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炼器鼎中的雾气散去后,不光墨箐,一直都守在法器身旁的司空苓也傻眼了。
连带着兰怀都顶不住好奇,走过来往鼎中探了一眼。
“不仅是个球,还是等级最低的黄阶下品。”
小乖脱口而出的话语无疑给司空苓脆弱的心给扎了个对穿。
炼器鼎中的确实是个圆润的绿白色小球,瞧着像玉石般干净光洁,跟都院大门口石狮子嘴里的那颗长得差不多。
她甚至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哪个崽种太能耐,找了个时机调换了鼎中的法器。
否则那么多珍稀材料,再加上自己的水准,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炼出一把玄阶下品来吧!
“呼哇——呼哇——!”
鼎中的小球像是完全没发觉三人的情绪不对,直接原地旋转起飞,蹦来蹦去。一个窜天猴就砸弯了司空苓的洞府顶板,缓缓落在了墨箐脑袋上。
“嗷呜!”
众人反应不及的时候,小球不知什么时候变换出一张血盆大口,威力之大,竟然把墨箐这个融灵境巅峰的修行者脑门给咬得滋滋冒血!
“呃……墨道友,你没事吧?”
司空苓看得是龇牙咧嘴,替对面都疼。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没事吗?”
墨箐语气幽幽。
她忽然在想,该不会是因着加入了重瞳,所以最终成品才是这么一颗白色的圆球吧。
“这——怪不得我啊。”怕墨箐一生气就砸了自己这洞府,司空苓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还不忘把自己的炼器鼎给收回来。
炼器师所用的炼器之宝多种多样,炉炕锅盒鼎,这鼎可是她师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某个前辈那里讨过来的!
“好了,我不怪你。”
心累的小家主叹了口气,走出洞府的身影看起来甚至有些落寞。
兰怀从头到尾都以看戏的姿态站在旁边,见司空苓还盯着人家的背影发呆,有些酸溜溜地踹了过去。
“看什么看!”
受了一脚的司空苓倒也没生气,只是呆愣愣地指着那背影:“话说,墨道友不用处理一下血淋淋的脸吗?”
“……我为什么要跟一块木头较劲。”
颇为无语的兰怀又给上一脚,刚要走就被一双手给拽回了怀里。
须臾间,整个洞府都被封闭,无数荧光闪烁。年轻的炼器师笑嘻嘻,把头埋在伴侣的颈窝里,软声软气地哄着。
……
并不知道自己一走就给小情侣创造了二人世界的墨箐顶着头上的白色小球,硬是无视了周围人怪异的目光,挥手把自己满脸的血都清掉,尴尬着回了初伏都院。
小球太过聒噪,每走两步就发出新奇的喟叹,这也想要那也想要,跟个脾性顽劣的熊孩子差不了多少。
还没到自己洞府门口呢,墨箐就已经烦得想要把它给抓下来了。
“诶嘿,你就算把我抓了也没用,我可是神器,已经跟你缔结血契。”
“除非我打算主动脱离,否则你非但奈何不了我,还要把我放在丹田里温养!”
小孩儿的嗓音清脆,就是出口的每句话都挺欠打。
“对了,你还没给我取名呢!”
“小箐主人,快给我取个好听的名字!”
白小球在墨箐头上蹭来蹭去,砸得她有点脑壳疼。
万分无奈的心情下,墨箐回到自己的洞府山头,直直跑到颜染那去。
她趁着白小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它给抓在手里,扔给了颜染。
“你,把它给我捏紧了!”
有些懵懵的颜染点了点头,也没只顾着田地,两只手用力将白小球给摁得死死的。
本是觉得区区一个凡人奈何不了自己的白小球刚要得意地挣脱,就发现自己仿佛被什么气息给压制住了,半点也动弹不得。
再抬头,看到一样跟自己没有眼睛的橙发农民,它不存在的心脏顿时有点慌乱。
墨箐眯着眼笑起来,将双臂的袖子都拉上去,掌中凝出一股锐利的气息来。
“啪!”
一掌,白小球觉得自己并没有的脑袋好像疼得快爆炸了。
只好委屈巴巴地求饶起来。
“你不就是嫌弃我讲话多嘛!那我话少一点,你不要再打我了!”
随后就呜呜哇哇地啜泣起来,虽说一颗光滑的小球并没有眼泪这种东西。
就连墨箐也不知道她的发声器官到底在哪,怎么作为一颗球还能说话的。
“小箐,这是什么?”
只是听话地按住小球的颜染歪了歪头。
“司空苓说的,这是我托她炼制出来的法器。”墨箐扯了扯嘴角,似乎有点不太想承认。
器灵确实是有,品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这跟一颗球似的,她怎么使啊?
把敌人都当保龄球瓶似的,一个轱辘下去全军覆没吗?
还是就拿它当铅球,一投一个准?
白泽尾骨和重瞳都下去了,她可没有第二份材料。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让司空苓炼把枪出来呢,至少跟着二师傅捣鼓捣鼓枪法棍法勉强还能使。
似乎白小球是听得见主人的心念,它稍微挣扎了一下,见颜染有所放松,瞬间变换成一把长枪。
白玉似的威风凛凛的长枪气息非凡,自行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子,竟是有风猎猎作响。
“嗯?”
墨箐瞪了瞪眼。
啥,这玩意能变形?那不早说?!
她还以为自己这个小炮灰连整一把板上钉钉的神器都那么倒霉,造出个鸡肋来呢。
“小箐主人别担心,只要是你心中所想的东西,我就都能变出来!”
白小球……啊不,白小枪得意洋洋,又从空中跳回了地上。
沉思了一会的颜染戳了戳它:“那你能变把锄头给我看看吗?”
此话一出,尽管这把小枪没眼睛,但颜染还是感觉到自己被瞪了。
“现在可以给我取名啦!”
白小枪挺直了自己的枪杆。
“你就叫球球吧。”
墨箐的不假思索给一只心智才五六岁小孩的法器造成了严重打击。
据说是闷在颜染的田里摘花拔草了一下午,直到墨箐改口说球球只是小名,大名叫银玉璆(qiu),寓意为美玉、玉磐的那个璆,才把它给哄得差不多。
……
跳进丹田里温养的球球居然也像个孩子似的需要睡觉,墨箐不理解,但想想也无所谓,反正目前用得着它的地方也不多。
距离二师傅所说的任务出发时间就剩不到一周了,她躺在床上,长呼一口气。
“阿染,你确定跟我一起去吗?估计这次蛮久的,你田不要啦?”
她侧身看向正在用最笨拙的方法削竹篾的颜染。
“去啊,田的话,交给管灵田的那些人不就好了,反正我也就是个挂名的管事,有我没我差别不大。”
看不清表情的颜染熟练地削去竹皮,边说话边干活也毫无阻碍。
“好几次你都是自己去冒险的,这次都要去我的故乡了,我还不陪的话……”
“那也太不像伴侣了。”
她扭过头,一双眼澄澈得像星星,晃晕了墨箐的心神。
“哎呀!”
“谁叫你故意耍帅,割到手了吧!”
“小箐——你就不能给我呼呼吗?”
“去死。”
识趣的半月早就已经跟那三四十只灵宠住到一块去了,才懒得再看主人和无脸怪之间扯着互损的皮秀恩爱呢!
这三座山头可大,半月一个狐犁不过来,但如今有三四十只苦力够它使唤呢!
只要等无脸怪跟着主人一走,它就是这块地的大王!
哪管你们谁是幼崽啊,随便哪只幼崽都比它个头大,全给我去犁地!松土!浇水!施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