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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陆府。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开脸的婶娘一句一句的吉祥话直往外冒,“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小姐胎胎产麒麟。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

陆也溪屋子里一大群的夫人贵女笑得开怀,只有新娘被折腾的泪流满面。

“阿娘,还是退渔给我梳妆吧。”

薛氏点点头,将其她人请到了偏房,独留下主仆二人叙话。

陆也溪盯着铜镜,看着给自己梳头的少女,“退渔,夏侯家你就不随我去了。”

“二小姐,奴婢想跟着您,到哪里都跟着您。

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吗?求小姐不要不带奴婢,求您了。”

退渔被陆也溪的话吓得措手不及,难道是,“二小姐,请您放心,奴婢绝不敢爬姑爷的床。”

陆也溪将退渔拉至妆台旁的独凳上坐下,“退渔,我当你是姐姐,是好伙伴,是闺蜜也是挚友。

我想问问你,你想出陆府吗?”

退渔赶紧摇摇头,眼泪噗噗往外冒,陆也溪用丝帕细细地为她擦拭。

“退渔,你还比我大三岁呢,碧玉年华稍转即逝。

你的身契我阿娘已经准备好了,我也给你五万两的银子。海阔天空,你也去找找另一半未来。”

退渔从凳子上起了身,噗通给陆也溪下了跪,连连磕头。“二小姐,奴婢不离开您,不离开陆家。奴婢如无根的浮萍,离开了陆家无法存活。

求二小姐,不要赶奴婢走,求您了。”

陆也溪又将人扶着坐下,“退渔,说实话。你一身的本事,我不愿意你去乡野,当一村妇。我舍不得你去吃苦,你也是我阿娘悉心养在身边,看着长大的娇娇女。

你留在陆府的唯一方法,就是让我爹收了你,你明白我意思吗?”

退渔吓得浑身都发抖了,主家的老爷岂是她一个家奴敢肖想。要是让夫人知道了赶她出陆家算是仁义,打死她都是寻常了。

“不敢不敢,奴婢不敢,二小姐你打死奴婢都不敢。”

“退渔,你听我说。你的事儿,我考虑了很久。我自是知道你的忠心,我所有贵重的物品都是你在收着,你在管着,这就足以证明,我对你的放心。

但是,我不能再耽误你了,再大一些你就真成了老姑娘了。

我也找了阿娘,为你留意中意的儿郎。

但是退渔,如果那些人与你不是郎有情妾有意,到头来都说不好。”

退渔自然是明白陆也溪的言下之意,她一孤女,一家奴,没有后家撑腰,能嫁什么好人家。

就像二小姐说的有一身的本事,还需要一个展示的舞台啊。

至于老爷,陆行知。

陆也溪与退渔对视着,“退渔,我阿爹今年也三十有七了,岁数是大了一些,但是他可靠。

你再为我陆家生一堆的弟弟、妹妹不成问题。

原本我还想将你说于我大哥,你看我大哥那怂样。我不放心把你许给他。

我阿娘早有此意,你不要担心。”

退渔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陆也溪将她转向铜镜,“退渔,定北侯府旁那院子就是以后的陆家,咱们到时就能常常相见了。

不带你去夏侯家,绝不是为了防备你要做夏侯煜的小妾。你也知夏侯煜是如何待我,即使我同意你作他的小妾,最后你也落不到好的结果。

我阿娘心善,爽朗。现在陆家虽有武力顶着,看似坚不可破,实则软肋一堆。在陆家还没搬去定北侯府旁那院子,你帮我看着陆家好吗?

替我在阿娘跟前尽孝,可好?”

话已至此,退渔已经明明白白了,陆也溪已经把她当成了陆家人。

与陆家荣辱与共,二小姐没有将自己赏给其他人,就是要她与陆家一道荣光。

退渔硬硬地磕了三个响头,“二小姐,退渔与陆家共进退。”

陆也溪扶着退渔起了身,眼里也泛起了泪花,“嗯,好,为我梳妆吧。”

长安,胥府。

胥府为迎娶姜芸儿也是下足了功夫,特别是今日还是陆行知嫁女的日子。

胥克寻可不想在此事上落了下风,儿子没能娶到陆家的小女儿,长安城私下的传闻就很是难听。

胥家明明娶了个郡主,却像是硬塞,捡来的便宜儿媳。

胥克寻从婚房布置、喜宴酒水、请帖派发、回礼选馈,都没交给谢氏,自己亲力亲为,一一置办妥帖。

他可不想输给建承帝的新宠陆行知,再也丢不起胥家的脸面了。

胥墨白一脸的冷漠,绯红长袍加身,也看不出一点点的喜悦。仿佛这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都与他无关。

看着忙碌的下人,眼神闪闪烁烁。他也懒得理会,转身去了他的书房,埋头作画去了。

胥墨白觉得父亲连这种小事都要管,太劳心劳力了。不就娶个姜芸儿吗?只是走一个过场的事情,何必如此上心。

胥墨白纳闷的是迎亲的时辰改到了午时,这与礼制不符啊。

父亲说是皇上定的吉时,随便吧。

一旁的暗亖就差点用破抹布将嘴堵上了,祸从口出啊。暗伍、暗陆已经去了,自己好不容易保了小命。

即使自己冒着生命和少主说了实情,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长安,定北侯府。

酒宴不用夏侯家来操持,但是其他的事情,夏侯煜可是亲力亲为,柳姨娘在边上只做了提点。

泱泱喜欢把事情都丢出去,别人来为她做好了。

喜欢使唤人的小祖宗,没办法,谁叫自己喜欢呢。

就宠着,爱着,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婚房里所有的被褥都换成了杭绸,泱泱的皮肤太细嫩了,受不得一点点粗糙。

比公主还金贵呢。

夏侯章也被大儿子婚房里满屋的华贵吓了一跳,这大儿媳莫不是豆乳做的吧。

“儿子,为父要教教你洞房里的小窍门,过来听听。”夏侯章煞有介事地将夏侯煜叫到了跟前。

怀里拿出了好几本宝典,夏侯煜看了看没有字的封面,搞得还挺神秘。

“避火图?”“秘戏图?”“春宫十八式?”

夏侯煜拿着这些烫手的宝典,羞红到了耳根,“父亲,这..….”

父亲真的不必如此担心,他与泱泱私下其实蛮多花样。

夏侯章哈哈哈大笑,“儿子,为父可是把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了啊。为父是整不动了,开枝散叶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夏侯煜无语了,接着父子二人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皇宫。

姜芸儿一脸的疲态,没有快当新娘的容光焕发,倒像是被吸干了精元。

梳妆的嬷嬷可劲的扑粉描红,但是都掩饰不住姜芸儿的萎靡不振。

姜芸儿这两日都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血窟窿怼在眼前。搬离了之前的宫殿,结果还是一样,恐惧就蔓延在周边。

她脑子一刻也未曾停歇,很想在陆家、夏侯家的婚宴上搞搞事情。最终还是放弃了,现下她最得意的事情是,胥墨白很痛苦吧。

得知陆也溪同一日嫁给了夏侯煜。

哈哈哈,她嫁他娶,多好。

姜芸儿一切就绪,准备顶着脸上两斤的白粉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