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汐本来是开个玩笑来着,可谁知道周成钊竟然不觉得好笑,反而很诧异的看着她。
顾汐汐喝了一口汤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说道,“你这表情,会让我觉得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会成真?”
“青青儿,”周成钊握住她的手,“你曾经不是怀疑过你的身世吗?”
也曾经调查过,只是得到的结论就是她不是顾田山的亲生女儿。
但对于亲生父亲是谁,他们怎么也没有调查出来。
“所以,你的意思我那天救的那个人,他有可能就是我父亲?”顾汐汐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前世,一直到她死,都没有人来找过她,更别说是她的父亲了!
“你要是不想,这件事情我帮你处理。”周成钊说道,“但是汐汐,我调查了一下当年的事情,他也不是要抛弃你们……”
倒也不是周成钊要替沈从爵说好话,却是事情就赶巧凑到了一起。
再加上那个时候的大环境,后来沈从爵到了港市,可国内正在运动,他要是敢在那个时候联系蔺凤仪,不仅不会给蔺凤仪带来好处,反而会将她推向风顶浪尖。
“让我想想。”顾汐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昨天救那人时候的情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又觉得很难受。
“我去躺一会儿。”她放下筷子。
周成钊抱住她,“青青儿,你现在是有丈夫有家人的,不要为难自己。”
“我不会,也没有那么虚弱,”顾汐汐摇了摇头,“我就是想躺一会儿,好好的想一想。”
她其实就是想不通,既然沈从爵那么喜欢蔺凤仪,又是愧疚的,为什么前世都不曾找过她?
许是因为白天工作太累了,顾汐汐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奇怪的是,她竟然梦到了前世。
“港市那边打钱过来了,”顾妙言对刘志航说道,“那个女人当年要不是我们帮助,她早就被爵爷给踢出家门了,现在竟然嫌我们要的钱太多。”
“当年要不是我们从中帮忙,爵爷早就跟顾汐汐相认了,哪里还有她什么事情?”顾妙言生气的说道,“真是不识抬举。”
画风一变。
又是顾妙言和刘志航。
“爵爷身体不好,想要见一下顾汐汐和孩子?”顾妙言拿着信对刘志航说道,“要是让他见到顾汐汐,那咱们这么多年的事情就穿帮了。”
“我会带着孩子去见他,”刘志航说道,“就说顾汐汐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胎像不稳。”
这倒是个好主意。
再接着画面一转,是刘志航带着白眼狼回来,“那老东西真有钱,不过才给了我们这么点,真是小气。”
“说到底还是顾汐汐不行。”顾妙言的声音。
再接着没多久,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而那天的顾汐汐正好被送到了医院做手术。
“爵爷临终前想跟女儿说两句话……”电话被曹秀兰接起来,直接阴阳怪气,“等着到地下去见面说吧。”
不等这边说话,她就已经将电话给挂断。
顾汐汐气的要死。
然后就这样被气醒了。
醒来以后顾汐汐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坐起来开始洗漱。
等一切收拾后她依旧像往常一样的去上班。
但顾汐汐觉得,好像有些事情又变得不一样了。
等到中午周成钊来送饭的时候,顾汐汐吃了几口饭之后停下来,“我想见见他。”
“好。”周成钊似乎已经知道她的想法,笑了笑说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我想先确认一下。”顾汐汐说道,“国内还没有几个医院有这种技术,但国外有。”
沈从爵的能力应该是可以找到的。
“确认一下而已。”她说道。
谁知道还不等她约见沈从爵呢,顾田山倒是先来找她了。
“我……有点事情跟你说。”顾田山沉思了一会儿之后看着顾汐汐说道,“你看咱们去哪里说话方便?”
顾汐汐领着他到了楼下的小公园,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什么事情?”
“你的身世,”顾田山说道,“你应该也能觉察到……”
“你不是我父亲。”顾汐汐说道。
顾田山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小时候不知道,也是前段时间才幡然醒悟。”顾汐汐说道,“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情?”
“不是,我是……想告诉你,你父亲回来了。”顾田山低沉的说道。
胸口还有些沉闷,说完这些话以后才缓和了过来。
“最近有个新闻不知道你看了没?”顾田山说道,“就是那个归国华侨沈从爵,他应该就是你父亲。”
“你母亲在嫁给我之前就有喜欢的人,”顾田山沉沉的说道,“那个人就是沈从爵。”
“我不知道他和你母亲之间最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顾田山说道,“但能让你母亲心甘情愿找其他男人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心里对他应该是为怨的。”
“至于你要不要和他相认,你自己考虑。”顾田山一口气将心里的话说完,“从前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我自己会向她赎罪。”
他说完这些话,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本本,“这些钱是我这几年的积蓄,虽然不多,也是我一点心意。”
“我不能要你的钱。”顾汐汐说道。
但顾田山却是强行的塞到她的手里,“这是你母亲的。”
“我走了。”他红着眼睛看了一眼顾汐汐,“以后你照顾好自己。”
“你要干什么去?”顾汐汐总感觉他这话有些不对劲,就像是……在交代什么一样。
“我申请了去支援大西北。”顾田山说道,“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啦。”
说完,他笑了笑,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对着顾汐汐摆了摆手,“好好干。”
不知道为什么,顾汐汐的眼睛也有些湿润。
“我其实很恨他的。”事后她对周成钊说道,“但看到他走的那一刻,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