
正如鱼措之言,杀了小叠,才会断了景炫太子的念想,乖乖与她成亲。
廊檐下,春色正浓,花飞蝶舞,阿施愤愤说道:
“大王本来是要将景炫太子招为驸马,不想那个九方溶溶……就是那个称为小殿下的女人。
突然就冒出来,说她喜欢景炫太子,当场就让花仙夫人做主,招景炫太子为婿。”
然后附耳道:“国师居然还帮着花仙夫人说话,王上很生气。”
香格停下脚步,黛眉轻颦,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想想看,景炫太子成了小殿下的夫婿,花仙夫人定然不会再帮甸国,王上能不生气吗?”
“国师为人虽然阴险狡诈,但对父王却是忠心不二,突然胳膊肘往外拐,定有他自己的计较。”
阿施听自家公主如是一说,暂且不好反驳,只道:
“花仙夫人一手一个捉走了景炫太子和花川公主。花川公主仍旧押在天牢,且将景炫太子带去东府别院。”
“带那里去做什么?”香格惊问。
“还用说吗?肯定威逼成亲啊!听闻昨夜那小殿下掉进荷花池,是花川公主将她推下水。”
“怎么可能,花川公主不是押在天牢吗?”
“公主可别忘了,她会妖术,已经在众狱卒眼皮下逃走过一次,再隔空施个法什么的还不是随手拈来。”
香格面色无波,用孔雀羽扇轻轻驱赶近前蜜蜂。
见没人打扰,阿施才又说:“他的侧妃之位还空着呢,怎能让那个女人抢了先机。”
香格一声轻叹:“现在王都被围,只怕小命都难保,哪还有心思谈儿女私情。”
阿施颇感委屈:“先前公主差奴婢去打听,奴婢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花了不少银子,差点连小命都交代。”
“你这丫头倒学会贫嘴,打听归打听,并不代表本公主对景炫太子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孟清凝被捉弄一场,高下心头直乐。
若不是她和鱼措搞鬼,甸军早就攻占下丽兰都,这会子怕是已到骷髅园,正准备启程去花镜。
眼下想救小叠也不成,心头很是烦闷,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侍卫将整座宅子围得跟铁桶一般。
坐在小亭中,高下独自摆弄着黑白两子,心头想着事,手下的棋子除了杂乱并没什么章法可循。
望着渐斜的日头,今日难得清静,孟清凝没来纠缠,甚好!只盼仙君他老人家感应到这里的危险,早些赶来。
侍女过来添茶,神情颇有些古怪,高下可没在意,花仙夫人挑中的乘龙快婿,连庄进都不敢不恭,谁还敢对他不敬,充其量就是禁足。
端起茶杯,慢品细酌,只觉茶与原来的味道略微有些差异。
惊抬头,面前站着一个壮牛般的大汉,鼓着一对铜铃似的大眼。
撇着嘴角,上身赤裸,满身纹得花里胡哨,肌肉盘根错节,好不壮实。
“你......,”高下刚说出一个字,就感觉眼前大汉变成了两个、三个……,在眼皮下直打晃......
汉子拿出个大口袋,装上高下扛在肩头,急步向后院角门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