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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嘉佑四年二月初,今日并非朝会之期,赵祯却将中书门下、枢密院、三司以及御史台的诸位相公们召集至福宁殿。

赵祯稳坐于他的龙椅之上,赵立庆则坐在龙椅前书案之旁,众相公于下方分坐两侧。

赵立庆心中暗自感慨:下面这些人可皆为历史名人。

赵祯率先开口言道:“今日将诸位叫来,便是商议燕云之事,立庆,你先来讲。”

“诸位,据最新情报所示,辽国皇帝沉迷享乐,朝中奸臣横行,皇太叔耶律重元存有造反的迹象,此刻正是我大宋夺回燕云的绝佳时机。”

赵立庆稍作停顿,将目光投向韩琦,继而说道:“韩相,上个月便已将计划交付于你们,准备得如何?”

“殿下,已然做好规划,定不会误事。”韩琦本想说大宋出兵不应是这般方式,但他着实无法抵御这父子二人的压力。

赵立庆一心要改变大宋那令人无奈的用兵之法,哪有在朝廷就将仗如何打给定死的道理,战争变幻莫测,不让前线的将领随机应变,非要依照既定策略行军打仗,这仗还怎么打?明知是送死难道也要去吗?

在座之人皆为聪慧之士,皆能明白赵立庆的意图。龙卫军特立独行,看在你皇子的身份不好多言,可如今这是国战,怎能由你一人说了算,往后若当了皇帝,那还了得。

富弻心下一横,问道:“殿下,此战由何人为帅?”

“本王亲自前往,富相可有何提议?”

“官家,宁王殿下尚且年轻,未曾经历战阵,是否考虑让他人挂帅。”富弻仍想再争取一番。

赵祯亦是颇为为难,他亦不想让儿子奔赴前线,此事父子俩已商谈多次,赵立庆态度坚决,“此事朕已考虑过,还是宁王最为合适,还需诸位老臣辅佐,诸卿可有人愿一同前往?”

韩琦身为枢密使,定然是无法推脱,“臣愿往”

“臣也愿往。”富弻是铁了心要监督到底。

“甚好,那就由二位辅佐宁王,接下来商议一下钱粮如何供应吧。”赵祯看向三司的几位负责人。

三人先是一番哭穷,最终表示无论如何艰难,都会确保供应一切粮草物资,其余人等也纷纷发表各自的见解……

赵立庆听闻这些废话便心生烦躁,打断他们道:“我有一事想问诸位,不管此战能否将燕云之地全部夺回,就算仅拿下两三个州,后续应当如何对待当地百姓,又该如何施政?”

众人闻听此言,皆感震惊,这家伙不仅要掌控军队,难道还要推出什么新政?欧阳修略作思考,说道:“北地汉人受契丹人迫害已久,应当好生优抚,而后依照大宋既有的政策,萧规曹随即可。”

赵立庆早料到会是这般回答,他可不会纵容这些士大夫,“若只是如此,不如不打,老百姓过日子若是毫无变化,姓辽和姓宋又有何区别?辽已占领一百多年,若不给百姓带来些实质的好处,凭何让他们拥护大宋。”

“殿下有何具体的策略?”曾公亮很想知晓这位天马行空的皇子会道出何言。

赵立庆站起身来,环视众人,“分地,按人头分配,往后只收地税,不收人头税,诸位意下如何?”

众相公皆觉仿佛天要被捅出个大窟窿,新收复之地如何折腾都问题不大,可你赵立庆分明是要拿这些地方当作试验,日后大宋其他地方也要施行相同政策。

众人皆沉默不语,此事干系重大,谁也不敢率先开口,包拯倒是觉得此策或许能够解决大宋的诸多顽疾,说道:“殿下,此法确实能够最快收拢北地汉人之心,那往后又当如何?”

“并无什么往后,能够迅速稳定燕云,大宋才算真正收回燕云,倘若打完辽人,再回过头来平定暴乱,那便是得不偿失了。”赵立庆暂且不想给他们带来过多震撼。

赵祯见商议得差不多了,“那就暂且如此定下,反正还有一段时间,具体的细节诸位再行商议,都先回去做好各自之事。”

“是,官家,臣等告退。”众人躬身行礼,退出福宁殿。

“立庆,你不该今日就将分地的策略道出。”赵祯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略显担忧。

“父亲,此事迟早都要去做,先试探一番他们的反应,越往后越难处理。”

赵祯笑着说道:“你呀,性子太过急切。”

“我现今捅出多大的篓子,不是还有您帮忙周旋吗?给他们留些余地,慢慢便能将事办成。”

众相公们来到殿外便将韩琦团团围住,问个不停,纷纷指责他如今只会依照皇帝父子俩的意思办事。

韩琦着实无奈,“诸位,自新的龙卫军组建完成,有些事已非大家商议一下便能达成的了,枢密院如今仅有盖章的份,其他事务连提个意见都无人理睬,诸位瞧瞧三司,是不是除了供应钱粮之事,再无其他可为之事?”

众人不再言语,摇头叹气,纷纷离去……

龙卫军每日皆全副武装进行阵型演练,尤其是三个师协同的品字阵型,愈发默契,如此阵型能够兼顾四周,乃是在平原对抗骑兵的最佳办法。

各师的斥候小队在苦练骑术,他们每人皆配备单筒伸缩望远镜、小型弩箭以及短刀。

训练了一上午,士兵们皆疲惫不堪,想着时间已到,长官为何还不带队回营。

一队板车被推至训练场,各师的火头军从板车上卸下一个个大箩筐,两人合力抬起一个箩筐,给每位士兵发放一块米饼和一块肉干,同时大声喊道:“此乃日后的行军干粮,大家都尝尝。”

米饼甜得令人发腻,肉干咸得齁人,在这个时代,甜倒是颇受大家喜爱,可这肉干也太咸了,有士兵高呼:“你们火头军是想咸死我们呀!”

“咸了就多喝点水,自己水壶中的水不够喝,就去板车上再装水。”

士兵们纷纷摘下身上的铁水壶,跑向板车装水。

几位师长手持米饼和肉干登上高台。

赵立庆正在啃着米饼,确实甜得过分,啃一口就得喝一口水。

“殿下,这甜的勉强还能咽下,肉干也太咸了,吃完得喝一壶水。”定远师师长曹达已然吃完肉干,手中还剩着米饼。

赵立庆喝了口水润润喉咙,将手中的肉干递给他,“他人都尚未吃完,就你吃光了,我这块给你。”

“殿下,为何要做得这般咸和甜?”致远师师长刘从义甚是不解。

“做成如此,数月都不会变质,且方便携带,主要是吃完能够迅速恢复体力,行军打仗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我们做饭,你们都吃完看看是否如此。”赵立庆继续啃着米饼。

几人不再多言,一同啃起米饼和肉干。

“嘿,还真如殿下所言,就这么一点东西下肚,感觉挺饱,力气也恢复不少。”靖远师师长关猛已经吃完,喝了一壶水。

经远师师长董汉也已吃完,“可不是,这东西虽说硬了些,可真管用。”

“嗝、嗝,我都吃撑了。”平远师师长黄其昌抢过曹达手中的水壶,猛灌了一口。

“正是要这般效果,都将人带回营地去吧,下午继续训练,”赵立庆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让你们从每个连挑选出一人,学习缝合伤口之事,也要抓紧。”

“是,殿下。”几人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