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里竟是第二十重天？”
苏凡听闻此言，不禁双眸骤睁，满是震惊之色。
血月山脉与神道所在地，同在仙界，可是他们登上神界的位置，竟然相差十八重天，这结果着实超出了苏凡的想象。
白发老者微微颔首，神色凝重：“没错，正是差了十八重天。不过你且放宽心，若第一重天遭遇了大灾难，其余三十二重天的强者绝不会袖手旁观，定会派人前去驰援。”
苏凡略作思忖，轻点下头：“但愿如此吧。眼下我暂无入神界的打算，您老是不是该给个信物，方便我日后寻到这神界大门？”
白发老者闻言，面上瞬间浮现难色，眉头紧蹙，似有为难之处。
见此情形，苏凡单脚轻点地面，身形挺拔，手中杀生剑刹那间金芒大盛，神威凛凛，引得周遭天地灵气翻涌，一时间虚空凝剑，锋锐剑尖直指白发老者，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之势。
白发老者抬眼，直视苏凡，沉声道：“当真要走到这一步？”
苏凡神色冷峻，薄唇轻启，语调平淡却霸气尽显道：“要么交出信物，要么与本座一战！”
短短一语，仿若携着开山裂石之力。
“从古至今，那些先天神圣莅临神界大门前，皆是毕恭毕敬，哪有像你这般张狂霸道的？”白发老者言辞间满是责备之意，目光紧锁苏凡，似想将其看透。
苏凡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不羁笑意，坦然应道：“他们是他们，本座是本座，行事作风与旁人自然是不一样？若本座早些时候来到此处，恐怕您见识到的阵仗，只会更早。”
“现在，你给我赶紧做出选择，是给本座信物，我们安然离开，还是选择与本座一战，最后本座打的你交出信物！”
此番话语出口，苏凡眉间隐有不耐之色。
白发老者咬了咬牙，心下暗忖后大手一挥，掌心瞬间多出两块巴掌大小、莹润古朴的令牌。他无奈说道：“这两块令牌，既是神界身份象征，亦是一道传送法阵。往后若想回神界，只需激活令牌，瞬息便能传至神界大门前。”
言罢，一脸不情愿地将两块令牌递向苏凡。
下一瞬，苏凡展颜一笑，伸手稳稳接过，拱手谢道：“那就多谢了！”
身形一闪，已至弃仙身旁，轻声道：“走吧，咱们回去。”
弃仙满心不甘，扯了扯苏凡衣角，低声嘟囔：“我们都已经是来到了神界的大门，咱们真不进去了？”
苏凡拍了拍弃仙肩头，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现在的仙界诸事未了，我怎么能够安心离开，待此间事了，再入神界不迟。”
弃仙无奈叹了口气，只能随着苏凡向白发老者躬身行礼，告辞离去。二人脚步匆匆，身影转瞬消失在远方。
白发老者伫立原地，目光追随着二人背影，直至气息全然消散，仍久久眺望。此时，一位身着银白色盔甲、手持长枪的中年人凭空现身，周身散发凛冽寒气。
中年人满脸疑惑，抱拳问道：“老师，您常言神界大门，非先天神圣找不到、非先天神圣推不开、非先天神圣进不去，可今日这情形却大不一样啊！此人并非先天神圣，怎会有这般能耐推开神界大门？”
白发老者轻抚胡须，目光幽深，缓缓道：“此事确有些蹊跷，看来老夫需去古籍中寻个究竟了。如此，你且前往一重天探查一番，看看究竟是何大灾，竟逼得神界关闭神道。”
中年人领命，单膝跪地，抱拳道：“弟子遵命，即刻便去！”
言罢，身形如烟消散。
白发老者亦是身形一晃，隐匿于虚空之中。
刹那间，神界大门缓缓合拢，重归寂静，唯余周边灵气震荡，昭示着方才的不凡交锋。
……
苏凡与弃仙的身影自神界大门所在之处渐行渐远，可却依旧处于那座恢宏宫殿所处的神秘空间之中。
四周静谧得有些压抑，唯有微风拂过衣角的细微声响。
弃仙率先打破沉默，拱手朝苏凡行了一礼，轻声问道：“苏凡道友，你我已然见识过神界大门的威严，此地诸事已经是明了，眼下是否可以考虑先行离开？”
他抬头望向苏凡，目光中隐隐透着几分期许，盼着能得个肯定答复，早些离开这莫测之地。
苏凡缓缓摇头，一袭衣角随风轻晃，神色凝重，语气不容置疑：“阁下莫要忘了，此番前来，咱们身负探查纪元之劫黑暗之气现身缘由的重任。眼下毫无头绪，线索全无，怎可轻易离去？”
说罢，他负手踱步，目光如炬，细细打量着周遭环境，似要从寸土之间揪出线索。
弃仙微微皱眉，满脸无奈，摊手叹道：“可就在先前，你我里里外外搜寻许久，周遭并无半分异常迹象啊。说不定，那纪元之劫的黑暗之气突然现身于此，纯粹是一场意外。”
苏凡猛地止步，侧头看向弃仙，眼神犀利如鹰隼，冷笑道：“意外？这朗朗乾坤，好端端的地方，黑暗之气怎会平白无故现形，而后又无声无息消失？黑暗之气绝无这般荒诞巧合！”
弃仙心头一震，下意识咽了咽唾沫，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这么说来，此地定暗藏玄机，没那般简单？”
“没错！”苏凡重重点头，神情愈发冷峻，手中不自觉握紧剑柄！
“这一方天地，咱们还得彻查一番。若是疏忽放过，万一哪天黑暗之气猛然爆发，你我毫无防备，定遭致命反噬，到那时可就追悔莫及了！”
弃仙颔首表示认同，可旋即面露疑惑之色，犹豫再三，还是将心底疑惑一吐为快：“苏凡道友，这话确实在理。但你实力超凡脱俗，堪称同辈翘楚，仅凭这身强横修为，安然渡劫想必不在话下；即便稍有差池，神界大门已然知晓方位，大可退入神界避险。何苦为了那些蝼蚁般的弱小生灵，搁置自己的锦绣前程？”
苏凡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神冷厉得仿若能凝出实质的冰碴。
他静立片刻，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语调不高却字字铿锵道：“蝼蚁？”
他微微仰头，望向天穹，似陷入往昔回忆，好一会才说到：“谁人不曾弱小？谁人未曾卑微如尘？你我修炼至今，历经万千艰险，更应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在真正强者眼中，你我又与蝼蚁何异？不过是体型稍大些的蝼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