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到了?”
走出牢房,太子轻声问道。
“奴婢全听到了!”
跟在太子身后,刘总管满脸的感激。
“立刻拿下,孤准许你动用一切手段。”
太子语气温和,不过目光冰冷。
“奴婢明白!”刘总管立刻应下。
太子难得出宫一趟,自然是希望将诸多事务一并处理。
他没有与平郡王或者赵方纯闲聊的打算,径直朝内务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殿下!”
就在太子准备踏上马车的时候,刘总管的声音在太子的身旁响起。
“何事?”
太子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刘总管。
“殿下,方才您答应庆郡王的——”刘总管欲言又止。
“你指的是让他的幼子袭爵?”
“是!”
“你觉得不妥?”
“不——不——不,殿下,奴婢只是认为您可以——可以——”
刘总管吞吞吐吐的,已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干练。
“可以食言?”
“奴婢不敢!”刘总管急忙弯腰低头。
“你可知他为何提出要让幼子袭爵?”太子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刘总管的脸上。
“因为他的幼子是嫡子,是世子一母同胞的弟弟。”
关于这个问题,刘总管方才就已想得十分清楚。
“他的幼子才多大?不到十岁吧?换做是你,会将这重担压到幼子的身上?”
刘总管想了想,拱手请太子解惑。
“庆郡王的心中无比清楚,孤一定会怀疑他的次子是否也参与其中。所以,他不得不将自己的次子抛弃。”
“之所以挑选幼子,既是希望能得到孤的怜悯,也是向孤表明,将来庆郡王一脉的家主,绝对会服从孤的命令。”
太子对人心的把握,已快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沉思片刻,刘总管弯腰受教。
上车!
前往太子别院。
除了前往内务府见庆郡王,太子还约了吴国的五公子在别院喝茶。
只不过粉嘟嘟的家伙抱在怀中,太子将这两件事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内务府的衙门和太子别院都在皇城之中,很快,马车就在别院外停下。
太子请客,吴国的五公子十分激动,一早就赶到别院等候。
见太子出现在车厢外面,五公子急忙上前弯腰行礼。
太子温和的吩咐免礼!
前两日吴王府也送了一份厚礼入宫,太子对五公子表示谢意。
五公子表现得诚惶诚恐,连称不敢。
太子微微一笑,请五公子入内。
五公子侧身,然后跟在太子身后。
喝茶、饮酒!
等二人从别院出来,时间已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五公子恭送太子上车后,才钻进了自己的马车离去。
金畅出现在车窗旁边,询问是否回宫?
“不,去敦郡王府!”太子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
敦郡王府也在皇城,小半个时辰后,太子的马车便出现在敦郡王府的大门外面。
得益于锦衣卫名正言顺的监控,太子知道敦郡王此时正在王府饮酒作乐。
“殿下!”金顺的声音再次在车厢外响起。
“进去,将敦郡王请出来!”太子的声音从车厢中传出。
“喏!”
金顺没有犹豫,立刻转身上前。
太子虽然没有乘坐铜辇,不过京城的权贵之家,很少有人不认识太子的马车。
金顺还未走到大门口,门口有护卫早已飞奔入内,向敦郡王禀报去了。
敦郡王听后大惊,急忙起身朝大门口赶去。
毕竟上了年纪,等敦郡王出现在太子的马车旁边,已是气喘吁吁。
等候片刻,太子没有推开车厢。
敦郡王也没能听到太子的声音。
敦郡王保持着微微欠身的姿势,转头看了金顺一眼。
哪知道金顺如今向乾清宫的杜公公学习,早已站一旁化作了一座石像。
“殿下!”
略一沉吟,敦郡王壮起胆子开口喊道。
“上车!”
还好,太子的声音终于从车厢内传出。
敦郡王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应下后急忙踏上了马车。
进到车厢,就看到太子在车厢内端坐,面沉如水!
“殿下!”敦郡王的心中有些忐忑。
太子指了指一侧,示意他坐下说话。
敦郡王谢过,规规矩矩的坐下。
在太子这里吃过几次亏后,敦郡王在面对太子的时候,早已收敛起平日里的玩世不恭。
“上午,孤去了内务府!”
似乎觉得车厢内有些沉闷,太子一把推开了车窗。
“殿下是为了庆郡王?”敦郡王远没到老糊涂的地步。
太子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庆郡王即将成为一堆烂肉,殿下为何要去看他?”敦郡王面露疑惑。
“毕竟是宗室郡王,孤又管着内务府,就算他罪大恶极,孤还是得去送他一程。”
说完后,太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殿下仁厚!”
敦郡王冲太子拱手,满脸的敬仰。
“真认为孤仁厚?”太子又看了敦郡王一眼。
敦郡王没有犹豫,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难怪那么多宗室王爷都给孤送了贺礼,就你还不见动静。”
太子的表情似笑非笑。
“殿下,臣——这不是怕您不待见臣么!”
看来,敦郡王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就算不待见你,也不会不待见白花花的银两。”太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臣明日就会将礼物送入东宫。”敦郡王冲太子拱手。
太子点头,对敦郡王的态度表示十分满意。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就在敦郡王放下心来的时候,太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敦郡王立刻打起十二分小心应付。
“庆郡王为了保他家人平安,向孤透露了一件事情。”
“何事?”
见太子说得神秘,敦郡王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说宗室里面有一位王爷,几十年如一日的在向皇宫渗透。”太子有些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此时李朝早已带着侍卫四下散开,无人能偷听二人的谈话。
敦郡王脸色大变!
“他要保他的次子能得到庆郡王的爵位,这两句话,孤是信的!”太子继续说了下去。
“次子?他还真敢想!”敦郡王发出了一声冷哼。
“不要这么苛刻嘛,他的次子没有参与进来,想想总是可以的。”
太子看向窗外,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