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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翼眉宇紧锁,踏入屋内,沉声禀告:“殿下,江、杨两府皆已入锦衣卫诏狱,唯五小姐不见踪迹。”

澋萧静坐案前,笔锋轻放,微挑的眉梢透露出一丝玩味:“她倒是跑得快。”

玄翼小心翼翼地探问:“殿下,是否需属下出手,助她一臂之力?”

澋萧轻笑一声,放下手中之笔,戏谑道:“孤与她,素无瓜葛,何须插手?”

玄翼虽低头回话,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疑虑,嘴角微撇:“既毫无关系,又为何珍藏她画像无数?”

澋萧瞥见他的神色,心中已明了其所想,语气微冷:“还杵着作甚??边关不是已将玉魂膏送来,还不速速去为孤取来?”

玄翼急忙劝阻:“殿下,那玉魂膏有损身体,请殿下三思。

且殿下方才言明与五小姐无关,又何苦自寻苦楚?”

澋萧怒气涌上心头,一脚踢向玄翼,厉声道:“你懂什么?此刻正是用玉魂膏的最佳时机。

即日起,东宫闭门谢客,对外宣称,本太子抱恙,需静养。”

玄翼虽不明其意,却仍恭敬遵命,不敢有违。

丞相府的书房内,大皇子眉宇间透露着不解:“外祖父,太子究竟如意?我愈感其心思深邃,难以揣摩。”

秦丞相沉思须臾,方缓缓道:“无论太子之计如何,我们必须坚守己策,确保万无一失。”

大皇子闻言,面上泛起一抹得意之色:“那替罪之羊已入锦衣卫之手,此下,我等便更易于掌控局势。外祖父,您无需忧虑。”

秦丞相颔首,复又提醒:“为防生变,须尽快令梁安处置此事。切记,切勿让苏易那只老狐狸察觉分毫。”

大皇子收收敛眉道:“我这便去寻梁安,商议此事。”

城门处,平吉眉头紧锁,低声向马车内的江承兮道:“表小姐,城门已被锦衣卫严密封锁,我们出不去了。”

江承兮听闻,透过马车缝隙凝视城门,冷静道:“先寻藏身之地,待夜黑再作打算。”

平吉应声,驾车至荒芜宅院,嘱咐道:“表小姐,小的出去打探,您在此等候。”

江承兮点头,轻声嘱咐:“小心行事,莫露破绽。”

江承兮点头,轻声嘱咐:“谨慎行事,莫露痕迹。”

江承兮坐车内,忧心忡忡。

家中高堂年迈,嫂嫂身怀六甲,侄辈尚幼,荷香与她病子更是牵肠挂肚。想到他们或遭锦衣卫迫害,心如刀绞,痛苦不已。

青香柔声抚慰:“小姐,莫忧,我们还有表少爷呢!他聪颖非凡,必有良策解围。”

江承兮醍醐灌顶,心中豁然开朗,对呀!尚有表哥可依靠!表哥此时定也在四处寻觅她吧!

夜幕低垂,平吉归来,江承兮急声问道:“情形如何?”

平吉声含哽咽:“无计可施了,杨府已被抄没,老爷与少爷皆被囚禁。

我还去了四表小姐府邸打探,他们府门前亦有锦衣卫把守。恐怕不日,我等亦难幸免。”

江承兮闻此噩耗,如遭晴天霹雳,颓然跌坐于马车之上。

她原冀表哥与四姐姐能雪中送炭,现下却得知他们亦自身难保。

她茫然无措,前路茫茫,不知何去何从。

寂静之中,骤闻声响,平吉惶恐喝道:“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江承兮与青香双双警觉,心神不安。

待来者渐近,江承兮终得窥其真容,她警惕问道:“你?究竟有何企图?”

蒋芥无视平吉阻拦,径自跨入马车,平静地道:“我此来,意在助你。”

江承兮警惕道:“蒋、江两家素有不和,蒋公子何故助我?”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对蒋芥动机的猜疑。

蒋芥嘴角轻扬,以一抹轻松语调道:“就是因蒋、江两家不和,故无人会疑你藏于蒋府。”

他虽妙语连珠,江承兮心中仍对他所言半信半疑。

蒋芥似觉其疑,遂再解释道:“我助你,乃因令尊昔日之恩。今以此行,以偿前情。”

江承兮闻此,疑虑虽未全消,然时势所迫,她亦无他选。迟疑片刻,终随蒋芥踏入蒋府。

蒋芥将她领至一处静谧的小院,道:“五小姐,先在此处暂且安身,待风波稍缓,我自有安排送你出城。”

说罢,他欲转身离去。

江承兮见状,急忙唤住他,恳切道:“蒋公子,可否劳烦您为我向锦衣卫的林兆然传个口信?”

闻及林兆然之名,蒋芥微露诧异之色,但随即颔首应允。

第二日午后,林兆然蓦然现身。初见江承兮,他急切地询问道:“你缘何在此?”

江承兮细细道出了原委,随即忧心忡忡地问:“我家人是否安然无恙?”她的目光里满是对家人的牵挂与担忧。

林兆然轻轻点头:“他们暂且无虞,只是被锦衣卫羁押,尚未受刑。”

江承兮心中的石头稍稍落下,庆幸家人未遭刑罚之苦。

接着,她恳求道:“能否劳烦你为我向太子传信,我有要事求见。”

这是她昨夜苦思冥想后的对策,世间唯太子方能解救家人,即使前路渺茫,她亦要一试,哪怕是共赴黄泉,也要与家人同在。

林兆然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可,太子手段狠辣,你若落入他手,只怕凶多吉少。”

江承兮低首,声音坚定:“无妨,我与太子有旧。””

此言甫出,林兆然与平吉皆惊愕不已。

“你竟与太子相识?”林兆然诧异道,“你与表哥即将成亲,何以又与太子有所牵连?”

江承兮轻声回应:“此事复杂,日后详谈。”

林兆然见她态度坚决,眉头紧锁,略带无奈地道:“非我不愿传话,太子昨日骤病,东宫已封锁,我无法得见。”

江承兮闻言,心中一惊。太子此时病倒,岂非太过巧合?

但她并未显露疑虑,冷静思忖后道:“既然如此,那将此事告知太子身边近卫玄翼。”

林兆然深深看她一眼,似有所保留,终是颔首:“好”

待林兆然离去后,蒋芥自门后悄然现身,语调阴阳怪气道:“哦?五小姐竟与太子殿下有旧?”

江承兮眉头轻锁,眼中掠过一丝不悦,冷然道:“蒋公子竟有偷听墙角的习惯?”

蒋芥略显尴尬,干笑数声,辩解道:“五小姐误会,逃犯之事非同小可,在下自当谨慎。”

青香忆及太子那晚的眼神,便不寒而栗,忐忑问道:“小姐,我们真的要去见太子殿下吗?”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承兮颔首,叹息:“如今,唯太子可救爹爹他们,别无他路。”

她心中已决,若此路不通,便与家人共赴黄泉,绝不独自苟活。

时至亥时,林兆然与玄翼悄然返归蒋府。

玄翼恭敬道:“五小姐,太子命属下来接你。”

林兆然见玄翼如此谦卑,心下明了,看来太子与五小姐的关系不一般。

蒋芥则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似是预见了难得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