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落下的手被傅司冥抓住。
单手薅住傅寻之的付瑶力气终归是比不过眼前的男人。
用手肘分开注射器和傅寻之的距离。
没想到她会上前来抢,一时间卸了力气。
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注射剂就被捏在傅司冥的指尖。
阳台的落地玻璃门被撞的粉碎。
砰的一声巨响,几个全副武装的保镖从阳台涌入。
巨大的响动把傅寻之吓得哇哇大哭。
屋内瞬间吵作一片。
付瑶看见眼前的景象,才意识到,傅司冥这个男人心机真的很深沉,所有的事情都做好第二手准备。
可是……
被压在地上的付瑶眼神凶狠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修长的眉眼带着冷漠和疏离,还有一丝肃杀。
但他还是耐心地哄着怀里的傅寻之。
付瑶淬了一口,因为被人用屈辱的姿势按在地上,发出来的声响也显得有些滑稽。
“傅司冥,你以为你都这样了,她还会原谅你吗?哈哈哈啊哈……你做梦,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有些变形混着孩子的啼哭,让人感觉到愈发的不适。
傅司冥将孩子递给站在一旁的裴璟。
接过保镖手中的注射器。
那透明的液体闪着诡谲的光芒,被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的按出。
一滴一滴地落在面前的地毯上,原本粉红的地毯被透明的药水染得发红。
付瑶头被人按着,没办法抬起,只能见到面前男人脚上穿着的皮鞋,一步一步的逼近。
最后停在距离眼睛不到10公分的地方,停下。
蹲下身子,傅司冥彻底失去了耐心。
“是我对你太仁慈了,才让你有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她,伤害她。”
“你以为我不知道宋平是怎么疯的?”
“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还去投奔古迈和傅博闻,周旋在他们之间,你真的认为,这样就能压垮我?不得不说,天真的不只是你,还有他们。
付瑶看到他即将落下的手,大喊,“你怎么敢!你这样就不怕得罪付家吗?我可是付家的千金!!!”
扬起的嘴角都是嘲讽的意味,“呵,你本来就是替身,就算不是,我也不怕得罪付家。”
那句替身二字再次刺痛了付瑶脆弱的神经,她呢喃,而后大叫,“我不是!我不是!!我才不是替身——”
剧烈的挣扎下一秒消失在针尖没入肌肤的刺痛里。
冰冷的药剂注入体内。
耳边回荡着清醒时他说的最后一句冷冰冰的话:“你准备的——还是用在你身上比较好。”
站起身,随手把手上的注射器递给身旁的人。
耳边傅寻之的哭声又钻进耳朵里。
裴璟慌乱地站在旁边,他一个单身汉,怎么懂哄孩子,连抱孩子的动作都别扭极了。
弄的傅寻之哭闹不止。
傅司冥从他手里把孩子接过来。
换了个熟悉的怀抱和舒适的姿势,傅寻之的很快停下了哭闹。
裴璟瞪大了双眼,虽然预料到傅司冥当了父亲会有所不同。
但前一秒还要吃人,下一秒钟就开始温柔的哄孩子,大有十分割裂的感觉。
注意到傅寻之的脖子上有明显的一个红,才匆匆把车开到了医院。
把人亲手交到姜蔓的手上,傅司冥才终于毫无顾忌地转身离开。
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缘由,裴璟整准备跟着傅司冥去找宋星瑶,被姜蔓一把拉住。
“裴特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一行人在医院看了半天的监控分析,才勉强定位到了江婷的身上。
可傅寻之又怎么会在傅司冥那儿呢?
一头雾水。
裴璟见自己是走不掉了,只好留下了帮着处理着这边的残局。
走廊里叶斯急匆匆地被叫来,傅寻之不同大人那样忧心,早在姜蔓的轻哄中睡去。
裴璟把从现场收集的注射器一并递给叶斯,简单交代了下情况。
叶斯才点了点头,赶紧让护士推着孩子去检查去了。
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
见人走了,裴璟才一五一十地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从付瑶绑架宋星瑶,到傅寻之中毒再到今天付瑶找人把孩子偷出去威胁傅司冥。
一桩一件的事情听得姜蔓胆战心惊。
可这些日子,她却全然不知。
傅霆撑在身后,才不至于让她卸了力气。
话毕,裴璟才说,“夫人很伤心地跑出去了,现在不知道人在哪里?”
“怎么办,老公,瑶瑶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傅霆从未见过姜蔓如此慌神,虽然也惊讶于付瑶做出的种种事情。
还是冷静地安慰着她,“没事的,阿冥肯定能把瑶瑶给带回来的。”
窗外的雨大了起来,城市的角落,原本寻找着傅寻之的人群队伍换了目标。
开始满城寻找宋星瑶,让这个细雨无声的城市多了一丝燥热忙碌的意味。
从公寓跑出去的宋星瑶漫无目的地走着。
脑子里全是傅寻之沉睡在付瑶怀里的场景,三人宛若一家三口的画面。
浑身都湿透了,风一吹,人也摇摇欲坠的。
她停在跨江大桥的一侧,看着平静的江边因为连日的雨开始水流有些湍急。
想起了遇到傅司冥的那天,他开口替她赶走了那群欺负自己的大朋友。
想起在皇庭夜阑的那天晚上,从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把自己带走,说要和自己结婚。
原来沉醉其中的,只有她自己。
现在连傅寻之,他都要没有办法带走。
空荡的街道,只有偶尔一两辆疾驰而过的车。
她坐在那栏杆上,就好像一束飘萍,不知下一秒被这春风带到何处。
她想:自己的身边真的空无一人了。
从以前到现在,上天从来都没有眷恋过自己。
送来的傅司冥、送来了吴慕、又送来了傅寻之。
然后又从她的身边夺走。
那种幸福到不真实的梦,终于还是该醒来了。
脸上原本的泪痕都被雨水洗净。
路上行人稀少,没有人注意到护栏上坐着摇摇欲坠的女人。
身体开始变得飘飘然,可视线却开始变清晰了。
低头瞥见那江面,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地前倾。
原先把着栏杆地手指也慢慢地舒展开。