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依依是在两天之后才醒过来的,她看着熟悉的车棚,身子下面是软和的垫子。她撑着胳膊坐起来,盖着身上的衣服滑落。这是景泽的衣服,不过他人呢?
于依依身上酸痛,每一块肌肉都提醒她身体的不舒服。她想起身,可是一动身上就扯着疼。她是怎么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样。
她和景泽本来是在云台谷的,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晕倒了。在她晕倒之前似乎感觉到铭国的军队正在攻击结界,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于依依一边思考着,一边撑着胳膊起身,她挺担心的,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景泽会不会遇到危险。于依依挑开帘子,就看到景泽正坐在火堆旁,火堆上架着一口铁锅。铁锅里米粥的香味扑面而来。相比于依依的担忧,景泽却一脸从容的搅拌着锅里的米粥。
他抬眸,看到于依依,笑的眉眼弯弯,眼里盛满星辰,明亮又耀眼,就像是天下最好的定心丹,能扫去于依依所有的担忧。
“醒了?过来喝粥。”
景泽嘴角含笑,似乎之前山谷中遇到的袭击只是于依依的一场梦。他的动作矜贵,就连盛粥的动作都那么的优美。
于依依下车,在景泽对面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热粥。
“我们这是在哪?当时在山谷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有山有水,显然不是云台谷。
于依依自从晕倒之后就一直昏睡,并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景泽抬眸,隔着铁锅散发的阵阵热气看着于依依。因为刚睡醒,于依依小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这里是燕国的江城,燕国是一个小国家,附属于炎荣国。咱们现在距离云台谷有两天的路程。你晕倒之后,铭国的人就攻破了结界,然后通天兽就带着我们逃了出来,这中间确实花费一些功夫,不过好在结局是好的。”
景泽没有告诉她,来追踪的人还有镕烁,也没有告诉她镕烁与他的对话,更没有告诉她镕烁烧毁了他们的婚契。
于依依点头,对于景泽的话不疑有他,毕竟她是见识过景泽的战斗力,以他的本事从铭国官兵手里全身而退不算难事。
“身体感觉怎么?”景泽开口问。
“不知道为什么,我全身酸痛,而且一动就疼。”于依依边说,边小范围的活动着肩膀。似是在试探,是否还疼。
“这很正常,你灵力使用过度,已经超出了身体承受的范围,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过上三五天就好了。”
于依依实在是饿了,快速的喝完米粥,景泽接过于依依的碗,就在她以为景泽要给她盛第二碗的时候,就听见景泽说,“你昏睡了两天,身体太虚了,不宜过度进食。”
“可是我还没吃饱。”于依依撅着粉嘟嘟的唇,唇上还留着米粥的汤汁,显得粉唇更加鲜艳。
“真是小馋猫,还怕我饿着你不成?”景泽轻轻勾唇,表情没有太大波动,话语间却充满宠溺。
于依依心里腹诽,嘴上说的好听,怎么没有饿着她,明明她还饿着肚子呢。这几天一直赶路,都没有吃过热乎饭,好不容易吃一顿热乎乎的饭,还不让人吃饱,没天理。
“跟我走走。”景泽绕到车后面,拿出一个竹筐,然后很自然的牵着于依依的手往前走。
“去哪?”于依依还惦记着吃饭,她现在还没吃饱,怎么可能离开锅。
说话间,景泽朝着身后大手一挥,通天兽,车子,铁锅都不见了踪迹,当然也包括于依依惦记的米粥。
“上山,这个时节,山上应该有不少灵果,去摘一些吃。”
于依依跟在景泽身后,看着他这一身贵气的装扮,头上戴的玉冠质地通透,一看就价值不菲,还有他腰间带着的玉佩,玉质细腻,做工考究,怎么看都不像是上山摘灵果的架势。
山坡有点陡,于依依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再加上没有吃饱,更不乐意爬山。景泽一手提着背篓,一手牵着于依依。
于依依忍不住抱怨太远了。
好不容易等到景泽停下脚步,于依依赶紧就地而坐,也顾不上干不干净了。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拿手当扇子给自己扇风。
“就是这里了,休息休息,一会摘果子。”景泽放下竹筐,也就势坐在于依依旁边。
于依依抬头,就看见头顶有一棵古树,古树枝叶茂密,阳光透过古树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于依依回头,景泽也正侧身看着她。光影落在景泽的脸上,他本就白皙的脸上闪着点点的光影,就像是落入人间的精灵,好看极了。于依依鬼使神差的伸手,触摸景泽脸上的光影,当触到他脸的时候,她的手指也落下亮光,就像是他的光和亮也能照进她的生命一般。
“摸着舒服吗?”景泽挑唇轻笑着。
于依依一惊,就在她急忙收回手的时候,景泽顺势拉住他的手,让她整个手掌贴在他的脸上。
她听见景泽说:“想摸就光明正大的摸,我是你夫君,不用偷偷摸摸的入梦去摸。”
提到这事于依依脸颊绯红,使劲从他的手里挣脱。“您别胡说。”
于依依觉得尴尬,她站起来看着头顶的古树,想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然后煞有介事的说,“那个,我们是要摘这个树上的果子吗?”
景泽没有拆穿于依依的囧态,站起来,同样看着古树说,“没错,你先看看这棵树。”
于依依以手挡光,她看着眼前的古树,树上的树叶很多,可是却看不见果子。
不对,不是看不见果子,而是果子在跑。她使用灵力,看到整个古树灵气充沛,尤其是树冠,被灵力笼罩。仔细看,就看见有几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青果,从一棵树枝上一闪而过,又落在另一个树枝上。能有这样的速度,这果子所蕴含的灵力一定不低。
“这棵树叫伢树,上面的果子叫伢果,这种果子和树一样,非常顽劣,你早上看的时候树还在这个地方,到了晚上就不见踪迹。”景泽覆手而立,看着伢树给于依依解释。
“难怪我看这个树上的果子一会跑到这里,一会跑到那里。”于依依似是想到什么,接着问,“这树什么时候会跑,万一我们一会摘的时候,它跑了怎么办?”
“不会跑,你看看他的树根。”景泽垂眸,示意于依依向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