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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母亲带我和兰凤去C市

自从与兰凤一起拍照之后,我的心里就一直记挂着照片的事情,总是追着问:“兰凤,你爸爸寄照片没有?”

终于一个月后,我们拿到了心心念念的照片。其中一张照片,我和兰凤紧紧地搂着彼此。我将手臂自然而有力地搭在她的肩上,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融化人心,眼睛里闪烁着爱护的光芒。兰凤有些怯怯的依偎在我的身旁,一只手揽着我的腰,一只手轻轻抓着衣角,脸上满是依赖和亲昵,小小的嘴巴微微上扬,透露出纯真的快乐。我们紧紧相拥的身躯构成一个温暖的画面,背后便是我们最喜爱的板栗树。

这些照片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我们之间那份深厚而纯粹的情谊,在黑白的色调中,这份情感愈发显得真挚而动人。

“兰凤,你笑得真好看”。

“你也是。”

我们两个人拿着照片开心不已,四处宣扬。

“妈妈,我也要相机嘛,和你们一起拍照。”我朝母亲撒娇。兰凤巴望着我的母亲,露出怯怯的有些羡慕的神情。

母亲一边搂着我,一边拉着兰凤的手,“兰凤,谢谢你爸爸,拍下了这么珍贵的照片。”

兰凤小声的说“不用谢,阿姨。”

母亲望着瘦弱的兰凤,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有妈妈了。长期跟着老人生活,性格内向、胆子又小。

母亲顺势把兰凤也拉入怀里,同时搂着我们两个人。母亲说:“你们是好朋友,要互相关照哦!”我们郑重其事的点头。

“华华,下个月放暑假,带你去看爸爸和弟弟。我们一家人也拍好多照片,好不好?”我开心得跳起来。

兰凤又露出羡慕的神情,母亲看着说:“兰凤,你的爸爸也在c市,你要去看爸爸吗?我带你一起去玩喔~”

听到放暑假可以和好朋友一起去c市玩乐,我们开心得跳起来,兰凤也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好耶好耶~”

七月中旬的那一天,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们兑现了承诺,一起相约着赶往c市。

第一次出远门,我和兰凤既兴奋又紧张,雀跃的心一刻不能停止。我们的身上穿上了干净的好看的花布衣裳。每个人背着一个简单的布包,里面装着一些零食,也装着对城市的憧憬。

步行十几里山路,我们来到了镇上的汽车站,刚坐在车上便摇摇晃晃的睡着了,错过了沿途美丽的风景。

睡醒已经走进城市,我们的眼中满是新奇与震撼。

略显狭窄的街道两边种着一些不知名的灌木丛和树木,还有一根根水泥电线杆整齐地排列在路边,上面的电线交织成复杂的网络。街道两旁是一栋栋三四层高的楼房,外墙上有着斑驳的痕迹,窗户大多是木制的,有些还挂着晾晒的衣物。

路口处,有一个小小的公交站台,人们在那里有序地排队等候公交车。公交车的样式较为陈旧,行驶在路上发出“哐哐”的声响。

街道上,自行车铃声清脆地响着,骑车的人们穿梭往来。偶尔有一辆小汽车驶过,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商店的招牌大多是手写的,简单而质朴。商店里也陈列着丰富多样的能满足人们基本生活需求的物品。

街道的角落里,还摆着几家卖小吃的摊点,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我看了馋的流口水,“妈妈,我们要吃那个。”这些糕点,我们见都没见过,一定很好吃吧!

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斥在耳边,这让小小的我们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有母亲紧紧的牵着我俩的手,有可能会丢失在这芜杂的街道里。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看着那些穿着鲜亮衣服、行色匆匆的城里人,感觉与我们是如此的不同。

每走一步,我们都觉得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心中既兴奋又紧张,既迷茫又惊惧。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农村的天地,农村四处是田野和青山,还有泥砖堆砌的矮房。我们可以在田间和山野上四处撒欢,也不用担心会迷失道路。

此情此景,我们开心得不知所措。

“妈妈,这里是c市吗?好多车,好多人,好多高房”。

“那是楼房。这里不是c市,是郴市,我们还要去赶火车。”母亲纠正我。

母亲带着我们进了火车站售票厅,

“华华,兰凤,我们先买火车票。”

“哇,我们还要坐火车耶!”

“火车长什么样子的啊?”

售票厅的墙壁有些斑驳,售票窗口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人们焦急地等待着购票,有的拿着行李,有的相互交谈着。大厅里摆放着一些简单的木质长椅,供排队的人暂时休息。

售票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忙碌地敲打着键盘、整理着车票,与购票的人们交流着。墙壁上张贴着列车时刻表和一些乘车注意事项。地面是水泥地,比家里的泥巴地看起来平整,地上还丢着一些来不及打扫的垃圾,还有不懂事的孩子洒落的尿渍,显得不太干净。

“你们两个站在我前面一起排队,不要走丢了喔!”母亲叮嘱着。

“好”。我和兰凤东张西望的回答。

排队十几分钟后,我们站在了售票窗口,母亲说:“同志,买票,一个大人两个小孩,从郴市到c市的,马上走。”

售票员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个盒子,每个盒子都装着车票,有浅蓝色的和浅红色的,还有浅紫色和橙红色。都是小张的卡片。

售票员站起身看了我和兰凤一眼,“好的,同志,马上就走的火车只有棚车票了,大人一张票两元,这两个毛娃子不需要买票。”

母亲把几张皱巴巴的散钱递到售票员手里。售票员数清毛票后从盒子里选出一张橙黄色的卡片,拿着一个电动砸票机盖上了当天的日期和发车时间。

望着母亲手里拿着一张橙黄色卡片,我和兰凤好奇不已,“这是车票吗?给我看看。”

“看一下,赶紧坐车了。”

母亲匆匆忙忙牵着我和兰凤的手,赶紧跑出售票厅,进入旁边的候车室。

候车室的地板也是水泥地,白色的石灰墙上也贴着一些宣传标语和铁路相关规章制度,空间比售票厅的要大很多。候车室里整齐的摆放着很多掉漆和有裂痕的木制长条椅子。椅子上坐着很多候车的旅客。天花板上挂着电扇似的大灯,灯光有些昏暗。

母亲带着我们找了一张椅子坐着,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机械大钟,距离发车还有十分钟。

此时的广播喊着:前往c市的旅客准备上车。一时间人群骚动,候车的人们马上如潮水般涌入闸口。

“你们两个小心一点哦,不要让人踩到了。”母亲紧张用力的牵着我和兰凤的手,跟着人流跑入闸口。

“哇,这就是火车啊,又黑又长的箱子,一节一节。”我和兰凤一边跑一边激动的说。人真的太多了,母亲和我们两个被后面的人群往前推着、挤着,进入了一个棚车厢,直到贴着后背站稳了,才知道这个车厢空间很大,车门一关,光线更暗!

随着“空隆隆隆”的声音响起,母亲小声说“开车啦”!

我和兰凤感觉好惊奇,“火车是这样子的啊”!

“妈妈,我们要站多久啊!”我的脚已经站得很累了,比走路还累。从来没有站过这么久。跟着车子摇摇晃晃的,又好想睡觉。

我问:“兰凤,你累不累呀!”

兰凤小声说:“我想拉尿”。母亲听了,附在兰凤的耳边,小声说:“这里没有厕所,就蹲在地上拉吧!”

车厢里越来越难受,我和兰凤站着都想哭了。人们吵吵嚷嚷的说着话,还有越来越大的气味突袭入鼻,汗臭味、尿骚臭味……

站在火车的棚车车厢里,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