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跟着主子大晚上出来和别人见面的梦蝉衣快走几步，将门替燕栖夜推开，自己则守在门外。
门内，张笙淮一个人捏着空酒杯坐在位置上无所事事，看见燕栖夜进门立刻站起行礼。
梦蝉衣将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心情大好的燕栖夜环视了一圈这屋的装潢。
而这屋子的拥有者张笙淮像个在学堂被夫子训话的小孩站的笔直，任由燕栖夜打量房间。
凤凰确认：［屋里没人。］
燕栖夜这才收回目光，脸上露出些笑意：“怎么这次不叫一大堆小公子待你这屋了？小张大人雌风依旧，小公子多多益善。”
被扒了旧账的张笙淮冷汗直冒。
燕栖夜在张笙淮为她准备好的位置上坐下，胳膊靠在桌沿上颇感兴趣地看向穿的人模人样实际上后背直冒冷汗的张笙淮：“小张大人这次准备改邪归正了？”
想起最初的自己在四殿下面前摆了个什么形象的张笙淮尴尬的地摸了摸脑袋：“在殿下面前不必装嘛......”
“不过如果殿下想要的话，张某现在给殿下把最好的头牌叫上来？”
燕栖夜淡淡瞥了张笙淮一眼，端起茶杯：“你想要叫，倒也不必打着本王的名号。”
空气安静了一会。
张笙淮小心翼翼地觑了坐在她身边不说话的燕栖夜。
说实话，四殿下比她想的更有本事。
她本还觉得自己是四殿下唯一在朝堂上的人脉，那她为了那个约定得更加努力更加勤奋才对。
就像张家每一代嫡女做的那样，给未来的帝王摆平朝堂上所有的人。
她想取代张锦故，就应该和历代张家家主一样辅佐四殿下。
可张笙淮自己开始做官了才发现事情没她想的这么简单。
这个不简单不是指升官如何不简单。
而是四殿下这人不简单。
张笙淮刚刚踏入官场就如有神助一般，一路扶摇直上。
除了一些虾兵蟹将能让她自己处理。
张笙淮本以为是张家在她背后推波助澜。
毕竟她那个母亲一心想延续张家辉煌，恨不得全族的女子都能成才一路辅佐张家选定的皇女爬上那个位置，愿意在她身上花点心思也正常。
直到她的母亲当着所有人的面称赞她才华横溢，听着别人真情实感的夸赞，她才惊觉背后的推手不是张家。
难道是她本身就天赋异禀吗？
直到那日她在路上”偶遇”撑着伞前去御书房请安的四殿下，对方随意地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
母亲停了下来和撑着伞的四殿下打了招呼。
张笙淮只记得当时四殿下轻飘飘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轻笑了一声，附和了她母亲对她浪子回头的夸赞。
“小张大人不愧是受到赐福之人，旁人哪有小张大人这样的运气。”
张笙淮：......
张笙淮突然理解了一切。
四殿下的手原来暗地里已经长到这个地步了吗？
那她之前在那里雄心壮志给四殿下打包票说自己绝对会在朝堂上大放光彩，往上爬之后助力殿下......
殿下其实根本不需要她的吧？
既然不需要，那为什么要答应她之前的话？
总不能是也看上了她弟弟吧？
不行，她得提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张笙淮摩挲了一下茶杯，绞尽脑汁思考了一会自己到底有什么能拿出来和四殿下说道说道的。
让她好好想想......
要不说点朝堂上的事情？
就算是殿下消息再灵通，刚刚结束不久的早朝上的消息总不能现在就已经知道了吧？
特别是一些听起来没用但实际上信息很多的八卦。
张笙淮感觉自己突然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清清嗓子坐端的端正：：“殿下，最近五皇女在举荐一个人。”
在想要是到时候几个皇姐皇妹还是没有女儿可以拿来让她当棋子该怎么办的燕栖夜眼睛一转，看向张笙淮，无声示意她继续讲。
“听说是天生神力，还肯吃苦，一个人在五殿下的军营里一个能打五个，五殿下看着觉得不错，把她推举给了君上。”
越听越耳熟的燕栖夜把目光转了回去，继续慢吞吞地思考自己如果去捡几个小孩冒充皇孙的可行性。
反正最后都是要被她杀掉的，假的真的都没有那么重要。
就是施行起来有点难度。
那些臣子也不是蠢的。
“殿下，需要臣去弹劾五皇女吗？”
还在思考小孩的燕栖夜回过神，疑惑。
“弹劾她做什么？”
张笙淮看着燕栖夜疑惑的表情感觉奇怪。
不是说那人曾经被四殿下当街羞辱过吗？
还打了个半死来着。
要不是五殿下好心看见救了，凰国就要闹出皇女当街羞辱百姓的丑闻来。
张笙淮觉得这件事里有隐情。
她见过那人模样，凶狠异常，好像谁欠了她一条命一样，白瞎了那张英气的面孔。
肯定是那人先挑衅四殿下的！
绝对是！
［别想你那什么破孩子了，张笙淮在想把刀黎给你做掉啊喂！］
慢吞吞想孩子的燕栖夜惊讶一会。
啊，原来说的就是刀黎吗？
她还以为燕以熙和她一样捡了个回去呢。
“因为臣搜集到的情报里，那人说要杀了四殿下您来报羞辱之仇。五殿下明知道那人口气这么大，却仍然在君上面前推举她。”
张笙淮把椅子向燕栖夜的方向挪近了些，诚恳道：“殿下，臣查过了，那人实际上是奴籍，估计是五皇女使了手段给她洗了户籍。若是殿下想弄死她，那臣明日就拿着证据去弹劾五皇女。”
燕栖夜没说准，也没说不准，只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那天生神力的奴隶名字是？”
“奴隶的名字不知道，但消息说她自称刀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