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进入内卫府的招待厅,就得经过内卫府的牢狱。
离牢狱还有些远呢,李存希就听见牢狱里面传出来的凄厉惨叫声。
再往前走了几步,李存希又听见一道熟悉的调调,是从一个审讯室传出来的。
“皮鞭子这个沾凉水,定打不容情!”
这个魔性的调调,让李存希当场僵硬在原地。
词是挺好的,就是唱的挺奇怪。
而且……和黄胜彦昔日唱的词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是……”
李存希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李府牧,您说这个啊,这可是我们的招牌手段。”
“给他们狠狠地上刑!”
“自从之前您给我说了那个皮鞭子沾盐水,我用了之后,感觉那真是太好用了!”
“您的话说的好啊,皮鞭子沾盐水,边打边消毒,那些囚犯啊,抽没几下,就得大喊他们招了。”
平日里无论什么时候都笑不出来的黄胜彦,现在龇着大牙直乐。
作为内卫府建立至今,在审讯手段上远超其他同僚的最强内卫阁领,他黄胜彦已经把皮鞭子沾盐水,运用的炉火纯青。
现在这种审讯手段,不单单是折磨犯人的方式,更是令他心情愉快的一种游戏。
“呵呵呵呵呵。”
李存希干笑一阵,心说不愧是能当上内卫府大阁领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有别人没有的能耐。
只能说,幸好他没有尝试过黄胜彦的这种能耐。
“李府牧,过了这一段路就好了。”
“请。”
黄胜彦在前面引路,笑的好似一朵盛开的菊花。
突然,审讯室里面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是女人的惨叫声,这惨叫声震醒了武延昊。
他挣扎了一下,差点没把两个抬着他的内卫踢一边去。
“哟,延昊兄,你醒了?”
李存希回过头来,惊奇道。
武延昊颤抖了一下,爬起来,说:
“怎么回事,这……这里不是内卫府么?”
武延昊四下打量了一下,确认这里是内卫府。
一看李存希在前面,马荣和老黑走在后面,他立马就明白,一准是他老爹让老黑给他送来了。
“可恶啊,老爹!”
“让我睡一觉不好吗?”
“反正我来了以后,也是跟着混啊。”
武延昊扶着额头,酒劲下去了不少。
随着意识逐渐清明,他看了一眼审讯室所在,指着里面,朝着黄胜彦问道:
“黄将军,不知今天审讯的,又是何许人也?”
黄胜彦欠身,道:
“武少尹,那里面是从大理寺移交过来的犯人,据说是杀了夫君一家……”
“这种事情以前是不归我们管的,现在……内卫府终究是不似从前。”
武延昊哦了一声,没有放在眼里。
几人走过这片区域,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
在内卫府的待客厅,李存希坐在侧位,闭上眼睛开始打瞌睡。
武延昊本来被那道惨叫声惊醒,酒劲下去不少,现在一坐下来,也忍不住打瞌睡。
就在两人即将睡着之时,影子亲手从外面端进来两碗醒酒汤,放在两人旁边的茶几上。
“李府牧,武少尹,醒酒汤来了。”黄胜彦落座,朝着两人说。
快睡着的两人睁开眼睛,胡乱摸索着把醒酒汤端起来,一口喝光,然后靠着椅背,闭着眼睛装睡觉。
过了一刻钟,陆大有和李元芳以及虎敬晖才姗姗来迟。
“好了,我们人齐了。”
闻听动静的李存希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
一旁的武延昊也睁开眼睛,除了身上还有些酒气之外,一切都恢复如常。
黄胜彦深吸了一口气,端正了坐姿,像是一个听命的士兵,目光直愣愣看着李存希。
“放松点,黄将军。”李存希说,“大家都是朋友,官职也都差不多,你也不是我的属下,还是放松一点好啊。”
“好,好。”黄胜彦慢慢挪开手。
“你的前辈肖清芳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永远都是不卑不亢的。”李存希往后缩了缩,“再说,现场唯一一个我的下属,延昊兄,武少尹都没把我当他的上官。”
众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投向武延昊。
此时,武延昊悠哉悠哉的打着哈欠,翘着二郎腿,带着笑意扫视众人。
黄胜彦注意到武延昊此刻的状态,也是彻底放松下来。
头一次跟李存希这种级别的官员面对面合作,他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幸好武延昊带了个好头。
“看我做什么,我们可是要来查肖清芳的。”
武延昊托着腮,把手搭在茶几上,侧着身子,双腿一并蜷到椅子上,大腿朝外,看向李存希。
“那就说说吧。”李存希垂眸,“黄将军,据说之前一共是八个阁领,被带走了三个,剩下的几个呢?”
“游欢跟随陛下,凤凰一直在太初宫中,赵海出去执行任务去了,魔灵之前跟着你,我升任了。”
“也就是说,参与这次查找肖清芳下落的人,就是在场诸位和我了……”
“那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查呢?”武延昊笑着提问。
“去一趟肖清芳所在的房间吧,先从她的住处开始查,不过我觉得她这样的人,应该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才是。
“既然如此,还是请黄将军带路吧。”
李存希和武延昊三两句,定下了首要目标。
众人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肖清芳藏匿洛阳城中是不争的事实,内卫没能找到肖清芳,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倘若能在肖清芳的住处查到点什么,说不定还能对查询肖清芳下落有些帮助。
几人走过一片房舍,很快就来到肖清芳住处外面。
魔灵和影子上前把门拉开,点亮了里面的灯。
房舍里面的安置还和以往没什么区别,先前搜查过的内卫府成员们把这里恢复成搜查之前的样子,也是为了方便后来人查找。
“一张桌子,一个笔筒,一叠纸页,一张椅子,一方砚。”
走进来的武延昊四处张望了一番,感叹道:
“这位前任内卫府大阁领,还真是节俭的很呢。”
李存希也注意到这间房舍的简陋之处。
除了一张铺好的床和武延昊口中的东西之外,这个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一双换洗的鞋子。
四面的墙壁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李存希站住脚步,道:“什么都没有,这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