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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阿诺,你怎么想?”夏氏搓着手有些羞赧,犹豫着伸手比出了一个数,“我也不是白占你便宜,每个月给……给你这个数……

这房子你借我家狗娃子和他媳妇住上一段日子……等买到合适的新院子,我们就给你腾出来……你放心,保管给你拾掇得干干净净。”

赵卿诺看了眼夏氏手指几番变幻后给出的赁资,咧了咧嘴角,无奈一笑,暗叹:十五个铜子儿,这婶子在钱上头还是一如既往地抠门。

可这样的抠门她也是能理解的。

家里的钱都是拿命挣得,除了吃穿,旁的一概能省则省,若是哪日家里男人跑不动镖了,凭着这些积累,晚年也能过得舒坦些。

“您既然说了只是住些日子,也算是给我家看房了……二则,我和我娘平日了可没少得您照顾,提钱不是外道了,只管去住……说来,狗娃子竟然成亲了?”

说到这事,夏氏便眉开眼笑:“从京场一回来就成亲了,取的是我娘家哥哥的小女儿,与我向来亲厚……也过了族谱,改了姓……

我和他爹你李叔商量着,家里这些年也攒了些,索性那跑镖的活计便辞了,以后帮着带徒弟,虽说挣得少了些,但不用提心吊胆……等回头再有了孙孙,我也算是有了盼头。”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赵卿诺赞同地点了点头,替他们夫妻二人高兴。

夏氏看了眼绷着脸的“车夫”们,以及那自始至终都未露面的车里人,拉着赵卿诺走远了些:

“你别怪婶子说话不好听……你和你娘去的晚,你又惯是个要强的,比起前头的孩子们肯定要吃亏……听婶子一句劝,这长辈们都喜欢听话嘴甜会来事的,你万事忍一忍,讨了人欢喜,得一门好亲事才是要紧的。”

赵卿诺哭笑不得连连应是:“婶子的话我记下了……您可是还在吃着饭,快些回去吧,莫叫李叔久等。”

夏氏夫妻两个感情深厚,但凡李总镖头在家,必要一道用饭。

“你这孩子,就会调理人……那婶子就回去了,婶子刚刚和你说的话要放心上。”夏氏得了自己想要的话,知道她忙,便一步三回头的往家去了。

待人彻底走了,赵卿诺才回到门前,轻轻叩了叩门:“东叔?”

这称呼一出,里头的呼吸声伴随着脚步声,远了一些。

赵卿诺开了门,果然看到冯东站在大门后头。

鼻尖微微耸动,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得血腥味,蹙着眉头无奈地笑了一下:“东叔,这碰面也不知道咱俩谁倒霉。”

冯东视线越过赵卿诺,望向她的身后——马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不少人,每个人或多或少带了些伤,便是有那没受伤的,也一副精神萎靡,大受打击的模样。

他收回视线,看着眼前身量似乎有些长高的少女,叹了口气:“当日还不如拦着你,不叫你进京呢。”

冯东虽不知道赵卿诺在京了遇了何事,可看她此刻身形狼狈,带着一伙子伤患,里头又看不到赵明秀的身影,便猜到她过得没想象得那么好。

待对上少女一如既往地笑容,心底不禁泛起阵阵苦涩:这孩子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感觉苦似乎吃不完了似的。

“先进来说话……我这惹了麻烦,只能到你家躲上两日。”

一行人陆陆续续进了小院,赵卿诺等在最后,和花枞一块搀扶裴谨下车,只是略用了些力气,裴谨后背的伤口便裂开了一些,血红从衣服下面渗了出来。

冯东看到他们这凄惨模样,皱眉摇了摇头:“怎么伤成这样。”

“干了票大的呗。”赵卿诺玩笑了一句,返身去解开套在跑得快身上的绳索,一边和其他马匹嘀咕道,“你们别嫌我偏心啊,我家这个是打小跟着我的……等一会儿子出来给你们送草料。”

……

赵卿诺在安林县的房子是一个不大的平正院落,没有倒座房,也没有影壁,只有正北的三间屋子,用来待客住人,东边一间灶房挨着一间仓房,西屋则整个改成了跑得快的房间。

一众人进了北边的堂屋,燃起烛火,看到一对年轻夫妻和手臂带伤的年轻人,以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甘双。

一屋子的伤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谁也没有掀开口说话。

赵卿诺瞥了众人一眼,径自扶着裴谨到内室换了药,让他趴在床榻上,走到门口探出半个身子:“要不要进来谈,我这边的伤患不方便久坐。”

“我这边”三个大字落入耳中,裴谨控制不住地耳根发热,半垂的眼帘遮挡住眼底涌出的悸动,微微颤动的眼睫,却又泄露了他的心动。

听了这话,那一对年轻夫妇下意识看向甘双。

后者冲着那对年轻夫妇点了点头,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余下之人,思量片刻,也跟了上去。

……

另一边,在赵卿诺一行人慢慢悠悠到达安林县的时候,蒋绍通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到了京城。

他浑身是血的从马上跌落下来,自怀里掏出鱼符,冲着守城的人喊道:“我乃邓州知州蒋绍通,睢阳暴乱,杏云书院亦参与其中,县令杜冠清为叛民所杀……我乃……”

蒋绍通举着鱼符,一遍遍的喊着。

如此喊了一会儿,头一歪,人再也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守城的兵卒对视一眼,忙不迭去向上官禀报,得到指令后,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倒在地上,胸膛几乎不见起伏的人……

入夜,安林县,赵家小院内。

赵卿诺坐在床边,环视一圈,见谁都不开口,暗自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我们是从睢阳县绕道过来的,严岳带了一批疏月族人,冒充卫军,屠杀百姓,睢阳县令一直未露面,估计是凶多吉少。”

说着,她眼珠微转,扫了眼张苔花,只见后者嘴唇颤抖,脸上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

短短一句话,惊得甘双那一伙人齐齐地看了过来。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赵卿诺的视线从那张苔花移到那对年轻夫妇身上,确切的说是那位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