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光耳力惊人,他在屋里,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他一僵,猛地打开房门。
“大佬,吃东西吗?”方牧开见他开门,连忙递上饭。
可是,顾崇光的视线却如利箭一样射向了他的手机。
此时,方牧开的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百*讲坛》。
“要说顾侯爷的这个妻子啊,其实她是二嫁之身。没错!苏氏之前其实是顾侯爷双胞胎亲弟弟顾崇光顾将军的妻子……”
“要说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呢,这还得从顾将军在隆兴三十五年在战场牺牲的事说起……”
顾崇光盯着手机屏幕,唇上,是汹涌的烫意、也是凉意。
兄长是什么时候对禾微……
顾崇光了解自己的兄长,他若是不对禾微有那种想法,就不可能娶她!
他头脑风暴起来,猛地,就想到了自己和兄长通感一事……
以往,被蒙蔽双眼的布全部被扯下。
他突然就想到了许多许多以往忽略的细节。
兄长醉了,能有感知吗?
不!兄长当真……醉了吗?
还有,兄长现在,又在做什么?!
方牧开见他盯着手机,也跟着看了过去,他闻言,瞪大眼睛。
“啊?上次的百度百科没有骗我啊!”
“这么离谱的东西竟然是真的!!!”
——
古代,夜色深沉。
尤嬷嬷几人站在屋外,听着里面的哭声终于止住。
似云纠结着,压低声音:“嬷嬷,侯爷如今进去,还承认自己是二爷……这,这以后……”
尤嬷嬷愁眉苦脸,她也没想到侯爷会承认自己是二爷。
很明显,今日是澄清一切的时机,可侯爷却…
可也怨不得他,毕竟二夫人的状态真的吓人,而以往的日子里,侯爷和二夫人真的很亲近。
他们除了夫妻床上最后会做的事,都已经同床共枕了……
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若二夫人知道那不是二爷,还是侯爷,可能会崩溃……吧。
今日,二夫人为了二爷病倒,受刺激过度还吐了血,又怎么能让侯爷放心……
唉,侯爷以往多么果断的人,这会儿生了情,竟也害怕忐忑起来,可事情,现在又变得复杂了起来,后面,又该怎么办才好……
尤嬷嬷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
屋里。
盛欢喝了药又和男人吻过后,已然犯了困。
但她依旧坚持着不闭上眼睛,反而继续睁着一双杏眸看着男人。
她眼尾泛起的那抹艳丽的绯红并未褪下。
顾珩清低头,打湿了帕子给她擦脸。
“睡吧。”
男人的薄唇也很红,上面显然有被咬过的痕迹。
“不睡。”盛欢摇头,抓着他的手:“夫君,祠堂的牌位,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他,安心了些许,可提到牌位,眼里又带着艰涩,还有惶恐。
她显然被吓住了。
顾珩清见状,心里的想法不得而知,他这会儿,已经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让自己表现得自然。
“事出有因。”
“是什么?”
女子纤细的手指拽住了男人的衣襟。
顾珩清心里对弟弟的愧疚和对女子欺骗的沉重依旧不减,甚至更浓了,他垂眸,道:“战场中有奸细,我不得不假死,外界,也并不知道真相。”
战场中确实有奸细,这也是顾珩清最近查到的,可他的弟弟,却是真的死了。
“禾微,对不起。”
对不起,他那么自私,他那么卑鄙,他又骗了她。
他终究,是个小人,是个躲在阴暗处的老鼠。
“我当时有孕……”
盛欢听到这话,扬唇:“我明白了,我就说嘛,我不可能会认错夫君的……”
“我明明看着你时……”
她拉着男人的手放在了心脏处:“心跳跳得那么快,那么急。”
顾珩清眼里有光闪过。
“我也是。”他握住了女子的手,郑重的放在了心口。
后面,两人都躺在了床上,盛欢趴在了男人怀里,已经昏昏欲睡。
男人轻揉着她的脑袋:“困了就睡吧……”
“嗯。”
她点头。
半夜时,盛欢的烧就退了。
睡颜越来越恬静。
顾珩清手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
明明是自己的选择,可心里的沉重又更深了。
禾微,对不起……
他既对不起崇光,更对不起女子。
顾珩清没想到,自己竟是个懦夫。
——
翌日,天色还未亮起时。
盛欢缩在男人怀里,在睡梦中低泣起来。
“夫君…夫君……”
顾珩清惊醒,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梦魇了,心疼的连忙拍着她的后背。
“禾微,我在。”
“我在,别怕,别怕……”
他声音低沉,温和柔软。
盛欢猛地睁开了眼睛,模糊的眼里印入他的身影时,已然扑进了他怀里:“夫君,呜呜呜……我昨天看到牌位时,真的好怕好怕……”
“没事了,没事了。”顾珩清安抚的哄着。
女子还是忍不住哭,她抓着他,眼里是迷茫、痛苦:“我怕你真的不在了,怕我认错了人,更怕我这些时日……爱上了别人……”
顾珩清倏然睁大了眼睛,眼里神色莫名,安抚的动作也滞了一瞬。
女子丝毫没有发现:“还好,我爱的人,一直是你……”
“一直是你。”
她好像要得到某种安定一样,去吻住了男人的唇。
顾珩清锢住了她的腰,这回,回吻的力度好像更深了,甚至化被动为主动。
直到,他的衣衫凌乱。
某种东西,要不可收拾了……
“禾微,你还在病中……”
男人喘着气,骨节分明的手青筋暴起,握住了女子的手腕。
“我好了,我想要夫君!”
她倔着眼睛,又可怜,又可爱,让人不忍拒绝。
顾珩清喉结滚动,想到她刚才的话,心潮澎湃。
可他还是摇头了:“你病了,得好好休养。”
“我没病。”
男人忍着某种冲动,深深地看她:“是我病了。”
“啊?”
顾珩清却已经把她按进了怀里,狠狠闭上了眼睛,重复道:“是我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