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帮我在河里打点儿水,我快渴死了!”文星吉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因为他看到了马车。
“你要喝这河里的水?”听到这些,那人突然停下,转身过来问道。
“嗯,是……是!我好渴!”文星吉一边点头一边哀求道。
“原来你真是外地人,来!我这里有水,你喝吧,不用磕头。”
“我……?”文星吉自己都要笑死了,这样点头的频率真像是在磕头。
“算了,滴水之恩也算是恩人了,磕了就磕了吧,不算吃亏!”
“你来这里做什么,怎么要喝那河里的水?喝不得的!”
“为……什么?”文星吉艰难地问道。
“那条河叫淹尸河,是这村里人水葬的地方。”
“啊?我的天哪!”文星吉惊出一身冷汗!但语速太慢,像岳云鹏在搞笑。
小女孩递过来一个小糖果,说是吃了嗓子就不干了,文星吉连忙作揖致谢。
文星吉祈求玉儿父亲能载他到人多的地方,说在那儿可以讨饭吃。玉儿父亲不忍,就想把他拉回村子,先在他家住下,养好伤再做打算。这正中文星吉下怀,有个地方休养,还有饭吃,很不错了,再抽空儿找相关线索进行修炼,尽快地适应这里的节奏。
玉儿父亲给文星吉披上自己的油布衣,用破布将头包裹起来,搀扶着上了马车。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一个牌楼下,牌楼两边各站着四个彪形大汉,着装工整,手持三尺腰刀,像是统一标配的。衣服上印有“符”字记号,牌楼上写着“符家庄”三个字。
“我是符生水,这是我今天挖的秦麻子,给您放桌上。”玉儿父亲赶快跑上前去献上药草,然后亮出块腰牌。
“车上的是什么人?”一个大汉吼道。
“车上的是我女儿和表弟,我表弟叫符生文,是个傻子,姨妈去世了没人管,就投奔这里来了。”符生水一边说着,一边给文星吉挤眼色。
“嗯,确实是个傻子,还是瘸子!”一个大汉上来查看,与文星吉对视了一眼后说道。文星吉正要狡辩,想想还是算了。
“傻子也得交份子,他进了庄子就是庄里人了,以后算你们家一个人头。”那大汉继续说道。
“这是今天挖到的乌龙草,给您放桌上了。”符生水只好把今天挖的宝贝给奉上。
“天空出现了异象,昨晚有流星坠落,这几天就不要出去了,小心别被砸死!”那大汉笑道。
这一幕看得文星吉又气又恨,但也没办法,现在这个样子,不宜多生事端,父女俩的恩情,这次是欠下了,想着以后再找机会还吧。
符生水驾着马车进了符家庄。这里很热闹,大街小巷的,人来人往。酒楼的香气四溢,让人忍不住直咽口水。街边的小吃小货也是一家紧挨着一家。有戏台、茶楼,街边杂耍围观了很多人,熙熙攘攘非常热闹。
“爹爹,我要糖人,我要糖人!”玉儿看见捏糖人的小摊叫嚷着,符生水无奈地摇摇头。
“玉儿乖!下次爹爹挖到好的药草卖了钱一定买给玉儿!”符生水安抚道。
“站住!干什么的?马车不能走这里,你不知道吗?速速离开!”
“顺着城墙走,这是正街,闲杂人等不得在此驱赶马车,快走开!”几个带“符”字标志巡逻的大汉在驱赶符生水一行人。
“都快到城门口了,行行好,让我们过去吧!”符生水乞求道。
“快走快走,走城墙底下,这里正街,不得擅闯,再不离开,格杀勿论!”
巡逻的根本不理会他们。无奈之下,马车只好掉头回到牌坊处,顺着城墙走小路过城。
走了很久,他们才出了城,经过一片小树林,隐约能听到野兽的嘶吼声。到了傍晚时分,终于看到了一个碑界,上刻着“梧栖村”。
村子里有十几家住户,都是用茅草和泥巴糊起来的房子,住着些穷苦人。
到了符生水的家门口,马车停下,文星吉被符生水扶下了马车,走进小院。
院里种了些蔬菜,几只小鸡在角落的窝棚里“叽叽叽”地叫着,有一只大猫懒散地躺在屋门口,后院有狗的叫声。
“玉儿,照看娘亲去!”符生水对女儿说道。
“家里简陋,别嫌弃,你先在门口坐一下,我去收拾一下偏房。”符生水说完就急忙去卸马鞍,然后将马牵回马棚,喂了些草料,最后进了西厢房去收拾东西了。
文星吉细细观察,土皮墙、茅草屋,树干做椽,红柳枝条编织的顶蓬,树枝围起来的篱笆。
“这哪里是来修炼的,简直是来受罪的!我堂堂文曲星君好歹也是个神仙,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受罪啊?这该死的老道,没有好地方,也不给点啥好东西!”文星吉心里抱怨着。
过了一会儿,文星吉就被搀扶到西厢房的炕上,这环境就不必形容了,窗户纸布满各种破洞,没有门,就一面破布帘子。屋里除了一盏清油灯,就是炕了。席子有烧焦的痕迹,被子和褥子一个颜色,都是绛蓝色的,枕头是一块儿青石。
虽然破旧,但还是整齐地码放着。在马车上摇晃了半天,文星吉想平躺一下,伸伸懒腰,就顺势拉开被子。一个黑影“嗖”地从被子里窜出,院里的猫飞速追了过去,吓了文星吉一跳。他以前住五星级大酒店也要讲排名,如今却住在这种破屋子,心里不是滋味。
“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这是芋头面饼,这是黍米粥,您将就着吃点儿。”
“谢谢啊,救命之恩,定当报答!”文星吉应道。
“兄弟,你怎么称呼,老家何处啊?”符生水问道。
“我从小就是孤儿,无名无姓,一直流浪乞讨为生,后来溜进一条大船想到大的地方去讨生,在中途被人发现,便被扔进了河里,幸得小命尚在,漂流至此。”文星吉瞎编一通。
“是这样啊!兄弟要是不嫌弃,就先在我家住着,这个村子的人都是来自外乡的,多亏符家庄收留,给我们一处安家之所,我去找村长给你立个户,再给你要个牌符,村里人就能给你盖一间屋子,这样跟着我们一起出外采草药,就可以养家糊口了。”
“谢谢符大哥!”文星吉说道。
“不过,听说村长今天去了庄里,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找他。你无名无姓,不如跟着我们姓,以后就叫符生文吧。”符生水说完就把木盘放在炕边上。
“这是我的一些旧衣服,都洗过的。”符生水说完,随手把夹在腋下的衣服也放在了炕边上。
文星吉点头致谢。回头看看木盘,陶土质的碗碟,盛着紫黑色的两个硬疙瘩,稀稀的黄粥,还有一小碟儿醋拌小野葱。或许是饿坏了,也没别的吃的,便狼吞虎咽起来。吃完后,便躺下思考下一步该从何做起。
“按照清修老道所说,我在这里应该挺厉害,不如从惩恶扬善开始,或者杀富济贫,嗯!英雄救美不错,一般会以身相许的,嘿嘿!也可以学习雷锋做好事?扶老太太过马路?不过,这里没有汽车,也没那么多老太太要出门,晕,我怎么有这么幼稚的想法……。”文星吉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当当当……”。
文星吉被一阵敲打声惊醒,起身一看,自己住的屋子的门被符生水用树枝钉死了,又在钉窗户,用的是木楔子。
“大…大哥!您这…是……?”文星吉连忙喊道。
“兄弟莫慌,今天是七月十五,是十四年一次的兽潮周期。一会儿你只需躲在屋里,不要出声,到了天亮就过去了!”
“兽…潮?什…么…情况?怎么跟打游戏一样?”
“这是你的符位,有人去庄子送货,顺道找村长办好了,兄弟,装好!”说着,符生水从窗户的树枝缝隙塞进一块儿木质腰牌。
文星吉接过腰牌一看,是块菱形柳木,巴掌大小,上刻有符字文,中间写着“下三位”,底下刻着“符生文”字样。
符生水又忙着把马牵进大屋子,又把狗拴到了里屋,玉儿抱着大猫坐在里屋的炕上,小鸡被关在炕角的竹篮里。门口用立着的马车堵了起来,里面又叮叮当当一阵子钉打。里屋有女人正小声说话,好像是说什么喂多了醒不来之类的,过了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这里虽已是七月,但夜晚冷的像深秋。文星吉这哪里还睡得着,起身换了炕上的衣服,下了炕,感觉有些冷,就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当他转到墙角,差点儿绊倒,失稳后右脚顺势向后垫,不料将墙角的地面踩了一个小坑。他试着用脚跺跺,发现地面以下是空的。
他好奇地想看看会不会是个地道,以备危险之时可以逃跑。于是想用手将洞土扒开,却因土质太硬无法扣动。他看了看四周,只有油灯和被子,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笛子,于是就从储物袋里找出笛子,用笛子捅,竟然很容易就挖开了个大洞。
随着洞越来越深,一股扑鼻的酒香迎面袭来。他挖开周围的土,发现里面有十几坛酒,上面用红纸包裹,还有蜡封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