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扶清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八字都没一撇,竟然就成了别人关注的点。他自己也想开了,一切随缘,先搞事业。
钱诚带着他在施工现场转了一圈,随处可见身穿褐衣短打的工人扛着木头或是挑着石头在街道上穿梭。
虽说是改造,可秦扶清当初画的图纸里,是想在五座青楼中间建造一个总瓦子,所需木料和石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此处的建筑大多都是木制的,一来是安溪县缺少石头,二来作用于石头之间的粘合剂,通常使用糯米石浆,价格高昂,并不太适合建造瓦子。
综合考虑之下,瓦子整体是榫卯结构的木制建筑,共有三层,像是松树塔一样耸立正中间,屋檐如同燕尾飞扬,工人正在铺设高层。
“钱大公子,瓦子何时能够完工?”
秦扶清问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他如今乡试中举,明年要去京城参加春闱,路途遥远,十有八九会提前赶往,若要岔开年底,可能还会再提前些时日。
如此算来,只怕要等到他考完春闱,才能和施工完成的瓦子见面了。
钱诚略有为难,沉吟道:“这……今年怕是无法完工,最迟也要明年五六月份了。”
古时候搞建筑可不像后世那般方便,大件重物基本靠人力搬运,一来二去的花费时间自然也就多了。
预料之中,秦扶清也没太失望,仔细想想,到明年五六月份时间过得也快。
带着秦行在施工地转了一圈,秦扶清也没啥大作用,有他在,钱诚不管大事小事都要问他一问,有些事情就算是秦扶清也没法给出好的建议,奈何钱诚就是要问。
找了个借口离开工地,秦扶清又不知该干啥去。
秋闱过后,二哥在家养病,殷杰自从上次寺庙见面后,一直待在乡下祖宅,周霆和王宝达也各有各的事情。
毕竟都长大了,不是从前有事无事都要在一起的小孩子了。
如今的秦扶清,也就与这些挚友在一起还算轻松。和其他人碰面,总免不了被人追捧的场面。
他这人低调惯了,没养成高高在上的姿态,就连平日里的乡邻见到他都难免恭敬谦卑,又何况一些有求于他的陌生人呢。
走在安溪县街头,无人不识秦扶清,就算不上前打扰,也总能看见路人注意的目光,以及并不算小声的讨论。
无可奈何,秦扶清只好逃去兄姐住的小院去。
金秋,水井小院里的梧桐树叶黄了,一阵风吹过,打着旋落入水井。
虎头抄着长杆水瓢,熟练地把水中飘着的落叶捞起来。
二巧斜坐在梧桐树下搭建的秋千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一旁的小桌上摆放着点心和果脯。她时不时伸手拈来一个放入嘴里,心思却不在零嘴上,全然投入书中。
秦扶清霸占了大哥的躺椅,树荫遮住眼睛,在秋日的暖阳下昏昏欲睡。
三巧坐在廊下,手里打着彩络,她不知去哪寻了门好生意,买些染色的彩线,变着法编各式各样的络子,有些小姑娘买去和头发一起编起来,有些挂在腰间,价格不贵,奈何三巧手速快,闲着没事编大半天,每日也能攒下二三十文钱。
挣得是辛苦钱,一巧笑她闲的挣这些钱,三巧嘴一撇,毫不害臊地反驳:“一天二三十文,一年两年也有不少钱,我攒着都是我的,谁也不给,将来给我做嫁妆!”
她一说,二巧也笑了,问她道:“难道你还怕三弟让你嫁出去吃苦受罪不成?”
三巧倒是硬气:“他给的再多,也是他给的,我挣得再少也是我挣得!”
秦扶清知道后,对平时没怎么关注的亲二姐,又多了几分关注。
家中四个姐姐,要说与他感情最好的,还得是大姐一巧。一巧比他年岁大,当初家中情况不好时,一巧已经懂事了,照顾弟弟妹妹成了她的责任,到现在,她身上还有一种要把弟妹都照顾到位的责任感。
三巧比秦扶清大的不多,等秦扶清去读书时,求学在外,归家不多,真正与她处出感情的时间也不多,再加上有猫娃子、锁头和驴娃子迥异性格吸人注意,三巧的安静更让她失去存在感。
听到她说的话,秦扶清心里不知有多宽慰。
至于给姐姐们的嫁妆,有他在,就是姐姐们最好的嫁妆。
这点秦扶清能够拍着胸脯保证。
想到大姐,秦扶清问道:“不是说大姐出去买东西了么?怎的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