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丽听白铁英这么一说,又乐得不行:“呵呵呵,还天生……我发现你可真敢说话,有时候那小词儿用的,你们北方人的话来讲——真噶古!但还别说,让人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是吧是吧?我就这么点儿爱好了!原来说话做事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可后来发现憋屈的只有我自己。
真是——忍一时乳癖增生,退一步症瘕积聚;憋一天气机郁滞,气一下瘿瘤瘀结;怒一回心脉痹阻,让一分气血失调……
后来我就放飞自我了。路是老娘选的,话是老娘说的,别人爱死不死。关系能处就处,不能处就闪远点儿,免得我发起疯来迸她一身血!”
白铁英舞舞扎扎地说了一大堆,一回头,结果发现经丽抹起了眼泪。
“诶嘛,要不我陪一个?呜呜呜……”白铁英假哭起来。
“噗……你说你,可真是……”经丽又被她这样子气笑了,“你就不能当没看见吗?”
“丽丽,”白铁英突然正色道,“虽然与你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我很高兴人生的旅途上能与你相识一场。每一次同你说话,都会对我自己有新的认知。就好像,你是另一个我,另一个更好的我。
知道你不需要任何言语上的安慰,可是我想对你好,就像希望自己好一样。方法是拙劣了些,但你是了解我的,我也就擅长这个了。”
“你说得可真好,多说点儿!”经丽笑着说话,可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长吁了口气后道:“我以为自己的眼泪都流干了呢,没成想还是不够坚强。”
“我曾经也是这么以为的,还觉得我弟是个爱哭鬼。可是后来,我就好像被他传染了一般,也总爱流泪,昨天晚上还哭了一场呢!
丽丽,我们流泪是因为有了依靠,而我,很高兴,也愿意成为你的依靠。”
两个女孩相视而笑,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些是女孩子用的东西,我就不用解释了吧?主意是我出的,但活儿都是别人干的。”良久后,白铁英给经丽介绍起她拿来的东西。“这是宝儿娘她们帮忙做的,都洗过、晒过、包好了。只要不拆包装,就能防灰防虫防潮,即便随身携带也很方便。
这些是叔爷给你制的应对各种病症的药丸,每种上面都有说明,你对症吃药就行。病从浅中医,就是个喷嚏你也别大意。
另外这些是村里的大娘婶子们给你拿的山货,每种东西的做法我都给你写纸上了。字要是难看你也忍着些笑吧,她们七嘴八舌的,我能全记下来都是奇迹了。”
白铁英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个封筒递给了经丽,“我给你的在这儿呢!你也知道,我虽然不是五谷不分,但绝对是四肢不勤,只能这样表达我的心意了。”
经丽接过了封筒,很轻,上面的花纹瞧着眼熟,“这是桦树皮做的?”
“嗯呐,桦树村的好东西,还防水,最关键的是,他们把封筒做成了弧形,最适合贴身放着。”
“是什么好东西?”经丽说着便打开了封筒,往里面一看,又立刻盖上了,递还给白铁英道:“这我可不能收。”
“你是不认我这个姐妹儿了吗?”白铁英没接,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瘪嘴问道。
“铁英,你也瞧见了,我的衣食住行并不犯愁的,甚至都可以说是跟以前差不多了。更何况现在还收到了大家的这些心意,这就够了,我会一辈子都记着仙鹤村,记着三新,也记着你的。”
“不要,我可是要做你心尖尖上的人的,光记着可不行!”白铁英装作斩钉截铁的模样,随后一手托腮道:“难道一定要我亲手做点啥吗?也不知道我画的银票瑞丰给不给兑换。”
“噗……”经丽忍不住拍着桌子笑道,“你这丫头……好好,我收着,知道你真的会说到做到,我也是服了你了!”
“其实我画画也还行的,就是字写得不好看,这点有点儿难模仿。”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啦,不该跟你见外!你可别逗我笑了!”经丽放下手中的封筒,揉着刚才拍疼了的巴掌道。
白铁英嘿嘿一笑,随后道:“你的身契在里面,虽然知道你用不上,但亲手撕了也好。对了,那个谁的也在里面。”
经丽知道她说的是温云霓,点点头道:“好,我见着她时会给她的。”
“她不在这儿?”
“我们来到这儿的第二日,她被叫出去了后就再也没回来。你也知道的,我现在住的这个院子是二殿下住着的,一般人等是不能随便进来的。
我后来虽然见过她,但也不过就那一面,连一句话都没说。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跟将军府里的下人们一起住着。”
“丽丽,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白铁英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温云霓才是她的本名儿。”
“回来的那天晚上她同我说了,还说了……她哥也活着。”
“啥?她这是图啥啊?我还以为她跟你和二殿下说她哥死了是为了……”
“哼,二殿下想知道什么会不知道呢?她那点儿心思简直就是笑话。”经丽冷哼一声,打断了白铁英的话。
“啊?二殿下知道她哥在我那儿?”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二殿下要是想知道什么应该也不难,不过是不在意罢了。”经丽状似无意地往外瞥了一眼,白铁英立刻心领神会。
“你放心吧,二殿下不会因为这事儿怪你的,他当时就看出来古怪了,不过是不想咱俩难做,这才叫她跟着来了。
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吃穿用度一年又能用的了多少?再说她不是想当牛做马吗?这不就成全她了?”
“丽丽,对不起,我……”白铁英早就想道歉了,迟迟没来一是给经丽的东西没有准备好,二就是不好意思面对她。如果不是她心软多事,也不会有后来那些事儿了。
“没关系的,铁英,咱俩之间不用说这样的话。再说这事儿的起因都在于我,如果不是我想走捷径,可能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