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泌县主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站在那里就是一只清冷的雪莲。
接着孙六姑娘姗姗而来,浅红的常服衣裙一看就是新的,肤色白晳,眉目如画,端得是一位佳人,头发半挽团团向众宾客和行礼,仪态万纤,嘴角微微含笑。
陈小婉暗叹可惜了,只怕气质撑不起野心 。
向西正坐(跪坐)在笄者席上,玉泌县主过来为其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复又回位。
韦大夫人起身,孙二夫妇起身相陪。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
又相互揖让后,韦大夫人与孙二夫妇各自归位就坐。
又见孙六小姐转向东正坐,又出来一个姑娘,李大嫂又介绍道:“这是有司,只是这女孩儿,没有见过。”奉上罗帕和发笄。
韦大夫人走到孙六小姐面前,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语毕,跪坐下为笄者梳头加笄,完后起身回到原位。
玉泌县主为孙六小姐正了正笄,孙六小姐起身,众人作揖祝贺,陈小婉也做了做样子。她很好奇,她不是古文化的爱好者,这些东西只听过,并没有完全见过。
只是孙六小姐行了礼便回到东房,玉泌县主从有司手中取过衣服,也跟了进去。
孙六小姐再出来时着正红华服襦裙,出房后向众人展示,又向孙二夫妇行拜礼,口中再三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陈小婉正看的起劲,李大嫂却道:“过了。”
孙六小姐再次面向东正坐,韦大夫人再洗手,再复位。
有司却并未奉上发钗,只听外面道:“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到......”
陈小婉与李大嫂互看一眼,只觉得要遭,要知道二皇子已经快十九了还未娶正妃。
众人起身行礼,又调整了座位。五皇子眼睛一瞟,看到她就飞奔而来 :“五舅母,你怎么来这里了。”一下子就撞扑在她身上,亲热的不得了。
陈小婉一手拉着五皇子,看向二皇子时只觉得心中猛跳了一下,直觉得要遭,然后看李大嫂黑着一张脸。
嘴比脑子快:“允儿,今天怎么来这里了,前几日你五舅舅还写信念着你呢!正好一会同我回去,见见你外祖母。”
二皇子犹豫了一下过来行礼:“见过大舅母,五舅母。”
“允儿快起,你外祖母正念叨你,一会儿随我们回去看看,再看看你归泽表弟。”李大嫂也顺着陈小婉说。
二皇子起身后都有些怔怔的,他与外家并不相熟,这些年属于母不爱,父不管,随着他自己长大。虽没人欺负,也无人相帮,几个舅舅说个话,但不熟的很,更何况是舅母,他也不是会拢络人的性子。
陈小婉看他怔怔的道:“前些日子你五舅舅说托你给我打了一支发簪,今日可带了,带了就给我吧!免得我还要单独找你。”
陈小婉的脑子比她本人的反应要快多少,今日要是二皇子送支发簪发钗出去,他就完了,李家会陷入两难。
这孩子身世因母受难,也是可怜了。
二皇子还未答话,五皇子就叫了起来了:“他带了,他带了,二哥带了,我还让他给我瞧,他还舍不得......真小气。”
然后身体力行的,从他二哥身上扒了个盒子出来,拿给陈小婉:“五舅母,你看是不是这个,五舅舅真是的,为什么让二哥打,我也可以打的。五舅母,我下次写信跟五舅舅说,我给你打。”
“好。”
陈小婉打开看了一眼,金包玉的凤凰如飞发钗,还好还好松了一口气,将东西交给青沫道:“加上名字,以后就是我东西了。”
“是。”
手推了推五皇子:“你们送给孙六小姐的及笄礼呢!”
五皇子蹬蹬往前跑:“欣怡姐姐,这是我母妃特意给你一颗一颗挑的,都是最好的珠子哦!是我和二皇兄给你的贺礼。”
陈小婉想晕,你前面强调的那句话可以不说的,然后以蹬蹬的跑回来了,拉着她的袖子。
二皇子看看两位舅母,又看看从小最喜欢粘着自己五皇弟,一把拉过他,就在陈小婉身边坐下来。
这孩子这点好,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不叛逆,还算叫人省心。
这一幕有人点头,有人好笑,有人无奈,有人了然,有人震惊,还有人心思飘忽。
定国公府的人愣了一下,有司收了几位皇子贺礼,拿到一边,然后捧上来一只如意红宝石簪。
韦大夫人接过,走到孙六小姐面前,吟颂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只是声音冷了很多,陈小婉低头与李大嫂互看了一眼。
二皇子揽着自己五弟也看了两位舅母一眼,没有做声。
玉泌县主为孙六小姐去发笄,韦大夫人跪下为孙六小姐簪上发钗,起身复位。
孙六小姐对韦大夫人行拜礼,言词是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陈小婉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定国公府不能对啊亲,同时看了二皇子一眼,这孩子不管能不能坐到那个位置 ,都要好好教,不然迟早会拖累李家,不是她圣母心,是为了自个的儿子,小家伙才一岁呢!
三加的时候,陈小婉神游天外,没有注意,等回过神来时候,孙六小姐着大袖礼服、钗冠,向众人展示,行礼,贵妇风华充沛展现。
有司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韦大夫人揖礼请孙六小姐入席,孙六小姐站到席的西侧,面向南。
韦大夫人向着西边,玉泌县主奉上酒,孙六小姐转向北。
韦大夫人接过醴酒,面向孙六小姐念祝辞:“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一翻流程下来,繁琐的不得了,陈小婉只觉得眼花了乱,最后耳边是孙二爷的声音:“小女欣怡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盛情来观看小女笄礼,某名感五内。”
而后面的宴席,果然没有人搭理陈小婉,陈小婉似乎一无所知对自己进行投喂,这菜味道不错,就是凉了,要是热的会更好吃一些。
而定国公府的后院,今日的主角在老国公夫人的院子里红了双眼,五小姐欣妍也低头静坐在一边。
而书房里老国公在问大皇子:“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大皇子黑着脸道:“二皇弟与李家向来不亲厚,连五皇弟和李家的情份都比不上。”
“那你与怡儿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