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岭微笑点头,“当然,武馆开张之前,别忘了给我来信,我会备下贺礼。”
金飞双笑起来,“那是自然!”
她双臂环胸,眉目间颇有几分得意。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开一家武馆,招些女弟子,教会她们一些防身之术,叫她们能够有自保之力,像上回那样的事,兴许就不会发生了。”
说起这事,她眼中又升起一抹怅然。
蔡岭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都过去了,这件事,不怪你。”
金飞双眼中有泪光一闪,却是笑了出来。
“嗯,都过去了。”
还有半个时辰就宵禁了,几人没有多留,一同出了水云楼。
蔡岭和金飞双的住处都在城外,此时出城已经来不及了,沈南葵便邀请他们去德水巷入住。
德水巷两所宅子打通之后,隔壁的空厢房很多,所以也住得下。
几人今日都喝了不少,回到德水巷宅子后,各自歇下不提。
……
翌日。
沈南葵睡醒后,顾逸川已经不在身边,而她却毫无所觉。
见荷华过来服侍她梳洗,不由问道:“逸川什么时候走的?”
荷华笑说:“公子是辰时初走的,蔡先生和金姑娘是巳时走的。”
沈南葵有些惊讶,“他们要走,你怎么不叫我?”
金飞双倒是还留在永州,日后相见不成问题,可蔡岭昨日已道明去意,今日一别,他兴许就要动身去西疆了,下次再见还不知是何日,她怎能不去送送?
荷华道:“是蔡先生特意嘱咐的,让我不必叫醒你。”
沈南葵轻轻一叹。
是了,昨日趁着酒兴,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兴许是这个原因,蔡岭才没有再跟她道别。
她摇摇头,从铜盆中掬了一捧水,又倾倒而下。
“罢了,此去山高水长,只望他能一路顺风。”
沈南葵在家歇了两日,惦记着当初她答应耿大娘的事,就叫上张琼思,又去了一趟桃源镇。
她们到时,耿大娘正独自一人,坐在自家院中晒太阳。
“耿大娘,你身子好些了吗?”张琼思问候道。
耿大娘见是她们,麻木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州尊夫人,张姑娘,你们来了,快请坐,劳你们关心,我的病好多了。”
相比于前几日,她说话的气力明显足了许多,但还是有些没精神。
不过看到二人之后,她脸上的高兴却不是作假,依旧十分热情地招呼几人入座,又给她们张罗茶水。
沈南葵拦下她,“耿大娘,您病才刚好,别忙活了,我们对你家也算熟悉,若有需要,可以自己动手。”
“那也成。”
耿大娘被荷华按在椅子上,和她们一同坐着。
沈南葵问:“简娘子今日来过吗?”
话音刚落,屋外就走来一大一小两道人影,正是简英母女。
简英笑着与二人见礼,“我在屋中听到有马车的声音,从窗户一看,见是二位来了,我就过来了。”
“来得正好,有件事,我想让你和耿大娘一同听听。”
沈南葵缓缓开口,“耿大娘,上回你拜托我的事,我细细琢磨过了,如今恰好有一个方案,特来告知于你。”
“飞鹰寨作恶多端,这些年敛财无数,官府清缴贼窝之时,将他们搜刮来的钱财都收了回去,这一笔钱,有一部分充公给了衙门,剩下一部分,州尊决定贴补给遭受过山匪侵扰的几个镇子,桃源镇、燕子镇,还有另外两个镇子都有份,分给桃源镇的这笔钱,如今就在我手里。”
“耿大娘,我把你交给我的那些钱,也并入其中了,我想用这笔钱成立一个赈济金,用以帮扶桃源镇的老弱,只要是六十岁以上老者,十二岁以下孤儿,凡老无所依,幼无所养者,如若情况属实,皆可领取一笔赈济金来度日。”
耿大娘听得直点头,“这样好,这样就更好了。”
沈南葵道:“我想把这笔钱交由镇上信得过之人来监管,耿大娘,你可有推荐的人选?”
补贴给其他镇子的钱,基本是分发下去的,主要是给了那些惨遭山匪谋害的人家,但桃源镇的情况相较于其他出过命案的地方要好很多,所以沈南葵并不想这样做。
她记得,赵富的娘子好似在山匪手中受过伤,可以重点贴补,但其余人若是分配不公,反倒落人埋怨,与其把这笔钱一次分完,倒不如存储起来,慢慢帮扶镇上真正贫弱之人。
耿大娘想了想,道:“桃源镇离州城远,平日里大家要是有个什么事,也不会总往城里跑,基本是去找镇上的耆老或里正做主。”
沈南葵略感疑惑,“镇上既然有里正,为何却不曾露面过?”
之前她忙着应付山匪的事,还未来得及深想,如今才回过神来,偌大一个镇子,经历了这么凶险的事,官兵来来回回多次,怎么会一直没有主事人出面?
耿大娘叹气,“我们桃源镇这位里正怕事的很,若有好事,上赶着就来了,之前镇上情况凶险,他定是躲在家中装病呢,不过,他如果知道夫人手中有着这样一笔赈济金,只怕立马就要过来。”
张琼思冷嗤一声,“如此奸猾之人,还留着他做什么?”
沈南葵道:“回去后,我会禀明州尊,叫他另择合适的人选担任里正。”
别看里正只是一介管理乡民的小吏,进了城根本算不得什么,可在乡间,他却是百姓们头上掌着实权的人,若其不能公正为民,只为自己谋取私利,对百姓而言,也是一个祸害。
沈南葵又问:“那您说的这位耆老,为人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