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应和道:“前些日子,十二殿下还在上面挂了不少红色的绒花,看着可喜庆了。”
沈舒意笑了笑,觉得这重华宫的管事太监,倒是半点架子没有,颇为和气。
直到进了正殿,沈舒意瞧见湘妃同几个丫鬟嬷嬷,正聚在一桌打叶子牌,没有多少宠妃的架势,倒是格外的和气好说话。
“娘娘,长宁县主来了。”小太监笑着开口。
湘妃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沈舒意,不由得道:“会打叶子牌么?今个儿手气不好,要不你替我两把。”
沈舒意莞尔一笑:“会一点,不过输了可得算您的。”
湘妃笑了起来:“难怪鸿彦说遇见你那几次,就没赚着过银子。”
见湘妃起身让了位置,沈舒意也没讲究那些虚礼,坐在她的位置开始摸牌。
这东西她已经有些年没碰过,倒是前世嫁到成国公府后,为了应和婆母,帮着萧廷善拉拢各家夫人,玩过好一阵子。
再到后来,萧廷善恢复皇子的身份后,这东西便也就不太需要了。
一连打了几把,沈舒意逐渐找到了些感觉,将前几把输的银子都赢回来不算,还帮着湘妃娘娘翻了牌。
湘妃全然不顾身份,就站在沈舒意身后,时不时的拍手叫好。
坐在沈舒意对面的是位看起来有些刁钻的嬷嬷,左边的是位年长的大宫女,右边的则是位公公。
看的出,都是重华宫里说得上话的。
“我说娘娘,还是把这位县主赶出去吧,再让她赢下去,老奴可就连棺材本都没了。”那看似刁钻的婆子不满道。
“娘娘好不容易赢了银子,怎么可能把上门的财神给赶走。”那太监笑着开口。
这一玩,便玩了许久。
此刻,柔熹宫。
柔妃派出去的人等了许久,也没在宫门前等到沈舒意。
倒是后来的派出去的人匆匆折了回来。
“你说什么?”柔妃眯起眼,脸色难看。
“那长宁县主…确确实实去了重华宫。”兰月低声开口。
“她去重华宫做什么?她又怎么会见她?”柔妃喃喃自语。
丽嫔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是啊,重华宫那位娘娘,除非年节、或是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寿诞,平素多是闭门不出,更是拒不见客。
如今怎么会见沈舒意?
就在这时,海公公也回来了,海公公看向柔妃恭敬道:“娘娘,那侍卫长郑远奴才试探了几次,也审了一遍,他只说没见过那东西……”
柔妃冷笑出声:“都没见过,那是见鬼了不成?”
那沈舒意在宫内兜兜转转去了不知多少地方,最后又跑到了重华宫去。
她到底能把东西藏哪?还是打算做什么?
柔妃收回思绪,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把人解决了。”
“是。”海公公应声退下。
丽嫔终究忍不住,再度开口:“姐姐,那东西若是真让她带出宫去,会如何?”
柔妃瞥了她一眼,冷笑:“你们柴家都得死!”
丽嫔心头一紧:“那…那现在怎么办?”
柔妃目光阴沉:“我会传信给哥哥,让他安排人手,在宫外截杀沈舒意,至于你们柴家,就自求多福吧!”
一听这话,丽嫔立刻跪了下来:“姐姐,我们柴家一直以您和三殿下马首是瞻,您可绝对不能不管我们啊!”
柔妃冷睨了她一眼:“你如今腹中怀有龙嗣,若事情败露,陛下或许会留你一命,可你们柴家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道,就不得而知了。”
丽嫔脸色发白,跌坐在地。
不,不会的。
她们柴家更多的是帮着三殿下制造假银,转运官银,当年吃空饷的事可与他们无关啊……
但话虽如此,吃空饷的事却间接影响了麓山之战,影响了姜家灭门,尤其是父亲更曾指证姜延虎投敌叛国,怎么想,都断不干净。
可摘又摘不干净,柔妃和萧鹤羽又随时会把柴家推出去做替罪羊,她们眼下该何去何从?
柴家…到底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来人,更衣,本宫要去拜见湘妃姐姐。”柔妃沉声开口。
她虽不想走这一趟,如今却不得不走。
只是那个人,她却是不愿见的……
重华宫。
沈舒意和几人正打的火热,方才那小太监又进来通报。
“娘娘,柔妃娘娘求见。”
沈舒意手上动作不变,啧,这位柔妃娘娘来的还真快呀。
湘妃神色如常:“告诉她今个儿不方便,改日再来吧。”
“是。”
重华宫的大门紧闭,柔妃换了一套绛紫色的凤袍,在宫门前耐着性子等着。
过了一会,小太监将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人从中挤了出来。
“见过柔妃娘娘,我们娘娘说今日不大方便,还请您改日再来。”
一旁的霜雪和隆冬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只替自家主子鸣不平。
可偏偏,这已经不是她们主子第一次在这碰壁了。
柔妃目色凝重:“还请公公通传,同姐姐说我有重要的事要见她。”
小太监无法,只得又跑了一趟。
湘妃仍在盯着牌面,听得小太监的话,还未开口,坐在沈舒意对面的刁钻嬷嬷便忍不住开口。
“她烦不烦啊!说了不见还要见,到底是想怎么样啊!”
说着,那嬷嬷摔出一张牌来,显然带了火气。
沈舒意神色如常,却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重华宫的人…似乎对柔妃,很不待见。
另一边搓牌的太监也是道:“小竹子,师父是不是教过你,娘娘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又折腾一圈干什么?腿累不累啊?”
老太监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提点,小竹子挠着脑袋,脸臊的通红,又转身跑了回去。
“这柔妃娘娘也不知又来做什么,就是欺负主子心软。”一旁的大宫女也摇着头打出一张叶子牌。
“糊了。”沈舒意将牌推倒,笑眯眯的看向几人。
那刁钻婆子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瞪着沈舒意:“我说丫头!你今日来是有求于人的吧?你看看你哪有半点求人的觉悟!”
沈舒意弯了弯眼睛:“一码是一码,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