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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听得入神,吕晨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越说越激动,拉着我到警察这边坐下,拍拍我肩头,眯着眼道:“毛兄弟,你先坐会儿,宴会还要一阵儿,文物局那边,还有几个领导没到,我先去门口候着,待会过来找你!”

“行,吕哥,你先忙!”我笑着点头,等他走远后,扫了眼宴会厅,看着非常朴实,桌子是食堂的餐桌。

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盖了张桌布,看着也挺有档次。

桌上陈列着简单的菜肴,大多是烧腊。酒水就更简单了,五斤的塑料壶,我估计装的是街上打的散酒,每桌边上,放着四箱啤酒。

一桌算下来,大概就七八百元,整个食堂大厅,摆了十桌,按一桌十人来算,今晚的庆功宴,差不有百来人。

不一会儿,吕晨满头大汗地回来,凑到我耳边悄声道:“毛兄弟,侯局叫你到他们那桌去坐!”

我很诧异,不解地盯着吕晨,见我不为所动,他笑着拉起我的胳膊,比之前热情了不少,连语气都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嗨,快快快,我带你过去,别让领导等久了!侯局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想法,领导点名要你过去,肯定是想重用你呢!”

我与吕晨,实际上并不算太熟,真要算起来,接触的也并不多。初到殡仪馆那天晚上,就合伙抬了回尸体,之后也并无联系。

学校死人之后,才算是第二次见面,后来多次电话联系,也都对我有求必应,这跟张大汉提前打招呼有关系,如今对我这般殷勤,只怕也是因为侯副局长的态度。

这吕晨,倒是看得通透!

想起昨晚,阴神之躯看过吕晨,他与张大汉跟侯局长不同,身上虽有正气,但却不是那般炽盛。

我心底感慨着,有些无奈。

想起张大汉跟我说,等学校的案子结束后,侯副局长打算让我到市局这边上班。这摆明了在向我伸橄榄枝,就算不愿意去市局上班,也不能驳了侯副局长的面子,我不再犹豫,起身走向侯局那桌。

待我桌边后,吕晨倒是八面玲珑,冲侯副局长与张大汉微微一笑,很识趣地退走,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张大汉看到我,赶忙起身,拉着我,到他跟侯副局长中间的空位坐下。桌上一共十个人,龙虎山天师张星河,崂山道门的车奇胜,茅山道门的景和,还有两个道人在14号楼见过,却叫不出名字。

还有两人,却是从未见过,或许是文物局的领导吧。

我这般想着, 落座后,侯副局长冲我点了点头,轻声道:“先坐吧,找你过来,主要是有正事要说,一会儿得聊聊下墓的事!”

原来如此!

弄清楚缘由,我也微笑着点头,表示回应。

仅是片刻,我却突然察觉到异样,瞥了眼周围,发现好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我。

这些目光中,有诧异,有震惊,更有不可思议,有人窃窃私语:“咦?这小子看着二十出头,谁啊,能坐那桌去?”

“没看到吗,连张根生都主动拉他入座,这小子的身份,恐怕不简单呐!”

“莫不是侯副局长的亲戚吧?”

有人补充道:“少说两句,侯副局长最近,风头正盛,津河那个连环杀人案,几十年的悬案了,前几天刚告破。这次又解决了学校死人的案子,我可听说,他是局长培养的接班人,再有半年,局长可就退休了!”

“一个个的,瞎说什么呢!今晚这庆功宴,是侯局长自掏腰包办的,请了去帮忙的术士,还有文物局的人。咱们局里,昨晚跟着去学校的那些警察,还有值班的,都叫了,足足花了八千多!”

有人低声斥责说着闲言碎语的人。

以前没见识过这种场面,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

果然应了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侯副局长举杯,说了些感谢的话后,食堂里的氛围,也就变得活跃起来,他坐下后,开始向我介绍桌上另外几人。

一番介绍后,我才知道,我不认识的那两人两人,皆是文物局的。

坐在我对面的,是个个头不高,微微发福的中年人,是文物局的副局长林文彬,主要负责墓葬发掘工作。

林文彬右手边坐着的,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老者,叫白建安,是名考古教授,对商周时期历史文化深有研究。

侯副局长介绍时,我便已经用分酒器往他杯里斟满了酒,又给自己杯里满上,介绍完文物局的人,他冲我微笑道:“小毛啊,来,跟林副局长,与白教授喝一杯!”

“嗯!”

这种场合,我很清楚,不需要说什么,只需怀着敬意,跟着侯副局长,按他的顺序,与两人碰杯就行。

我双手举杯,与林文彬和白建安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内心深处,我有些受宠若惊,本以为侯副局长让我坐这,就是为了商量下墓的事,可现在看来,他另有深意。

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简简单单地介绍就行,根本用不着带我与对面两人喝酒。

他这么做,无疑是在告诉对面两人,我是他的人,以后有事,希望能照拂一二。

轮到介绍道门这边时,侯副局长仅是介绍了龙虎山天师张星河,带我与其喝了杯酒。

到其他人,就显得没那么重视了,只是端坐在椅子上,逐一介绍了几人的名字,便叹息道:“这年纪越来越大了,越来越不胜酒力,再喝下去恐怕就得醉了。张队长,你带着小毛,敬几位道长一杯!”

张大汉那种性子,立马就懂了,拉着我端着杯子颤笑道:“诸位,咱侯局不胜酒力,由我来敬大家一杯!”

对面四人,景和同样起身,举着酒杯,笑着说道:“张队,不用这么客气,毛苏与咱茅山渊源匪浅,只是辈分有些乱,我与他外公是是兄弟,可他爷爷与我师尊,又是同辈,这辈分着实不好论呐!”

说着,景和又看向我:“小毛啊,若不嫌弃,叫我一声景和叔,也不算占你便宜吧?”

景和提到辈分的事,我也觉得有些混乱,但论起我爷爷这边的辈分,叫他一声叔,并不过分:“景和叔!”

车奇胜与另外两人,却是迟迟没有举杯,尤其是车奇胜,脸色阴沉地盯着我,一脸的不情愿,被张星河瞪了一眼后,才缓缓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