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寻无定初 > 第2章 半点相思绕心头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薛云初歇了几日,身上倒是好了许多。连着几日入夜来都有人趁着夜色提刀而来,但是还没进到内院便被两个师叔全部放倒,凌双双几次不得机会一战,因此十分郁闷。

虞绍铨早就报官,直言汴梁近日不大太平,有贼人在自家附近转悠,自己心中十分害怕,五城兵马司便专门拨了两支队伍在知了巷子日夜交替巡逻。

莫应星为五城兵马司司都,自然就担起了虞府的安危之责,每当入夜便要来查看一番。

凌双双:“哎,师父他们几下就解决了,都轮不到我过过手瘾。”

莫应星:“凌姑娘武功高强,此处亦为用武之地,不上场施展拳脚着实可惜,下次跟师傅们说说。”

凌双双:“这不是你们五城兵马司的事儿吗?怎么就让我们上?”

莫应星:“凌姑娘说的是,确实是我司份内之事,定当好好叫他们加紧追查,免得凌姑娘和师傅们受累。”

凌双双:“倒也是,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要早点查出来端了他老巢才行。”

莫应星:“凌姑娘说的极有道理,已经在追查了,一定尽早擒住那匪首。”

凌双双看着一脸公事公办,聊天十分有涵养有气度的莫应星,心里叹道这才叫刚直不阿,正人君子呢。不像有些登徒子,成日里拿眼睛偷瞄人家小姑娘,还半夜翻墙,啊呸。

袁无错在府中打了个喷嚏,问道:“你确定?”

袁四道:“是的,那方璒珉在喝得醉醺醺的,说自己白考个进士,连自己的血亲都救不出来。属下便找人去打探了一下,这才得知这个消息。”

袁无错沉吟了一刻道:“知道了,让袁拓去,尽量护着她周全吧。”

方璒珉这几日过得十分愁苦,翰林院的公事也不去,告了假便是泡在酒坛子里,喝醉了就睡,醒了又喝,生生将自己搞得形容枯槁,十分憔悴。

那天他下值回府,忽然就见到阿姐身边的嬷嬷回了府,他站在屏风后听到嬷嬷说,太子的男宠烧了楼逃了,阿姐曾经见过那人,二人只打了个照面而已。太子找不到人,竟将阿姐关了起来,小郡主也夺走交给了侧妃抚养!

他只听得怒火中烧,一时情急走出去,叫着要去救阿姐,要去找皇上告御状!

程氏急得流着泪拉着他大声道:“不要去!你姐姐已经折进去了,还要折一个你吗?你想想你外放的兄长,还有你的几个弟弟妹妹!”

他垂下手来,直觉得头痛欲:他不是已经出息了吗?日夜苦读考上这进士,如今阿姐身陷囹圄,他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信仰一旦崩塌,人就垮了。他无处宣泄自己的苦闷,想到阿姐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想到小郡主在别人手中,他恨不得冲进太子府将那郑承恩一刀捅了。

可是他不能,也做不到,只能一日一日地借酒消愁。

这一日夜深人静,他又喝了个酩酊大醉,吐干净以后,躺在雅间的地上放声痛哭。

袁无错推开门走进去,里面臭气熏天,他皱着眉道:“去,将方公子收拾干净,我有话与他说。”

徐恒问道:“何人在楼上嚎哭?”

袁无错道:“那太子妃方氏的弟弟,听闻他姐姐被太子关进地牢里,这几日很是抑郁。”

徐恒道沉吟半刻,叹了一口气道:“是因为我。”

说着,二人到了方璒珉歇息的客房内。

只见那方璒珉扶着额头坐在榻上,喝着一碗醒酒汤。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晃来晃去,那醒酒汤一半进了他的口,一半撒在了地上。

袁无错无语道:“方公子可还清醒?”

方璒珉眯着眼,努力地往前凑着脑袋,看清楚是袁无错,顿时那酒意就有些醒了:“袁、袁七哥……”

袁无错道:“你姐姐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只要太子要找到人一日找不到,太子妃就是安全的。”

方璒珉目瞪口呆的望着他,那脸色仿佛在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还没张口问出来,他便打了个巨大的酒嗝,“嗝——“的一声,那个味儿冲得厉害,熏得袁无错直皱眉。

方璒珉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全汴梁都知道,我阿姐不受宠,被太子关了,啊?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姐姐……我真的一想到她这些年过的日子,我都不想活了,呜呜呜……”

袁无错无奈地闭了闭眼,看着方璒珉端着那空碗,看着这人他撒气寻死的时候都不会去摔一只碗,着实是个心善的实诚孩子。

他已经保证了他姐姐的安全了,这傻孩子却钻了牛角尖,要寻死。

徐恒道:“你到底想不想救你姐姐?”

方璒珉立马不哭了,一双眼肿的像桃子,他努力从那一对桃子的缝里看清说话的人,道:“想啊!做梦都想!让她不做那劳什子的太子妃最好!可是我……呜呜呜呜……”

徐恒道:“太子要找到人便是我。”

方璒珉这回是真收住了眼泪,他愣了一瞬,腾地站起来,歪歪斜斜地向着徐恒走过来就要拉他的手:“走,你跟我去太子府,你在这儿呢!他找到你,我阿姐就能出来了!”

袁无错一扇子敲在他头上,只听得“嘭”的一声,方璒珉原本就晕乎乎的,一下子抱着头倒在了地上,半天喊出一句“哎哟!”

徐恒蹲下去,耐心地说到:“我现在若是回了太子府,你姐姐怕是真的就罪名坐实,那时候倒是真的活不成了。”

方璒珉傻眼了,捂着头直愣愣地望着他。

徐恒道:“你放心,她此次祸事因我而起,我定会保她平安。只不过在救她出来之前,你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做得到?”

方璒珉看到他那双桃花眼,那张好看的嘴里说出来如此安抚人心的话,道真的就清醒起来,望着徐恒点了点头道:“我做得到。”

话说完,好像是被点醒了一般,马上爬起来,对着徐恒和袁无错就拜:“多谢二位兄长,若能救我阿姐出来,逃离那是非地,我给两位做牛做马,结草衔环!”边说着边要跪下去,被袁无错一把扯住,道:“你也是做官的人,为了你姐姐,也不能当孬种,别动不动就跪,男儿膝下有黄金知道吗?”

方璒珉擦了擦眼泪,站得笔直,道:“知道了!七哥!你放心,我嘴巴最严,你叫我往东,我不往西,我等着七哥和这位大哥的好消息!”

袁无错扶额。徐恒望着那张与方氏相似的脸,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月黑风高,袁四又苦哈哈地爬墙而上。说是爬,不过也就几步的事儿,但是最难的是爬上去以后,得和凌双双打半天。她这些时日轮不上揍刺客,但凡是在墙头露个脑袋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撸了袖子上来揍了再说。

袁四也不是打不过,对着一个姑娘家,他怎么打?打输了,丢主子的脸,打赢了,惹主子不高兴,打平手吧,这个度太不好拿捏了。

今夜,他又苦哈哈地爬上墙头,看也不看,伸手便接住了凌双双的一只拳头,凌双双:“又是你!吃我一拳!”袁四苦着脸接着招,心里喊着姑奶奶,一边错眼看一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翻进去的袁无错,这么打着打着便出了院子。

薛云初实在是头痛得紧,不是因为生病,倒是因为这尊大佛三天两头就来这么一遭,他也不怕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当贼抓了?

不对,五城兵马司有他的人。

听到窗户上叩响的两声,她叹了一口气,只得开门出去。

袁无错见她出来,松了一口气道:“这几日听闻你病了,虽说清减了不少,精神倒是挺好。可好透了没有?”

薛云初走到石桌旁坐下,见他关心自己,到底软下口气来,道:“多谢记挂,这几日生病听闻袁公子多番前来探望,如今我确实是大好了。”

袁无错因那一声“袁公子”稍微有些愣神,旋即道:“这都是我应当做的, 你也别总叫我袁公子了,怪见外的……”

薛云初:……

她无语了一会儿,见他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便无奈地道:“那我怎么称呼……”

“叫我子成便好了。”她话音未落,袁无错便立刻给出了一个他认为绝佳的主意。

薛云初脸上有些热,别过脸去不理他。

袁无错嘿嘿笑了两声道:“你要觉得不合适,随你心情,叫什么都好,叫什么都影响不了咱们的情分对吧?”

薛云初到底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以后再翻墙,我就告诉我师父师叔她们去。”

袁无错立即叫饶道:“阿初妹妹,我再不胡说了。”说罢便坐在她旁边的石凳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小心翼翼放在她面前道:“这是新出的桃花酥和蜜饯,你尝尝?”

她伸手拈了一颗蜜饯放在口中,袁无错见那白皙的手指捏着那一枚鲜红的蜜饯,再放进那一张樱桃一般的口中,视线划过那白皙柔和的下颌时,好似那颗蜜饯倒是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般,甜得他忍不住整张脸如沐春风,笑意舒展开来。

“怎么样?好吃吗?”他轻声问道。

薛云初点头笑道:“确实不错,早知前几日吃药就让人去买了来压药了。”袁无错立即道:“这都是我的错,光顾着着急了,没想到那头上去。你若喜欢,我天天买来便是。”

越说越不像话了,薛云初斜了他一眼道:“这段时日叫全家人为我日夜不安,带累你也……”

袁无错连忙抢着道:“咱们之间还说什么带累不带累的。”

薛云初道:“你让人把话说完成吗?”

袁无错立即捂着嘴不说话了。

薛云初道:“带累你也三天两头不得安生,季节更替之际,你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袁无错顿时就放软了声音,十分从善如流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

这人又不着调了,她几时担心他了。薛云初将三枚香囊放在桌上,推过去给他道:“喏,给你的。”

他笑眯眯地道:“这是什么?有迷迭香的味道?”

“是驱蚊的香囊,马上入夏了,蚊虫也多了,带着这个便能避蚊。还可挂在帐上,也是一样的效果。”薛云初认真地解释道:“这段时日我还在研究一味驱蚊水,涂抹在身上也可以驱蚊,等成了,再送你。”

“好,阿初妹妹这么聪明,一定能成。”袁无错将香囊收入怀里,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道。

薛云初到底扛不住那小狗一样的目光,连忙站起来道:“太晚了,我、我得休息了,你叫袁四把双双带回来吧,下回别把她引太远了。”说罢便逃一般的往屋子走去。

袁无错咧开嘴笑着看着她进了屋子,这才摸了摸胸口的香囊,十分雀跃地几步跳出了院子,又飞身出了虞家的外院墙,心情十分美丽地坐在马车上等着袁四。

天牢里,因为截留彤江水患治理银两、收受贿赂等数案待结,而迟迟未能流放的何榆犀和何柏犀二人,正在一个十分干净的单间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两本书。

他二人受了太子的照拂,这些日子倒是没吃什么苦。天牢另一边的何岳笙倒是一副老僧入定般的作态,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判的,是秋后问斩。此时才五月,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因此他丝毫不慌,他给太子留足了兵器和人手,只要金吾卫有他的人,五城兵马司也有他的人,张肆伍已经倒向了太子,邓家又是他的亲家,滨州的银子也是他的外孙强大的后盾,他根本就命不该绝,且叫那些个不识轻重的小人等着他翻盘的这一天!

翊坤宫内。

何贵妃病恹恹地闭着眼侧卧在那美人榻上,柳眉微蹙,面带轻愁。

铭轩帝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美人病卧图,他忽地就想起了还是太子的时候,侧妃何氏就是这样娇娇弱弱的,如今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身形除了稍微丰腴些,依旧像个少女一般。一时间他便有些心软起来,抬步走过去道:“这是怎的了?天儿还凉着,倒是盖上些,当心着凉了。”

何贵妃睁开眼,见到皇帝的第一眼便是惊喜,随后便捂着自己的脸道:“陛下怎的突然来了,臣妾这副病容,免得叫陛下看了不喜。”

铭轩帝笑着拉开她掩面的双手道:“怎的越活越像小孩子,朕几时嫌弃过你?嗯?贵妃在朕的眼中永远是最好的。”

何贵妃嗔道:“皇上骗人,都好久没叫臣妾如意了。”

铭轩帝眼神柔软下来,轻轻地拉着何贵妃的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道:“朕还记得那年你刚进府,鬼灵精怪的,成天闹着要朕陪你放风筝。”

何贵妃十分顺从地靠在铭轩帝怀里道:“那时皇上还夸臣妾的小字好,如意,说臣妾确实是叫陛下称心如意呢。”

第二日,六皇子郑承坤便加封魏王,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太子一听到消息,气得在府中砸了半个书房。他忍着一口气,到了贵妃宫中,想要问一问阿娘是怎么想的,此时不向父皇求一求几个舅舅的恩典,替那郑承坤求什么劳什子的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