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褚天钧叫了一些人来到桃林小院,这些人都是以前九霄宗的核心高层,有陈云儿、林羽、周青锋李婉华、欧阳明、沈行知、周昂、万森罗、就连姜明月这样的弟子都来了。
不过这些人中唯独没有王易。
“你们与我虽无师徒之名,但却有师徒之实,不日我将让三界归一,届时‘终’就会降临,这一战的结果难以预料,这些画卷你们一人一幅,便当留个念想吧。”褚天钧一脸和蔼的看着眼前众人,这一幕妥妥的分遗产留遗言。
在场的每个人都拿到了一幅画卷,这一刻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像姜明月这种本来就感情丰富的人,直接就哭了起来,就连林羽都是神情黯然。
但是即便林羽这样天骄中的天骄,接下来也是帮不上忙的,九重大帝说起来很强,但在法则之主层次的战斗中都不够看了,何况还有一个超越力量层次的‘终’。
这一波送画之后,褚天钧这么多年画的画基本都送的差不多了,和他关系比较近的,基本上都人手一幅。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结局就要诞生了,要么是祖师陨落,这个世界走向终点,要么是祖师成功,一条彼岸路出现,所有人都拥有更光明的未来。
但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去谈论这件事,就连陆清雪和胧月也没有去谈了,她们越发珍惜和褚天钧在一起的时光,解锁了所有的姿势和玩法。
秋辞和楚幼薇也时常粘着褚天钧,倒是让褚天钧有了完整的人性,除了爱情之外,父女之情也算圆满。
有一天褚天钧又独自外出了一趟,他先是来到一座雅致的庄园,这里就是高启圣和甄小昙的家。
这两人后来也拜入了通天教,不过教中弟子也不是都在九霄山,很多在外面也有自己的道场。
褚天钧来见这两人,只是寻常的聊了一会,离开时也留下了一幅画卷,画里的内容是当年褚天钧做司仪,高启圣和甄小昙拜堂成亲的内容。
之所以特地来看这两人,是因为高启圣和甄小昙的情况,给褚天钧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思路,是他完善计划的重要因素。
随后褚天钧又找到了商时纶和商时宜。
商时宜是林羽唯一的弟子,那自然也是通天教的门人,商时纶修炼的是幽魂大帝传承,也是褚天钧给他的。
所以两人与褚天钧的关系很密切,叫褚天钧一声祖师,是于情于理都该这么叫的。
“你们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惜上次你们的婚礼我没有来,今日来补上贺礼,是我画的一幅画。”褚天钧和商时纶他们的关系还不错,毕竟除了祖师这个身份,他还是商时纶的救命恩人,与这两人还有些算是友谊的交情。
“我与时宜能有今日,全赖祖师成全,祖师送礼可是折煞我们了。”商时纶拉着商时宜直接就是跪拜礼,确实他们能有今日全靠褚天钧。
如果没有褚天钧的话,他们两个最终也就恶毒反派的下场。
“礼物不贵重,我的一点心意,再说你们两个算起来也是我的再传弟子了。”褚天钧轻轻抬手就让两人站了起来。
林羽虽然是周青锋和李婉华的弟子,但《大自在无形剑体》是褚天钧传授的,商时宜又是林羽的弟子。商时纶修炼幽魂大帝传承,那幽魂大法,又是曾经的通天大帝所创,两人确实都算是褚天钧的徒孙。
在商时纶这里,褚天钧吃了一顿饭才走,他走后两人才打开画卷。
让人没想到的是,画卷的内容竟然是今日三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喝酒的画面,在这这幅画卷中,看不出祖师和徒孙的关系,仿佛只是一个老友来访。
最后褚天钧来到一个废墟,这里原本是如来教的山门所在,六千年前如来大帝偷渡进入天界,通天教一统仙界时,灭了如来教。
那一战也是统一之战中最激烈的一场战斗之一,不仅裴毅和苏烈左右夹击,连王霸都亲自到场督战,后来还请了商时纶夫妇,还有白思等强者一起出手。
如来教覆灭后,白骨大帝白思就在此地修炼,因为这里有大量的骸骨,其中甚至还有七重大帝的骸骨,四五重仙帝的更是不少。
褚天钧很快看到一座白骨高台,白思一袭白衣端坐其上,如今的她与最初时气质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那时候的白思看上去是邪恶的,令人恐惧的,但如今她虽然依旧是白骨相伴,但却给人一种神圣庄严的感觉,甚至身上散发出慈悲的气息。
“祖师?”白思猛然睁开眼,看到是褚天钧立刻起身相迎,目光之中除了意外,也有明显的惊喜。
“你还是这般刻苦啊,今日有时间陪我说会话吗?”褚天钧笑着说道,一步步走上了白骨高台。
白思在褚天钧心中的地位其实很特别,毕竟这是一个唯一让他流泪的人,当年看到白思那每天都一样的日记,连褚天钧都动容了。
在褚天钧认识的所有人中,要说谁是修炼最刻苦的,那白思绝对是当之无愧第一人。
虽然她也早就到了九重大帝境,并且因为《白骨浮屠经》无法与任何法则共鸣,后面其实是没有路的,但白思依旧一如既往的刻苦修炼,大有一种没路也要硬走出一条的架势。
《白骨浮屠经》和《幽魂大法》都是褚天钧为了复活妙善而创造的,在证明无用后就没有继续后面的推演完善,但即便如此也是非常了不起的功法,上一世便造就了白骨大帝和幽魂大帝。
“祖师发话了,那自然随时都有时间。”白思浅笑着说道,看上去还有些妩媚羞涩。
“《白骨浮屠经》本是为了复活一位故人所创,这门功法并不完整,所以你即便修炼下去,也无法突破到天人境。不过过些日子或许就有转机,这些日子你若有其它想做的事,不妨去做了吧。”褚天钧这话说的也有点意思,感觉像是说,你还有什么心愿就去完成吧,或许以后就没机会了。
白思若有所思的看着褚天钧,片刻后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别的事做,祖师曾说山的外面只是另一个更大牢笼,或许我的手段打破不了这个牢笼,但不妨碍我尝试去打破。”
果然白思还是那个近乎偏执的白思,她也知道《白骨浮屠经》无法修炼到天人境,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修炼。
从这一点上来看,她和褚天钧其实很像,都是在固执的打破牢笼,做着明知不可为而为的事。
褚天钧迟疑了片刻,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最后只说了一句:“我这一生佩服的人不多,你绝对是其中一个,或许以后我们再难相见,这个留给你做个念想吧。”
最后他又从衣袖中抽出画卷,送给了白思一幅。
这一次白思是当着褚天钧的面展开的画卷,画面是白思在白骨堆上低头写日记,这幅画面中也有褚天钧,而他只是站在边缘,手中拿着一页白思的日记。
“老祖要去翻最后那座山了?”白思将画卷收了起来,她已经知道褚天钧是来道别的。
褚天钧没有回答,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