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王佑安他们都快急疯了,然而他们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找了一遍又一遍,仍然没有看到张泽的人影。
摇摇晃晃,张泽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入目是一片昏暗的光线。
在昏暗的环境里,只能依稀看清自己面前还坐着人。
感受着身下的颠簸,听着旁边浅浅的呼吸声,张泽忍不住用手轻轻地去摸旁边人。
结果一动,发现自己的手被绑住了,他只能艰难地挪了挪,总算是摸到了人。
入手是一片温热,再一摸,“是人,是一个活生生的!”
张泽努力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深呼吸了几次,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在自己身边的人还有呼吸,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感受着身下马车的颠簸,张泽回想刚才发生的事。
当金阳转身去付钱时,他突然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就昏迷了。
是有人在茶水里下了药,还是旁人对自己下了药?
到底是谁要对自己下手,是杜文斌还是黄兴文,还是他只是单纯遇到了坏人?
按照目前的情况,马车里不止他一个人,具体还有几人他不知道。
自己很有可能是遇到了拐子,如果只是针对他一个人,马车就不会有其他人。
眼下这种情况,张泽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马车里其他人都没醒,他必须装作没醒。
张泽闭上眼,用力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能听到时不时挥动鞭子的声音,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张泽立马警惕起来,装作无知无觉的模样,瘫在一旁。
一个谄媚讨好的声音响起,“老大,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粗犷的男声训斥道:“别废话,快把马车上的货物弄下来,关好了,明日再脱手,别误了大事。”
讨好谄媚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嘞,老大,饭准备好了,哥几个快进屋去用饭,剩下的事交给小弟。”
接着张泽只能听到几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张泽屏息凝神。
一双粗糙的大手一把提住了他的后脖子,随后一个用力,直接把他像拎小鸡仔似的拎着走了。
“啪嗒——”一声落锁声响起,张泽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四周漆黑如墨,张泽适应了好一会儿,眼神逐渐适应了黑暗,勉强看清自己是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
在他旁边还有好多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小孩,有男有女。
张泽的双手双脚被绑住了,他只能用尽力气,蠕动着靠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男孩。
艰难地低下头,朝着他用力一咬,希望老天保佑,这个男孩能被自己咬醒。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祈求,男孩被痛醒了,刚想大哭,张泽压低了声音,呵斥道:“别出声——”
李文翰的眼泪被吓得生生憋了回去,看着漆黑的四周,他委屈得想哭。
“你听我说,咱们被拐子拐到了这里,眼下,咱们只能齐心协力才能有机会逃出去。”
李文翰听着张泽的话,原本还想哭,撇了撇嘴,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儿。
“……你,你有什么办法。”
张泽松了一口气,还好被自己叫醒的这人不是一个傻子。
“我们手脚都被拐子用绳子绑住了,你想办法和我背靠背,我帮你把绳子解开。”
李文翰眼底的惊讶一闪而逝,用力地摸着张泽,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靠在了一起。
张泽的手摸索了好一会儿,李文翰被摸得很难受,又不敢发出声音。
终于,张泽摸到了绑住李文翰的手上的绳子。
张泽这两年跟着金阳学习武术,不是才白学的。
很快就把绳结解开了,“结开了,换你帮我结。”
李文翰没有解过绳结,加上是在这种漆黑如墨的环境下,解了好久压根没解开。
“嘶——你听我说。”张泽痛呼一声,制止了李文翰像无头苍蝇的动作。
在张泽的教导下,李文翰总算是找到了窍门,花了一点儿时间,艰难地把绳结解开了。
双手重新获得自由,张泽没有片刻的停顿,立马给自己解绑住双腿的绳结。
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绳结和李文翰身上的绳结都解开了,这才示意李文翰噤声。
张泽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门口,努力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有听到脚步声,但是隐约听到了男人的说话声。
张泽的直觉告诉他门口肯定有人守着,想要不动声色地从大门离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又看了一眼四周,这间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除了大门,没有第二个能逃跑的地方。
李文翰压低了声音,颤抖地问道:“怎么样,我们该怎么逃出去?”
“这间屋子只有一个门,咱们要想逃出去只能从大门跑,可是,依我的猜测大门不仅上了锁,肯定还有人在外面把守。”
李文翰十分沮丧,“那我们岂不是逃不掉了?”
“未必,你先冷静一下,等到后半夜咱们再行动。”
张泽脑子飞快推演着自己刚刚想到的主意,自己身上还有几包迷药,只要操作得当,他们一定能逃出去。
李文翰听着张泽冷静的声音,不自觉产生了一点儿依赖,“我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月上中天,康曲河畔两侧的人都散了,依旧没有找到张泽,金阳都快急疯了。
“王公子,现在该怎么办?”
王佑安十分焦急,又不得不冷静下来,“官府那边还没有收到消息,咱们再等一等。”
徐良川吩咐书童回去,带人手过来一块儿寻找,结果一无所获。
齐骏眼里满是担忧,“眼下这种情况,泽弟肯定是出了事,很有可能是被拐子,或者旁的人带走了,不然不会这么久都找不到人。”
林宴文双手握拳,十分后悔,要不是他提议外出踏春,泽弟就不会出事,“会不会是杜文斌或者黄兴文干的?”
徐良川把自己了解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最近杜文斌他们安分得很,再过几个月就要乡试了,他们应该没工夫针对泽弟。”
“那泽弟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泽弟那么聪明谨慎的人,不可能不告诉金阳就离开。”
王佑安打断了几人的话,“咱们先去府衙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