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内阁!
几位学士召集六部的大佬议事,才刚刚开始,太子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外。
众人起身,在杜学士的带领下冲太子行礼。
太子吩咐免礼!
“今日打断你们议事,是孤的不对,以后孤会尽量注意。”
入内,太子满脸的歉意。
众人连称不敢!
杜学士请太子在正中的椅子上落座,被太子笑着摇头拒绝。
最后,太子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下,示意杜学士继续。
商谈的议题,涉及到安夏的人事,和户部预算的调整。
安夏重要的位置,早已被瓜分完毕,如今商议的,只不过是知县的更换。
只听上一小会,太子便明白过来。
所谓商议,无非是给六部的大佬机会,让他们安插自己的人选。
等到商议完毕,杜学士请太子训示。
太子笑笑,表示并无异议。
接下来,就是预算的调整。
今年支出的总额已经固定,调整,也只是各个衙门的增减。
户部要设法给兵部挤出八十万两,用于定北军的招募。
太子方才还在暗地里感慨,这些大佬的吃相其实并不难看,如今就见到了唾沫飞溅的场面。
就连一向温文尔雅的邓尚书,也带着两位侍郎据理力争。
最后,户部只得交由杜学士裁决。
“这八十万,全部由太仆寺出!”杜学士一锤定音。
身处这利益链条之上的,纵然心中不满,也无法提出反对的理由。
至于那些与太仆寺无关的,更是立刻表示赞同。
杜学士再次请太子训示。
太子夸奖了众人的实心用事。
仅此而已!
等到六部的大佬们告辞,屋内只剩下太子和几位学士。
“今年徐、吴两国还会缴纳贡赋,明年就不一定了,朝廷除了节流,还要开源。”太子缓缓开口。
“开源,何其难也!”
钱学士掌管户部,对朝廷的税收了如指掌。
“詹事府成立了弘记,户部有没有兴趣入上一股?”太子主动发出了邀请。
“怎么个入法?”
钱学士没有犹豫,立刻开口响应。
在赚钱方面,太子总会不断的冒出些奇思妙想,如今主动相邀,钱学士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户部出一笔钱,不参与经营,只管年底分红。”
“若是亏了——”
“亏了由孤负责!”
钱学士与杜学士对视一眼,立刻点头应下。
至于细节,自然由户部与詹事府商议。
从内阁出来,太子扶着金畅的手臂上车,口中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内务府!”
等到太子在车厢内端坐,车轮缓缓转动,朝内务府的方向驶去。
两个衙门都在皇城之中,没过多久,马车就在内务府的大门外停下。
太子下车,抬腿入内,径直朝刘总管的院落走去。
才走上一小段,就看到得知消息的刘总管匆匆赶来。
远远的,刘总管冲太子弯腰行礼!
走到刘总管的身旁,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脚步不停。
刘总管心中一惊,急忙跟在太子身后。
进到房间,太子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刘总管的书案后面。
刘总管搬过一张椅子,放在书案对面。
太子请他坐下说话。
“殿下可是有事?”
见太子迟迟没有开口,刘总管壮起胆子问道。
“废话,没事孤到你这里来干嘛?”太子瞪了刘总管一眼。
这措辞,这语气,完全是将刘总管当作心腹对待,刘总管的心里瞬间踏实下来。
“老刘,孤发现了一条财路!”
不等刘总管请罪,太子便说出前来的目的。
没有人会嫌钱多,刘总管冲太子拱手,满脸的期待。
“开钱庄!”太子的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钱庄?殿下,京城已经有了好几家钱庄。”
“你认为孤的钱庄竞争不过他们?”
“奴婢不敢!”刘总管急忙否认。
“孤问你,你去钱庄存钱,是否还要交保管费?”
见刘总管的热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退,太子明白由于认知的局限性,让他无法理解自己的兴奋。
“是!不管去哪家钱庄存钱,都得交!”
“如果你想从钱庄借钱周转,是否觉得利息过高?”
“是!”
刘总管掌管内务府,自然清楚钱庄的利息。
“假如孤的钱庄,给存钱的人付利息,借贷的利息又比同行低,能否占据一席之地?”
“赚差价?”
略一思索,刘总管便明白过来。
“聪明!”
“殿下,那些钱庄的背后,可都有权贵替他们撑腰。”刘总管面露犹豫。
“谁?”
“有礼亲王和敦郡王,还有那些世袭罔替的勋爵。”
“敦郡王?怎么哪里都有他?”太子微微皱眉。
“殿下,那些世袭罔替的勋爵,可都是支持您的啊!”
刘总管不愿意太子因为钱财,而同勋爵之间有了嫌隙。
“给他们股份不就行了?”
只要能保证他们的利益,谁会愿意同太子作对?
刘总管一听,消失的热情再度高涨。
“殿下想拿出多少做股本?”
刘总管是务实的,一旦认为可行,就迅速切入正题。
“五十万!”
“才五十万?殿下,远远不够!”
“内务府出两百万,户部出两百万,宗室勋贵再凑五十万,总共是五百万。”
换句话说,东宫只想要一成的利润。
刘总管在心底盘算一番,认为五百万勉强能够支撑。
“别忘了,还有存银。”太子哪能不知刘总管的想法。
“够了!”刘总管眉开眼笑。
“五十万,分作二十五份,宗室也好,勋贵也罢,只能认购一份。”
“两万两,会不会少了些?”
“钱庄一旦开张,规模会疯狂的扩张,两万两的本钱,以后每年的分红,会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太子高瞻远瞩。
刘总管相信太子的眼光,急忙应下。
“钱庄由内务府经营,户部只负责分红,和解决钱庄的麻烦,从筹备到开张,你需要多长的时间?”
“三个月!”
沉吟片刻,刘总管给出一个自认为比较稳妥的期限。
“三个月?孤给你一年!”太子的表情极为严肃。
“殿下,不需要——”
“不需要?”太子有些粗暴的将他打断。
“除了选址装修,还有制定规矩,培训人手,哪一样不需要时间?”太子的语气中有了训斥的意味。
刘总管急忙正襟危坐,聆听太子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