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迷茫:“怎么听到了尤嬷嬷和时管家的声音……”
她这时,回神来后,终于放眼去打量门口,也发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忍不住喃喃自语。
“这里是顾家的祠堂啊……”
她迈出步子,不知为何,脸上轻松的笑容已经没了。
凌送的心一紧,然后,一声鸟鸣突然而出。
祠堂里,跪着的时管家和尤嬷嬷两人一惊。
时管家更是霍然抬头:“是凌送!他不是跟着二夫人的吗?”
想到什么,他面色一变:“难道二夫人来了!”
外面,盛欢抬步时,凌送见状不好,直接现身,声音也突然抬高。
“见过夫人。”
盛欢吓了一跳,因为这突然而出的声音,她回头,诧异道:“凌送,你怎么过来了?”
凌送垂头:“回夫人,刚才属下遇到似云姑娘她们,她们正在找夫人,属下也跟着到处找找。”
“噢,我过来走走。”盛欢随意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我刚才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哭声,有点像尤嬷嬷的。”
“我进去看看。”
她话落,就已经坚定的去推门。
“见过二夫人!二夫人您怎么来了。”
在凌送快拦不住时,里面,时管家和尤嬷嬷快速走了出来。
他们挡在了门口,门扉被掩上。
盛欢看着他们,脸上没有笑容,甚至面无表情,她的眸光落在两人脸上。
“尤嬷嬷,时管家,你们怎么在这里,还哭过?”
尤嬷嬷和时管家心脏在此刻猛地跳漏了一拍,不敢对上盛欢的眼睛,心惊胆战。
尤嬷嬷怕引起怀疑,硬着头皮:“二夫人,老奴和时管家在这里,是……是因为在给老侯爷老夫人烧纸钱。”
“对。”时管家会意,哽咽道:“二夫人,三个小主子快三个月了,老奴这是过来和老侯爷老夫人说话的,让他们在天之灵,高兴高兴,这说多了,竟流了泪,让二夫人见笑了。”
盛欢摇头:“你们说得是,说起来这事还是我的不是,这会儿正好过来了,我便也进去和父亲母亲说说话。”
她说着,抬步。
“二夫人!”
尤嬷嬷想到祠堂里烧剩下的衣服,心里已经没了底,见盛欢诧异的眼神,她慌乱中道:“里面,里面刚才烧了纸钱,熏…熏眼睛得很。”
“对啊对啊,二夫人,要不然改日再,再来。”
时管家说着,连忙给凌送使眼色,让他进去把二爷的牌位拿走,处理好现场。
凌送接到示意,快速隐没。
盛欢背对着凌送,但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的动向,她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道:“不用改日,有烟也没关系,开开窗户一会儿就散了。”
“二夫人……”尤嬷嬷还要说什么。
盛欢却直接打断,她脸色甚至沉了下来:“时管家、尤嬷嬷,你们为何要拦我!里面到底怎么了!”
“二夫人……”
“让开!”
盛欢说着话,便猝不及防推开他们就直接冲了进去。
她这个动作太快,甚至滑不留手,让尤嬷嬷和时管家一时间竟怎么都抓不住,当然了,也怕伤到她。
束手束脚。
盛欢一冲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众多牌位中最新的那一个。
[顾崇光之灵位。]
这显眼的六个大字直接冲击心口。
女子面色瞬间惨白,不敢置信。
她扑了过去,抱住了牌位,声嘶力竭。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君的牌位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
她疯狂摇头,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眶无意识红了:“我今早还见过夫君的!我见过的!尤嬷嬷,时管家!你们快说啊,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快告诉我啊!”
她浑身控制不住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快要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因为站不稳都快跌倒。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暴露无疑。
“二夫人,不是,不是这样的。”尤嬷嬷看到她这个样子,更心疼不知所措了,连忙上前去扶,知道可能要瞒不住了,脸上已经带上了沉重和悲戚。
“二爷……二爷他,他……”
“夫人,您要振作,您要振作啊!”
女子低头看着牌位,听到这话,已然是大受刺激,没了理智。
“不可能!夫君怎么可能会死!”
“不可能的!”
“他明明好好的!他若是死了,那早上我看到的人是谁!是谁!”
“我难道会认错自己的夫君!不,不会!”
“夫君不可能会死,不可能的!”
“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女子泪流满面,眼前一黑,一口血喷了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二夫人!”
——
盛欢出事,当天便发起了高热。
高热不退,命在旦夕。
顾珩清得到消息赶回来,韶光院里安静得可怕。
他身上的气息也低沉得可怕。
时管家和凌送见到他回来,直接跪地请罪。
“侯爷,是老奴的错,老奴和尤嬷嬷在祠堂给二爷烧东西,二夫人进了祠堂,看到了二爷的牌位。”
凌送磕头:“是属下没有拦住夫人。”
顾珩清没有时间管这些,他脚步极快的往主屋里跑。
进了屋里,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脸颊通红,昏睡中还无意识流着泪哭着的人,婢女喂药,还怎么都喂不进去。
他心尖一痛,快步上前,似云见他来了,最终还是退到了一旁。
顾珩清的手背贴上了女子的额头,这温度,烫得惊人。
一旁的尤嬷嬷脸色凝重、自责。
“侯爷,二夫人是受了大刺激,心里承受不住,还吐了血,这……而且药怎么都喂不进去,喂进去了二夫人还会吐出来。”
似云和侍画在旁边隐忍的低泣。
顾珩清声音沙哑:“给我……”
似云呈上药碗,顾珩清接过。
他的额头贴上了盛欢的额头:“禾微,喝药了,我回来了。”
昏迷的女子好似听到了声音,她挣扎着睁眼,眼里满是雾气。
“夫君…”
“是我。”
顾珩清看进她的眼里。
三个下人闻言,都没有出声反驳。
女子看着他,绷不住了,哭得稀里哗啦:“我今日……在祠堂看到你的牌位……我看到了……”
“夫君死了……”她哭着哭着,猛地推开他:“你不是,不是我的夫君!”
她哭着哭着,浑身又开始发抖。
“我是,我是!”
顾珩清用力的,不由分说的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